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看着寒沧笑沉默的背影,德寿的一双眼里还是不解,这个时候的皇上应该是高兴才对,可是他却全然在寒沧笑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高兴,反而是一股淡淡的忧伤。
“莫非?难道是,皇上想起了一年前皇后的那个孩子?”德寿在心里擅自揣测道。
一年前,一直在未央宫照顾皇后的太医回来报,皇后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那时候他明明看见了寒沧笑在听了这件事后眼里闪过了惊喜的神情,可是却不知是为何,他却突然将自己一个人关闭在朝阳宫三天。
三天后,寒沧笑打开了朝阳宫的大门,然后下达了一个令他非常震惊的命令:“传太医,准备好一碗打胎药,朕要亲自前往未央宫。”
寒沧笑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快近中午时分才回过头。
德寿见寒沧笑回头,他以为自己会见到一张冷冽的脸,却不想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来人,摆驾慈宁宫。”
只是,寒沧笑这笑,德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寒沧笑的这个笑给了他一种阴狠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一边领着寒沧笑往太后的慈宁宫走去,德寿一边在心里狠狠的摇了摇头。夏妃怀孕,皇上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出现阴狠的笑容呢,一定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对,一定是他看错了。
来到慈宁宫后寒沧笑淡淡的给太后行了个礼,然后便直径走进了夏迎妗躺的侧室。
“奴婢(奴才)见过皇上。”守在侧室的众太监和丫鬟见到寒沧笑后便纷纷给寒沧笑下跪请安。
“平身。”寒沧笑还是淡淡的答了句,然后便吩咐他们都出去。
“臣妾见……”众人悄悄退下后夏迎妗欲起来给寒沧笑行礼,却因身体太过虚弱的原因,刚撑起就倒了下去。
“不必了。”寒沧笑冷冽的嘴角走到夏迎妗的床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夏迎妗,眼里是一抹夏迎妗看不到底的幽潭。
“皇上,你为何用那般看迎妗啊?”太后走了进来,见到寒沧笑的异样神情后一愣,然后便开口问道。“难道迎妗为皇上怀有龙子,皇上不高兴?”
想起之前夏迎妗说道寒沧笑会不会高兴她怀了孩子的话,太后的心里一顿,疑惑的眼神便不由自主的朝寒沧笑射去。
“母后说笑了,夏妃能为朕诞下皇儿,朕怎么会不高兴。”可惜的是,寒沧笑听了她的话后却是笑了,而且笑得让她走不到半点破绽。“朕刚才只是在想,夏妃生的孩子是会像朕还是回像夏妃呢?”
“哦,是吗?”太后似乎有点不相信。
“夏妃,你说这个孩子生下来会像谁啊?”寒沧笑冷冽的嘴角咧出一个笑容,然后看向夏迎妗问道。
“皇上,我,我,”早在见到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寒沧笑眼里的那一抹幽深时,夏迎妗的心里便打了个冷战。在她正疑惑寒沧笑会怎么对她的时候,太后却走了进来,这让她原本悬吊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去,人也松了口气的样子。
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寒沧笑却说出了一句让她的心从新吊起来的话,他明知道,明知道……
“都说生儿像母,依朕所见,应该是会像夏妃多一吧。”寒沧笑一声冷笑道。
“是吗?”听到寒沧笑的冷笑后夏迎妗脸色一个惨白。自觉地把那个‘生女多像父’的话给咽了下去。
夏迎妗脸色惨白的有点奇怪,这让太后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同时她的脑中也有过一些东西闪过,却无奈看得不是很清楚。
于是最后便只当真如早先夏迎妗说的那样,这是因为寒沧笑对纳兰砚的余情未的缘故,他不想要纳兰砚之外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包括夏迎妗。
“皇上,你吓到迎妗了。”于是太后便同样冷着的一张脸朝寒沧笑低声呵斥道。
寒沧笑不喜欢纳兰砚之外的女子给他生孩子,可她却偏偏与他相反。在这个世界上,她允许任何一个女人为寒沧笑诞下他们寒家的后代,却惟独纳兰砚除外。
而且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她就绝不会允许纳兰砚为寒沧笑生孩子,生下他们寒家的后代。
“是,儿臣知错了。”寒沧笑嘴上说着认错的话,脸上却毫无认错的态度。
“迎妗,你这儿好好休息吧,我有事要跟皇上去外面商量。”想来是还有很重要的事跟寒沧笑说,太后也一时不去计较寒沧笑认错的态度,朝躺在床上的夏迎妗交代了一句就率先走出了侧室。
“不知母后有话要跟朕商量?”跟太后出了侧室后,寒沧笑随意往一个梨花椅上一坐,然后朝太后问道。
“事到如今,皇上是不是还认为只有纳兰砚那个(贱)人才有资格为你生孩子?”许是刚才在侧室时太后被寒沧笑与夏迎妗之间奇怪的互动给刺激到了,因此坐下后她也没有拐弯抹角的,而是直截了当的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母后,请注意你的言辞。”听到太后用(贱)人两个字来形容纳兰砚时寒沧笑目光顿时一寒,要不是坐在对面的人是他的母后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对对方作出什么事来。
“怎么?皇上心疼了?”太后冷然的将双眉向上一挑,然后冷然的问道。
“如果母后没什么事的话,那儿臣就先退下了。”寒沧笑不欲与太后争持,听了太后的话后他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道。
“既然如此,皇上,为了保证我皇孙的地位不被某些人夺去,本宫即刻命令你,三日后废后,立夏迎妗为新后。”太后也站了起来,然后一脸凛然的看着寒沧笑道。
“母后,你……”任是寒沧笑平时在别人眼里是何等冷漠的人,可是在听到太后的话他的身形也一个踉跄,然后变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母后,你……”
“皇上不必看本宫,你该知道,要是不答应本宫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挺了挺胸,太后半点不后退地的朝寒沧笑道。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母后,你非要这样不可吗?”寒沧笑一脸痛苦的朝太后问道。这一刻他的声音全然不似以往的冷冽,而是带着浓浓的伤痛。“母后,为什么又要逼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不是本宫逼皇上,而是皇上失信了,要是你做到了当初跟本宫的承诺,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了。”太后冷然的说道。话语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母后,你变了。”立足踉跄的身形,寒沧笑深深的看向太后,然后痛心的说道。
他的母后,是真的变了,她变得让他觉得陌生,变得让他不认识,变得让他失望。现在的她,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皇上你别怪本宫无情,本宫只是为了的皇孙着想,不想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是吗?”寒沧笑一声冷笑,然后不等太后大话,就拖着僵硬的身形朝慈宁宫走去。“母后,别忘了,朕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人。”更何况,有些东西,从来就不属于他们。
不设宵禁的朝代,夜晚大多是热闹的,特别是都城的夜晚。大街上摆满了小摊,酒肆和青柳巷内皆是一片灯火通明。
凤阳楼,京城内最大的酒楼,也是如此。
凤阳楼共有三层,三楼为贵宾间,一间一时辰万金,共四间房。因此,能进入这贵宾间的人,不是大富之人便是大贵之人。
二楼为雅间,一间一天千金,共十二间,一般的贵族就可以进去。
至于一楼,不用说了,与大多数的酒楼一样,除了一个柜台外,大堂里摆满了酒桌。
但凤阳楼毕竟是京城的第一大酒楼,那些在一楼喝酒的人虽比不上能上二楼和三楼的人的富贵,却也不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能够来的地方。
因此虽然大堂里坐满了人,人们也都是举杯吆喝,却没有其他酒楼那一天的吵杂,以及不堪入耳的话语漫天飞。大堂里的人虽然也在说话,但内容却文明了许多,并无什么污秽之语传入大家的耳中。
“来,再来一杯,我们再喝。”喝酒之人,不论是群喝还是独饮,在有了醉意之后,都会呢喃着这句千古不变的醉话。“呵呵,来,我们再来一杯,我再喝。”
而坐在在凤阳楼一楼最偏僻角落里的骆南风,也是同样如此。
只见他伏身坐在桌前,一手举着酒壶,双眼迷离的看着前方,嘴里说出的话不跟大家一样‘再喝一杯’之类的,便是‘砚儿’二字。
“来,我们再来,呵呵,你醉了,我没醉。”
十多天了,自那天与寒沧笑一起离开大牢外,骆南风便每日酒醉凤阳楼,一喝就是一整天,一喝就是是醉倒不省人事。
这样消沉的骆南风让骆清之看不过去,刚开始他每次都会派人来将骆南风绑回去什么的,会大骂骆南风几句的。但结果却还是骆南风每日往凤阳楼跑,每次都醉倒在凤阳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