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与初雪脸色大骇,然而还没等到她们神色缓下来,半月再次一扬手,炽烈的银光从半空之中一闪而过。
五十白虎堂弓弩队竟如同最开始神秘消失一般又凭空出现,寒木生手下所出的诡异武器连续响起,瞬间刚刚逃过紫雾一劫的仅剩的北辽士兵在夺命弩与远程弩的箭支连逃跑都无门,瞬间成了火药下的亡魂。
弓弩队再次换满火药的夺命弩瞄准了山脚下一脸拼命惶恐往外逃的北辽士兵。
半月冷冷的看着下方的士兵,右手再一次高高的举起。
绿袖与初雪已经被半月一脸的杀气与冰冷吓坏了,耳边回响着北辽士兵的惨叫声,这一刻她们似乎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命如草芥。
身边白影一晃而过,一道柔和而强势的力量压制住了半月正要落下的右臂,声音冰冷,"你疯了吗?他们只是普通的北辽士兵,不是萧南峰手下的魔兵!"
半月抬头冷冷的看着扣住她手腕的萧北冥,冷声道:"放手!这些人都十恶不赦,帮着萧南峰这个魔头抄了慕容府,他们就是帮凶!"
萧北冥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半月,"月儿,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不是魔兵,你冷静点!"
半月不再说话,左手直接劈向萧北冥的脖颈。
"小姐!"
"堂主!"
所有人都被半月的动作吓坏了,虽然知道她素来铁血,但也从未见过半月如此的狂躁,几乎一出手便是要置所有人于死地。
萧北冥却是先她一步下手,一个手刀从她的背后落下,狠狠的劈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半月的瞳孔猛地放大,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萧北冥,身子一软,缓缓的倒在了萧北冥的臂弯之中。
萧北冥看着月倾城,"这里交给你们了,月儿恐怕是中了魔毒,我必须要带她回去!"
他视线转向林无尘,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的点了点头。
萧北冥手下一用力,将半月打横抱起,身子从云缈峰一跃而下,落在了下方的马背之上。
林无尘也随之落到马背之上。
三人两骑一前一后朝着月华城的城内奔去。
月如弯钩,悬挂半空,沉闷许久的月华城在生死一役之后再次恢复了热闹与喧哗,唯独皇宫之中似乎显得异常的安静。
数十名宫女端着水盆、毛巾等东西来回穿梭,宽敞华丽的寝宫之中亮如白昼,锦被之下的女子脸色苍白,全身都是汗珠,来回在宽大的床塌上来回翻滚,仿佛在受着最痛苦的煎熬。
萧北冥、夜惊鸿、月倾城、绿袖和初雪都站在床榻的一边,每个人都眼神灼灼的看着林无尘,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手中的那根针上。
然而林无尘站在床榻边,一阵细长的银针在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他从五岁开始学医至今十五年,却从未出现过如此的情况。
萧北冥蹙着眉心,看着不断在床榻上针扎的半月,"林公子都没有办法吗?"
夜惊鸿怒道:"这是什么诡异的毒?身体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连把脉都把不出来,就是这人怎么也不醒,似乎一直都在噩梦之中!"
"对!"林无尘忽然结果夜惊鸿的话,"这便是魔毒的可怕之处,没有中毒的症状,没有中毒的病征,若清醒则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以往发生过的悲剧,若陷入沉睡则噩梦连接不断,若无法解毒,那最后便只有把自己的精神耗尽,然后死掉!"
众人的脸色介一变,想不到萧南峰被毁竟让半月中了如此剧毒,真是害人不浅。
绿袖小声问道:"那难道一点解毒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林无尘皱眉道:"也不是没有,除了用银针除毒,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
绿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催促道:"小姐最坚强了,肯定可以熬过去的,林公子你快些给小姐施针吧!"
"不行!"林无尘果断的拒绝,"我们不知道她噩梦的症结在哪?不知道症结我便知道在哪个穴位施针,机会只有一次,若错了,便再无挽回之机!"
绿袖的脸色一沉,"小姐的噩梦我们如何知道?在云缈峰之时我们都没在,都不知道..."
她的声音忽然越来越小,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萧北冥,当时只有萧北冥在云缈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初是因为什么才让半月奋不顾身的扑向山顶。
萧北冥眼神深沉,许久,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的噩梦是什么!"
他语气微微一顿,"南宫奕不见了!"
"不见了?"绿袖脱口惊道,却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唯恐声音大了将半月惊喜,随即又想到半月不会清醒,又放下手,"什么叫不见了?"
萧北冥低了低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殿中顿时沉静了下来,很多时候失踪便等同于死亡,如果是这样,那么半月怎么办?
月倾城沉凝片刻,"如果真的是如此,那月儿怎么办?可还有的救?"
众人的视线随着月倾城的话再一次移到了林无尘的身上,这才是最关键最重要的。至于南宫奕,那是之后的事。
林无尘点点头,"有!"
他看了看床榻上的半月,一字一句道:"让她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依旧是那个豪华的总统套房,依旧是两个互相伤害却又彼此吸引的人,他们熟悉彼此的身体,熟悉彼此身上每一处敏感的角落,熟悉彼此眼底的冷漠、淡然与铁血,然后却不熟悉彼此的感情。
半月赤脚站在房中波斯长绒的地毯之上,阳光洒了下来,落在床榻上赤。裸的男性身体上。
男子五官即使在沉睡中依旧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身材修长,肌肉结实而匀称,古铜色的肌肤如同古希腊的神砥,趁着刀刻般的五官,令人沉沦。
半月手中枪已上膛,她能感觉到掌心之中子弹的热度,以她的水准,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没有枪,她也能轻易的置对方于死地,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
无双说过,谁先动情谁就输,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先爱上了,但是她却知道她已经输了,因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她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下手,可是她都没有动手,因为她害怕。
就如现在,她站在床榻边上,这个沉睡中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杀伤力,谁也不知道他是欧洲第一军火头目,也不知道他纵横黑白两道,眼睛一眨,便有无数个国家陷入战火危机。
半月手指扣上了扳机,指尖轻轻往下压,压一分,放半分,却始终不按下去,终于,她松开手,烦躁的将手枪随意的扔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转身走到窗户边。
身后一直沉睡的男子猛的睁开了眼睛,湛蓝色的眼眸看似平静无波,却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盯着站在床边的半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