在花街派出所关了好久,就连段雷霆和邢世浩也很奇怪,按照陈国伟的势力手段再加上种种对李东来不利的证据,应该早就移交检察院提请公诉,继续把男人往火坑悬崖峭壁下一个步骤逼。
为什么奎强这次手段这么婆妈,越到最后李东来越清闲,住在花街的羁押套间里可以随意会客,谈天说地,好不畅快。
这天,蓝家兄弟来看李东来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问男人想要先听哪个?
“你们就别玩我了!”苦笑着摇摇头,李东来道:“随便吧,哪怕先给一个糖豆,遂即再枪毙,我都不吃惊,英勇就义!”
“哎嘿,还挺幽默,那就先说好消息吧!”蓝海洋兴高采烈道:“童春年入主东宫的党政一把手书记梦破灭了,省委组织部新派来了个年轻的女书记哈哈!”
“尼玛,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好消息都是蓝局长你宣布,从来丧门星都是等着我来做。”蓝海贵翻翻眼儿,道:“坏消息就是金妍妍结婚了,还有就是童春年在知道自己没戏之后,拼了老命的从人事嫡系任命上下劲儿,硬是把奎强拱上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宝座,还兼着公安局局长的职务。”
“看来最近没有动我,也是他们自己不太顺畅,缓了缓手儿?”首当其冲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李东来的心很痛,痛到不能碰触到金妍妍的名字。
“呃!”瞄着男人失望的眼神儿,蓝家兄弟对视一眼,还是蓝海贵先开口,试探道:“东来,你难道不想问问金妍妍嫁给了谁吗?”
“我有资格问吗?”眼神黯淡,李东来颓丧道:“有句话或许这辈子也没机会跟她说了…”
“你可千万别说了,她好不容易…”蓝海贵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的生生咽下。
“海贵,你说什么好不容易?”这里面分明有隐情,李东来拉住蓝海贵的制服,恳求的祈望着。
“海贵没说什么,你别多想!”瞪了一眼矢口的蓝海贵,蓝海洋接过话茬儿,道:“我们的意思是,金妍妍现在嫁的人可谓高官显赫,东来你已经够背的了,要是再把她的夫家得罪了,那可真是泥牛入海,完蛋!”
“嗯嗯,我跟蓝局长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惯不会作假的蓝海贵抚了抚胸口,没忍住仍好奇的追问道:“不过,东来,你还想跟金妍妍说啥?”
“没什么!”李东来生无可恋道:“我就是希望她能幸福!”
“噢,幸福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满面春风蓝海贵啧啧叹道:“金妍妍这次可谓是风光大嫁,典型的高官良驹,美得其所啊!”
说完,见李东来的双拳紧握,下嘴唇几乎咬出鲜血,两个眼珠子也血红血红的,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英俊小生霎时间要尸变吃人一般恐怖,多嘴多舌的蓝海贵吓得后退几步,连声道:“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东来你别吓我!”
“都起了个头儿,与其想着,还不如一锅端给他知道算了,反正这也是青山县的大新闻,瞒是瞒不住的!”瞥了一眼说话办事有时一根筋的蓝海贵,蓝海洋道:“听说是金妍妍在省城的婶婶做媒介绍的,那人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高鹤翔,今年大概40岁出头,丧偶一年有余,在一次聚会中见到金妍妍,马上就动了心,也算得上是一见钟情吧!”
“省委组织部部长高鹤翔?”李东来越听越摇摇晃晃,身形不稳的一屁股坐在椅子角上,要不是蓝家兄弟眼疾手快搀了一把,他马上就会滑倒摔在地上。
当日里在银河家聚会的一幕幕似鼓满风帆的海船在李东来的记忆中出出进进,是从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就对上眼儿了吗?
之后同自己再有的种种恩爱不舍,全部都是虚与委蛇的敷衍了事?
是啊,跟高鹤翔这样的前途广大,年轻有为的高官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比备胎还不堪的癞蛤蟆吧!
难怪上次在车库里遇见金妍妍的婶婶秦馥丽,那女人见到自己就如临大敌,分明是怕有人破坏了家门荣耀,家族的大好事啊。
“我真是愚蠢愚昧至极!”双手疯狂撕扯着头发,李东来苦不堪言道:“哪怕知道我和妍妍的终局难逃分手,但是在那个时刻,甚至在得知她调走调离的时刻,我都以为她心里还是装着我的,无时不刻的思念着我,只不过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所以她也是无奈之举!”
“你想的没错,金妍妍她就是无奈之举!”最不忍心见人为情所困,尤其还是自己的好哥们,蓝海贵控制住李东来自我施虐的双手,连声道:“东来你别这样,自信一点,一切都会好的!”
“事实就摆在眼前,忽悠也要有个尺度,不要自欺欺人!”一把将蓝海贵拽起来,蓝海洋死死瞪了他一眼,却狠心不去管李东来,只道:“痛过了就好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关…有些事,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会很痛,再听再想再咀嚼之后就会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索然无味…”
“是啊,蓝局长说的对!”没出息的抿了一把眼泪,蓝海贵懂了蓝海洋的良苦用心,轻声道:“东来你知道吗,蓝燕快生了,蓝局长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今天早上接到了女儿打的一个电话,告知父母她怀的是个男娃娃,已经在帝都订好了分娩的医院!”
“帝都,为什么跑到那么远去生,遮人耳目吗?”李东来抬头,望着同样不堪一击的蓝海洋道:“不惜一切余力得找到蓝燕,劝劝她啊,这个孩子不能生,否则这辈子就跟奎强那只禽兽脱不开关系了!”
“人生,对于没有能量的人来说,大多数时候是无奈的!”伸手理了理李东来的乱发,蓝海洋故作轻松道:“反正我也找不到蓝燕的具体位置,只好安慰自己,与其引产那么危险,不如就生下来被动做外公算了,那孩子年轻时做的孽,将来上些年纪后,自己有哭的时候,也不是我们父母能够替代的。”
“是啊,这么大的事儿,蓝局长都能想通,不再自怨自艾,东来你也要同从前划清界限重新来过。”蓝海贵道:“你跟金妍妍本来就不合适,只不过是互相吸引,那有什么用,夫妻之间的缘分是三生三世才能修来的,可不是旦夕间的动心就能经受得住人世间的一切考验和磨难。”
几个人正说着,只见梁海从外面敲了敲防盗窗,蓝海贵没好气儿的嘀咕:“魍魉小人就是这样,有门不走,走窗户!”
“我们还没说几句话,你急什么?”眼瞅着梁海用钥匙打开门进来,蓝海洋不悦道:“说完了自然会走,梁所长没必要还掐表吧?”
“诶,不是,不是的,你们误会了!”连忙摆手,梁海笑得皮开肉绽,极为不自然道:“我是有好消息告诉你们,不用赶时间,更不需要掐表,一会儿可以带李东来一起走,找个地方,哥们几个想说多久说多久!”
“你什么意思?”蓝家兄弟同李东来一样莫名其妙提防着。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们来接李东来脱离苦海!”刚听见几下汽车刹车声,很快段雷霆邢世浩还有扈春就出现在梁海身后,同蓝家兄弟打过招呼后,邢世浩使唤扈春道:“不带你来吧,你要死要活的,这真来了,怎么这么没眼色…不想让东来走了?还不赶紧帮他收拾东西…”
“好好,东来的这好些东西,还是我给拿来的,当然要我亲自给他收拾走,才叫有始有终!”扈春拿了一个帆布袋,侧着身子从男人们的夹缝挤进门,难以抑制的喜悦促使女人胡言乱语卖弄道:“最艰难的那一阵儿,你们男人都不顶用,还不是我一直陪着东来…现在他时来运转了,你们想把我一脚踢开的不带我玩,没门儿…”
“女人老了的最重要标志就是:话多!”邢世浩假意叱责道:“近期还没看出东来的祥瑞之兆吗,他可不是能陪咱们这些小人物在青山县耍一辈子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瞅着蓝家兄弟事先都没有得到消息,竟然是由段雷霆同邢世浩来带自己走,李东来狐疑着道:“你们这不是劫狱呢吧?”
“不是劫狱,东来乡长,你放心跟他们走吧。”终于有梁海插言的机会了,他点头哈腰道:“我也接到奎强局长的电话了,你可以走,误会之前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是有人栽赃的冤假错案!”邢世浩脖子一梗道。
“呃!”梁海面红耳赤道:“小的只是奉命,你们大人物之间的过招交手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这几个月来,梁海还是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官职,虽然区区一个乡长还是副的也算不得什么,但从如狼似虎的执法者嘴里喊出来,李东来这才多少有些尽信。
“段书记,是你…”环伺了周遭,仿佛除了段雷霆之外,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根基连奎强都亲自放话给梁海。可是不对啊,李东来心说,之前段雷霆可是连来看自己都被拒之门外,他的所有能量都来自于煤都市的陈国伟,而这次倒打一耙的正是陈国伟!
看出来李东来不解,段雷霆同邢世浩刚想将一五一十呈情,突然看见蓝海洋使了个眼色,分明还是希望有所保留,有些话不要和盘托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