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然后,在十几位太医们不断高声的讨论要用怎样的方案才能彻底止住夏迎妗的腹痛时,她的这几声低嘲声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就连站在她身旁,一直紧握着她的手的寒沧笑都不曾听到。
“啊!”寝宫内突然响起一个惊恐的高呼声。这个声音成功的阻止了纳兰砚嘴角在不断满眼的冷笑,也阻止了对瞪中的寒沧笑和太后。
听到了那声惊恐声后,纳兰砚寒沧笑和太后三人均是快速转头朝夏迎妗床的方向看去。
夏迎妗的床边,只见十几位太医全都傻傻的愣在那儿,躺在床上的夏迎妗,她依旧还是昏睡中,可是在她的身下,却比刚才多了一摊血水。
“流……流产了?”一直站在门后的年轻太医一声惊呼,只见他先是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是一个疾步跑上前来到夏迎妗的床边,死死的盯着夏迎妗身下的那滩血水。“没……没……没了?”
“皇上饶命,太后饶命。”在年轻御医的惊呼声,十几位太医终于清醒过来,然后便是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不断的朝寒沧笑和太后磕头道。“皇上饶命,太后饶命,皇上饶命,太后饶命。”
“没……没……没了。”重复着年轻太医的话,太后眼前一黑,身形也是一个踉跄。
“母后。”见状寒沧笑立刻放开了牵住纳兰砚的手,一个掠步上前将太后抱住。“母后,你没事吧?母后?”
“我,我,哀家没事。”定了定神,带眼前恢复光明之后,太后便一把将扶住她的寒沧笑推开。
推开寒沧笑后,太后便撇了床上的夏迎妗一眼,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上前去看夏迎妗的时候,她却突然朝纳兰砚走去,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对着纳兰砚的脸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太后的这一巴掌扇得极其的重,纳兰砚便她扇得历时后退了几步。纳兰砚的身形在空中晃了晃,好一会儿才在她的努力下勉强站住,没有朝地上倒去。
然太后却还不肯反过纳兰砚,扬起手掌,便是欲再次给纳兰砚一个巴掌扇过去。
“母后。”终于回过身来的寒沧笑一声惊呼,然后便是急忙将太后的手给架住。“母后。”
“皇上,你放手。”双眼死死的盯着还未站直身的纳兰砚,太后厉声朝寒沧笑喝道。
“不放。”撇了一眼双手捂住脸颊的纳兰砚,寒沧笑回过头来看着太后,满眼冷意的朝太后诘问道:“母后,你这是何意?”
“何意?”闻言太后冷冷一笑,目光也终于从纳兰砚身上离开,转而留在了寒沧笑身上。“皇上,你还不明白吗?你还要护着纳兰砚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吗?”
“母后,请注意你的身份,注意你的言辞。”寒沧笑冷冽的开口道。
“身份?”闻言太后又是冷冷一笑,然后便是朝寒沧笑大声吼道:“皇上,哀家的皇孙都没有了,你还让哀家注意身份?你以为哀家是你吗?被纳兰砚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双眼,连自己的皇儿被她杀了都没点感觉?都无动于衷?”
“母后,说清楚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夏迎妗的孩子是被纳兰砚杀的?
“什么意思?皇上,你可知道,迎妗就是因为昨晚吃了她纳兰砚让人做的佛首金卷才腹痛的,才流产的?”许是对寒沧笑太过失望了吧,太后听到寒沧笑的问话后便是冷笑一声。“她纳兰砚还真是好本事啊,昨晚将皇上迷惑,让你选她侍寝,让你无暇顾及其他,然后便派人在给迎妗做的佛首金卷里做手脚。”
“母后。”寒沧笑身形一怔,然后便直直的朝纳兰砚看去。
纳兰砚刚直起身,看到的便是寒沧笑这直直望来的一眼。在这一眼里,充满的全是寒沧笑对她的怀疑,在这个时候,寒沧笑选择的是相信他的母后,而不是她纳兰砚。
“呵呵。”嘲笑之声再次从纳兰砚的口中发出,却不再是低声的嘲笑,而是大声的。
冷冷的看着满眼不信任的寒沧笑,纳兰砚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越觉得好笑。
寒沧笑,这个刚才还一直在太后面前护着她的男人,在这一刻,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太后的话,将她给否定了。
可笑,还真是可笑,可笑刚才她虽然不耻他的相护,却在被他握住双手的时候,在明白他是为了防止太后为难她,而想要将她护着的意图后,心里掠过了一丝暖流。
可笑的她却不知,那丝短暂的暖流,是为了现在的将她推进更深的地狱。
“呵呵,呵呵。”纳兰砚,你还真是教不乖啊。他连你的父母都杀了,他连你国都夺了,他连你的稚子都狠心的从你的身体内会剥离了,这样的他,又怎么会真心的护你呢?又怎么会护你呢?这只不过是他无聊时的一个玩笑而已。
可笑的是,早已知道了他真实面目的你,却还是受骗了。可笑,当真可笑。
“呵呵,呵呵,呵呵。”
“砚儿。”纳兰砚的笑让寒沧笑慌了神。
“纳兰砚,你笑什么?”太后一声怒吼。
“太后以为呢?”纳兰砚一声冷笑。
“果然是你做的。”直直的看着满脸冷笑的纳兰砚,太后怒红了双眼的朝纳兰砚吼道。“纳兰砚,你当真的狠毒。”
“狠毒?”纳兰砚一声冷笑,双眼被嗜血的恨意充红了眼。“太后以为,臣妾就算再怎么狠毒,能狠毒得过你身后的那个人吗?能狠毒得过你和夏迎妗两个人吗?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的,难道太后你都忘了吗?”
“就因为这样,你便对迎妗下手了?”
“那太后还想要什么理由呢?”难道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纳兰砚,你的心是铁做的吗?纵然你对我和迎妗有再多的不满,纵然你对我们有再多的怨,你冲我们来就是了,为何要对迎妗肚子里的孩子动手?”太后一声吼道,双手颤抖的朝纳兰砚职责道。“纳兰砚,那是一条生命,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不管曾经我和迎妗对你做过什么,那都是我们做的,与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纳兰砚,你怎么能对一条无辜的生命下手,你怎可以残忍到连出生的机会都不给他啊?你怎么能这般的残忍呢?”
“无辜?她夏迎妗的孩子是无辜的,那我的孩子呢?那我纳兰砚的孩子呢?难道我的纳兰砚的孩子就罪有应得了吗?”又是一声冷冷的笑意,纳兰砚双眼被恨意填满,她冷冷的看着太后和太后身后的寒沧笑。
她夏迎妗怀的孩子就贵不可言,就是一条尊贵的生命,难道我纳兰砚怀的孩子就天生低贱?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难道就因为夏迎妗是他寒沧笑青梅竹马的人,而她纳兰砚是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不要脸的,利用权势将他寒沧笑绑在身边的人,所以夏迎妗的孩子是贵不可言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而她纳兰砚的孩子则是一个得不到认可,连出生的资格都没有的低贱种吗?
无辜,夏迎妗的孩子是无辜,可难道她纳兰砚的孩子就天生的罪孽深重吗?那也是一条生命啊,他们不是也一样连出生的资格都没有给他吗?
“纳兰砚。”太后被纳兰砚的话给噎到了。
“太后,请你别忘了,夏迎妗的孩子好歹也活了将近三个月。可是我的孩子,他连两个月都不到,我那可怜的稚儿他连两个月都不到就被他的父亲给亲手杀死了。要说残忍,我能残忍得过亲手将自己的骨肉给杀死的他寒沧笑吗?我能残忍得过你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儿子吗?”
“你!”太后指着纳兰砚的手不断的颤抖。好,好,她终于说出来了吗?她终于不再伪装了吗?她终于将这脸皮撕破了吗?很好,很好。
“来人,传哀家懿旨,将罪犯纳兰砚打入大牢,今日起废去大皇后封号,她手中的凤印归哀家掌管,宫中的一具事务她不得再插手。”颤抖的手猛然的甩下,太后一声厉声吩咐道。
太后能一次将纳兰砚打入大牢,却不见第二次也能,特别是当寒沧笑在场的时候。
这不,那些在太后的懿旨下正摩拳擦掌的朝纳兰砚走去的下人们,还没完全走到纳兰砚身边,寝宫里便响起了一个制止他们的声音。
“住手!”寒沧笑冷冷的喝道。
寝宫内所有的人都被寒沧笑这一声喝声给惊讶到,然后便是纷纷回头朝寒沧笑望去,谁也不明白寒沧笑怎么会在这个时刻出声制止他们。纳兰砚可是迫害小皇子的人啊。
而寒沧笑呢,他无视众人的惊讶眼神,也无视太后警告意味浓浓的眼神,喝完后便径直从太后身边走过,最后来到了纳兰砚面前。
望着纳兰砚冷笑连连的脸,看着纳兰砚那被嗜血的恨意填满了的双眸,他的心猛然的揪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