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时候,林黛玉被太后叫去了。
景宸拉着俄尔敦,就往自己的寝殿去了。寝殿里外都没有人,显得有些神秘。俄尔敦感觉很奇怪,刚进了里面,还没说话,扑天而来的就是一本花哨的书。
只见刚才还有些奇怪的景宸,却是一本正经的抬着下巴,示意着俄尔敦自我意识接过的那本书。俄尔敦低下头,久久不语。
俄尔敦在景宸的书房里,怎么找都绝对找不到这种书来。书面是屏风,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腰背犹如蛇形,很是魅惑。明明只是一个背影,只是单单的,身上没有太多的衣服拢着,却看着很是诱人。
这种书,就是看,都觉得那般的怪异。俄尔敦直觉上,没有动。景宸看着俄尔敦就这么愣在了那里,双手拿着书,没有动。勾着笑,满是揶揄的道“怎么,给你看,你还这么不稀罕?仔细临时抱佛脚,坏了好事,就不好了。”
景宸的表情,俄尔敦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么的不怀好意。眯了眯眼,只是看着景宸依旧如此,却是侧过脸,不再看她的随意。这才莫名的心里一跳,摸着花哨柔顺的书面,打开了第一页。
里头是两个男女,相拥着。只是衣衫不正,尤其是女人,衣服掉在地上,着着那些肚兜样式的衣服,下身是只遮了大腿的短裤子。俄尔敦一脸的羞涩,看着男人精壮光裸的上半身,汗巾子有些下面,画工精细,把两人的画的栩栩如生。让俄尔敦一脸热腾腾的,硬是觉得眼前的好似是真人一般,做着这些不知廉耻的事儿。
想此,俄尔敦尽量的忽视了上头两人嘴巴和神情的亲近和欢愉。急忙把书扔到一边,道“额莫做什么?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快且扔了,实在是伤风化俗,有失体面。”
书,也十分很多种的。而这种风流韵事的东西,不是没有。只是俄尔敦是公主,宫里又严,都是正正经经的,自然是不能留下这种不上台面的东西。这种人伦画书,莫说俄尔敦了,就是景宸这个经历过的,都不得不夸赞着画师一声。只是不晓得,画工精致活灵活现的,让人瞧着就觉得动容不已。
俄尔敦的反应,愉悦了景宸。
坐到了床榻边,看着扔到一边,页数刚好停留在某个特别的翻云覆雨的动作上,有些好笑的拾了起来。就着这一页的娇羞,清楚的递到俄尔敦眼前,让她看了个清楚。登时惹得俄尔敦眼都要红了,很是急切,更多的是恼羞成怒的大声道“不正经,快拿开!”
“这怎么了?哪里不正经?”景宸故意的道。俄尔敦没想到自己的额莫遇到这种事情,都还是这么的不正经,依旧这么淡定的寻她高兴,不由得气了道“还问怎么不正经?你看看,这种□□的东西,你白日里给我瞧来做什么?”
景宸慢条斯理的把书合上,平坦轻手的放在一边,道“是么?我瞧你昨夜兴冲冲的拉着玉儿回去,总不能特意留下来,还让玉儿看吧?再说了,我就觉得挺好的。要不是你这些嫌弃的东西,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
“额莫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与阿玛一起,那是天经地义。可让我白日里看这些脏的,就,就,就好像是白日宣淫,我不看。”俄尔敦倒是说不清了,只能咬着下唇,努力的自己解释着。即是说给景宸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她才不会承认,看到这些,她虽然是小姑娘的恼了,但更多的是羞,面对着景宸的揶揄,她也不好说,她其实,不是这么排斥这些的。
毕竟,俄尔敦都是一个二字出头的姑娘家了。往常这个年纪,都是做好几个娘的年纪了。偏偏的,她还是一个黄花少女,光是说来,只怕也没有人信吧。可是她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一切。再说了,景宸受宠,俄尔敦有时候也偷偷瞄过点,多少也清楚。只是,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对着这些不恼不羞的?当然,还有一些刺激和好奇。
想着这个,俄尔敦心里不由得痒痒的。
“嗤,男欢女爱,羞什么?若不是你是女儿家,实在不方便。我干脆就像你四弟一样,给个姑娘,或是寻两个人,给你看一出,岂不最好?”景宸却是瞥了一眼,有些了然的勾着嘴角,嘴上却是说的越发的淡然,更是理直气壮的。却是不想,自己当初头一回的时候,不也是娇羞又担心。女人啊,走到这一步,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的。
但也因为经历过,所以景宸清楚的明白。俄尔敦听着景宸说的,目瞪口呆也不为过。景宸站了起身,道“行了,你赶着出嫁,这些提前看些,也是好的。等会内务府拨两个嬷嬷来,你要是满意,而后就跟着你了。那些的房里事儿,不明白的,只管问她们。”
说吧,景宸拍了拍手。伸手去,摸着俄尔敦滑嫩的脸颊,好似调戏似的,手法有些让人忍不住的欢喜。俄尔敦只觉得脸上痒痒,想着画里的,她就身下热热的,不由得低下头去。等过了好一会儿,寝殿的安静,才让她慢慢的抬起头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一抬头,就瞧见躺在那里的书了。俄尔敦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心里乱入麻的,却是轻轻咬着下唇。动作很轻,很慢的转着眼珠子。左右前后的看了个遍,发现寝殿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眨着眼,有些激动地坐到了床榻边。一手碰到了画书,这才心里一跳。脸红心跳的,却是隐隐的兴奋。腰身一扭,只见人一下子埋进了叠好的被子里,一团乱糟糟的,而床边的画书,也都不见了。
俄尔敦这边自我刺激欢快着,景宸这边问了一下内务府的,吩咐差不多时候就要嬷嬷进去,让小姑娘真的听一堂课才好。
却说三爷胤祉是个饱览群书的博学之士,为人厚道,不像生母荣妃那般拔尖小气的模样。因此,自小也没有受荣妃的影响,倒是很受康熙赏识。要说康熙一把年纪,四十多了,儿子更是不多不少的十几个了。但是因为这个,康熙总不能每一个儿子都顾虑得过来。如今真的入了眼的就是打头的直郡王胤|,理亲王胤i,诚亲王胤祉和雍贝勒胤g,廉贝勒胤t。
但是,多少是避嫌还是什么。康熙竟然对着胤祉很是爱走动,即便相互来往除了父子之情外,更有的是文学的切磋。对于被政事扰得疲劳的康熙来说,这可是难得的轻松时刻,偶尔是切一壶茶,下一盘棋,都是转个眼就打发了时间,气氛都是很好的。
只是,近来康熙烦得很,走的越发的多了。两三日的走动,变成了一两日。胤祉越发的备受宠爱,不管是哪个阿哥爷,都是不乐意看到的。现在大家的苗头都不大,可是心里头不是没有想法的。只是康熙身子硬朗,他们的手下还不够,也没有大动作。
只是自小封王的胤i,也是一个聪明才智的人。至少康熙看来,是多少兄弟都比不上的。也因此,自小就要偏爱一些。时间久了,即便朝中没有太子,可是康熙的态度越发的重要,隐隐的众人把胤i当成了太子一般奉承。偏偏康熙一直看着,没有说好说坏的,只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因此,滋长的大臣行事各面,都很明显了。
毕竟,大阿哥再好,可是康熙的疼爱还有自身的官爵,也是比不上胤i的。何况,胤i可是皇上的元后所出,正经的嫡子。这是拍这马屁,都不能比的身份之差。
但是就算是这样,康熙也没有这般的走动。算来,还没有一贯冷清的四爷胤g走动的多呢。要知道胤g也是一位好的,有贤却知礼不张扬的,让康熙总是高看一眼。至少兄弟之间的汹涌,就不见胤g什么时候插过一脚,偏偏康熙不说,但是往日里的行为态度,就看得出那份喜爱来。
如此行径和宠爱,倒是相似皇后兆佳氏。常人念起皇后,都说皇后当初身份够,却没有成为皇后。她却是一贯的从少女时候的行事,没有张扬。不起眼,不招人怒的,渐渐让皇上上心了。等过了三年,才让皇上近身之后,便是一路到今,都不见过失宠。偏偏这样的恩宠,让人看着一点都不汹涌奇怪,因为皇上的宠爱,是一点点积累增加的,等众人潘然醒悟皇上真意的时候,景宸已经成了双封的宸贵妃娘娘。
想此,倒是让有些人起了一些心思了。
景宸听着外头的通报声,看着安布拉,顿了顿问道“他们怎么来了?”
这倒不是真的问话,底下的奴才还在等着主子说话呢。安布拉见此,示意了眼神,景宸见此,才缓缓的道“行了,就让他们进来吧。”
刚刚坐的正一点,享有一点作为皇后,诸位皇额莫的雍容华贵的姿态时。各位阿哥爷进来,从大爷胤|,到十四胤祯。简直就要把景宸的景仁宫塞满的架势,打头的几个大的,身上还着着正经的爵位服,身上挂着朝珠。行礼请安的时候,更是弄得作响。
这么看着,景宸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叫了起喀,再各自坐在放好的凳椅上,景宸道“怎么今儿个还是什么好日子?让你们好似是一起做好了打算给我请安的?”
往常来的,都是胤g,胤i近年来也是偶尔。几个小的,就是有时候空时玩玩罢了。可是这么一本正经的过来请安,那真是奇怪了。还是一堆,都有儿女的大人了。景宸看着众人,挑眉之间,一脸的等着有人出来回话。
胤i回道“可不是什么打算好的,不过是以往一般给额莫请安罢了,却不晓得怎么得,遇见了诸位兄弟,竟也说是平日懒怠失礼,没有和额莫请安,就顺道来了。”
这话说得,景宸莞尔。看着胤i,脸上淡淡的笑。众人看不明白怎么意思,却见胤g侧过了脸,而胤i却是了然的好好坐着。景宸点了点头,状似明白了意思道“本宫记得,上回你们要来请安的时候,十四可是给嬷嬷抱着来的,你们统共还记得给本宫请安,那也真是你们用心了。”
九阿哥胤k是个随意惯得,但也因此,不怎么在前面和景宸见过。除了年节时刻,关于景宸的消息,也只是道旁突听的。面对着景宸暗暗的讽刺,不由得一愣。径直的自觉反应,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八阿哥胤t。却见胤t脸上依旧淡淡的柔笑,却浮着一丝无奈和了然。而后转过头来,对着胤k一个眼神,更是一种抚慰一般。
无缘无故的过来请安,还这么齐全,景宸还真是不习惯呢。下面的十三十四看着众人的气氛都不大好,有些沉闷的样子。十三的性子,和十四打小受宠,养了一个雄心胆子,也不怕身边的哥哥们怎么看。跟着搭腔道“汗额莫可不能乱说,我记得我是走进来的!”
扑哧一声,景宸错愕的看着十四胤祯一脸的委屈,想要解释的样子。好笑的弯了弯嘴角,好整以暇的歪在一边,有意的拖着声音,坏心的调侃道“是么?可本宫记得,有个人是又哭又闹,拽着奶嬷嬷不肯下地,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胤祯真没想过出来调整一下气氛,竟然反过来弄到了自己。自己虽是反驳,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没什么说笑的。可是景宸这么一说,他,好像隐约的记得,他当初因为大早上的过来。又不晓得当时候还是贵妃的景宸是谁,更是哭哭闹闹的,让大点的八阿哥也是破功,不见儒雅的急迫担忧着。
还好,景宸晓得小孩子娇气,没有计较。也因为这个,胤祯就觉得这个没见过的贵妃娘娘也非想象中的坏,跟着也就熟络亲近了。如今一提,胤祯一张脸愣着,不知该笑还是什么。
一边的胤i却是笑了,这个事儿,他也是记得的。左右,不过是才两年的事情,自然清楚得很。也因为这个,他们还笑话了许久呢。胤祯不依了道“天地可鉴,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又哭又闹,怕是汗额莫记错了吧。”
“哦?”景宸上下看着胤祯,好像能把他心里的所有东西都看出的锐利。胤祯扛不住,转过头憋屈的坐着。只是戏要做全套,小脸是依旧的委屈可怜。
只是,这一套,景宸可不受。反而是反过来,问起了十三胤祥。如此自小到大,一个个关心了一下琐碎。问问爷们府里的阿哥哥哥们,或是让他们注意身子。景宸问了胤祺后,转而看着胤祉的时候,不由得道“老三看着,却是越发的好了。可是又看了什么,写了什么?”
胤祉儒雅翩翩,只是依旧的模样,清淡风雅的道“左不过是一些不打紧的东西,只图打发时间罢了。不值得拿出来说道,还是不要汗额莫笑话了。”
“呵,我就这么不好,说的我是怎么小人,就拿你们笑话了?”景宸盈盈一笑,却是细眼看了胤祉一眼,不由得心道这个胤祉虽然和康熙不是走的一路,可是莫名的,有些动作姿态却是相近。和康熙为夫妻的景宸,一眼就看见分辨了。
只是不晓得,这是他原本的样子,还是因为在一起多了,多少沾染的。
胤祉不冷不热的,景宸也只是这么一问,又问起了大阿哥胤|。胤|的福晋是个好的,和惠妃两婆媳,是宫里难得没有硝烟起的,除了之前因为没有子嗣阿哥的缘故,有些矛盾罢了。但是景宸看着福晋一个劲儿的往外生女儿,只叹这估计就是命吧。儿女都是一个样的,景宸看来没有什么差异。自然不会觉得伊尔根觉罗氏有什么不妥。大概面对着福晋,景宸的态度是胤|唯一温和了态度的方针。
个个问了,景宸才对着胤i道“前儿个我听闻保成身子不适,偏偏皇上还不心疼,叫你忙里忙外。到底正经事,又不能耽误了,趁着这会儿闲下来。等会儿就留下来,也让太医跟着看看,瞧瞧怎么歇息好才是。还有四儿也是,也一并留着吧。”
众人由不得笑话胤g的小名儿,可是看着景宸一副没有打算留客的模样,阿哥爷们赶忙的又说了许多。景宸隐约的就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是有求于她似的。主人要送客,客人怎能无理?
等到了阿哥爷们出去了,景宸叫人准备了一些东西,给各位送点过去。这才一改之前的模样,懒懒的歪在一边。双眸扫了胤i和胤g一眼,带着八卦的光亮抬了抬下巴,示意外面那些还没有走远的爷们,道“怎么回事?”
胤g抿了抿唇,显然不想说。胤i却是突地呵呵笑了起来,有些舒畅的意味。看着景宸的眼神里,也是包含了一些玩味道“果然是道行比不上额莫的厉害,再厉害的,遇上了额莫的这颗软钉子,也就没有法子了。”
景宸挑眉,微微坐的起来一点,道“这算是夸人吗?”
胤i不是不知道景宸的性子,特别单独留他们下来,显然自己姿态,更让他欢喜。虽然他在外是个亲王,是一个隐形太子一般,可是到底亲近也有几分得体用心才可。不像是景宸,总是那么的,让人觉得自在。却是耸了耸肩头,他可没有说要夸赞她。
胤g看着胤i这样答非所问,景宸也是一脸无谓不着急,便道“近来汗阿玛越发亲近三哥,便是二哥,近来也没有多见。”
景宸点了点头,明白的道“这个我省的,瞧着荣妃近日来走路都生风似的,好生得意的样子。也估计是她的宝贝爷怎么讨皇上喜爱了,可是,这又如何?”
如何,他们着急啊!
景宸看着胤g嘴角一抖,好笑的道“四儿近来可是没歇息好,瞧着嘴巴都打颤了。”
又是四儿。胤g都不能想象明天又要怎么被那些人说笑了,可是这个名字的温馨,他又舍不下。想着景宸还依旧的这么打趣他,不由得耳根发红的,侧过脸去,遮掩住了怎么都收不好的勾起。胤i瞧见了,知道自己这个闷骚的弟弟又犯病了,便是不理他。只道“他们好打算,瞧着我两来给额莫请安,便是一个个搭着腔儿就来了。若是额莫怎么让他们得几分脸,也是好得意了。”
这么一说,景宸心底里算了一下,大概明白了意思。不由得感叹道“他们一个个都是蠢的,皇上好好的,想什么不想,就想一些没有边儿的东西?累了自己,真是自找苦受。”
景宸嘴里满是嫌弃的意味,胤i微微抿唇。胤g和胤i对眼看了一下,突然听着景宸问道“你们不会,也是想着那份子的吧?”
两人心中一下子起伏千层浪,万重山。男儿家,不可能没有野心抱负。只是,那也有要适合的机会才好。如今算来胤i和胤g都是嫡子,两人的身份,可说是最尊贵的。其次,便是很看得开的十阿哥胤俄。可看着胤俄方才还一个劲闷声划水,就晓得他如今的处境了。
只是,胤i才是真正的嫡子,胤g论起来也是一个皇后之子罢了。怎么都是比不过胤i的,可是景宸这么一问,原本隐约的问题,弄上来了。
胤g动了动唇,却是摇头道“没有。”
语气犹如落了大山的稳定,神色的坚定,清晰可见。胤i却是没有说话,景宸见此,却是看了胤g两眼,道“想不想,我是没有法子干预你们的,只是一句话。天家情分浅薄,你们也是两兄弟,念在我的面子上,只望你们给互相留个余步,不至于残杀至亲。而后我去了,也好给爱新觉罗氏祖先一个交代。”
这话说的很直白了,胤i眼神装了许多东西,很是复杂。只是景宸没有管这些,让他先走开了。单单的留下了胤g,满是讥讽的道“你倒是爽快,这么好的东西,也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