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虽已经醒了过来,但依然还是有些精神不佳,皇上因为四爷得了时疫的缘故,已经推迟了回京的时间,现下在得知四爷醒了之后,便先带着太子等人回了京城。
钮祜禄氏醒了之后,遵从太医的指令,现在还是在床上躺着,四爷看着身边不停做事的苏培盛和苏文说道:“庶福晋怎么样了?”
苏培盛回道:“回主子,庶福晋已经醒过来了,现在仍在休息中,刚刚奴才过去看了一下,庶福晋还是很担心主子的身子。”
四爷停了一下又问道:“这次爷得了时疫,听太医说是你们想出的法子让爷退烧的。”
苏培盛看了苏文一眼,苏文马上低头说道:“回主子,之前大阿哥也是如此退烧的,奴才就擅自的用了,后来庶福晋过来以后也是如此吩咐的,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爷是应该赏赐你们的。”,四爷仔细的看了一眼苏文,又说道:“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吧,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他们得了四爷的吩咐,便下去准备起来,第二天钮祜禄氏已经能够起床了,一大早便到四爷身边伺候了,苏文和苏培盛站在外面还能依稀的听到里面传出的哭声和笑声,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钮祜禄氏已经开始翻身了……
几天之后,他们便动身返回京城,而在这段时间,四爷和钮祜禄氏也越发的好起来,回到四爷府的时候,四福晋等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一群人站在门口等待着。
四福晋看着下车的四爷,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爷吉祥,真是佛祖保佑,爷这次是有惊无险啊。”
李氏也一脸的庆幸,可看到四爷身后跟随的钮祜禄氏又说道:“福晋,依我看啊,这次咱们都应该好好的谢谢庶福晋,您看庶福晋多有福啊,她一去,爷可不就好了吗?”
李氏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就连四福晋也说道:“妹妹说的对,这次是多亏了庶福晋了,爷可是要好好奖赏的。”
而这时,钮祜禄氏欠身说道:“爷这次能够痊愈全赖佛祖的庇佑,奴婢也只不过是去伺候主子的起居而已。”
四爷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爷还有事要办。”,说完就带着苏文和苏培盛走向书房。
苏文先按照吩咐去把邬思道请了过来,一进书房,邬思道便说道:“主子这次可真是凶险啊,现在看主子精神极佳,可见是受上天庇佑的。”
四爷喝着热茶说道:“爷这次跟随皇阿玛去巡视畿甸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大哥与太子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依先生来看,爷要不要趁机入戏啊?”
邬思道笑道:“主子不必太担忧,有些时候,主子只要好好的看戏就好,千万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入戏,主子可以慢慢的等着,在戏的背后好好的做另外一场戏,等到戏将要散得时候,背后的这场戏就可以把前面的戏给吞掉了,到时候就是主子要入戏的时候了。”
“邬先生说的有理。”,四爷又看向苏培盛说道:“问的怎么样了,府里这些时日有什么异动吗?”
苏培盛低头回道:“回主子,因为主子这场大病的缘故,府里和另外的两条线中都有异动,有些人活动的非常频繁。”
“苏文,你到后院把弘晖叫到院子里面去。”,四爷阴沉着脸又说道:“苏培盛,你去把府里的奴才都叫到院子里面。”
苏文忙退出书房,快步的去往后院,从得到的消息知道弘晖现在是在四福晋的院子里,便赶去,进入之后,行礼说道:“奴才给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四福晋知道苏文现在是四爷身边得力的人,便说道:“是不是爷有什么吩咐啊?”
苏文回道:“回福晋,主子让奴才来请大阿哥去前院一趟,有要事。”
四福晋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何要事啊?”
“奴才并不知晓,主子只是吩咐奴才来请大阿哥而已。”
弘晖看着四福晋担心的神色说道:“额娘不必担心,阿玛回来之后,儿子理应去给阿玛请安的,现下阿玛派人来请儿子,儿子去一趟就是了。”,说完就随着苏文回到前院。
一走进前院才发现,院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四爷坐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弘晖马上走过去给四爷请安,四爷说道:“弘晖,到阿玛的身边来。”,弘晖得到吩咐便走到了四爷的身边,四爷给苏培盛摆了摆手,苏培盛便带了几个人过来。
这几个人都被绳子绑着,嘴里不停的叫着‘主子饶命’,四爷似乎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而一边的弘晖看到这种情况,紧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四爷,然后就低下头,没有出声。
院子里面的其他人都低头站着,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那几个人嗓子都要喊哑的时候,四爷扬了一下左手,苏培盛便叫来几个侍卫把这几个人放在了木板上,然后就是开打,板子噼里啪啦的就落在了那些人的身上,很快尖叫声、求饶声、救命声不绝于耳,苏文看着这个场面才知道自己之前挨得那几十个大板还算轻松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几个人的声音也慢慢的消失了,四爷拉过弘晖说道:“今儿个阿玛叫你过来看这个场面就是要告诉你,有些奴才不听话了,就要给他一个教训的,但有些奴才要是背主了,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明白吗?”
弘晖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红红的,看着四爷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四爷站起身看了一眼木板上的尸体,又看着其他人恐惧的表情说道:“你们都看到了,背主就是这个下场,你们要心里清楚你们的主子是谁,明白吗?”
底下的众人忙回应,四爷并没有去在意,毕竟今天的这一场震慑的作用已经很大了,随后便离开了,苏文看着其他的侍卫把那些尸体拖了下去,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然后便随着四爷回到了书房。
四爷看着在一边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弘晖说道:“今儿个是不是被吓着了?”
弘晖抬头看了四爷一眼,又忙低下了头,没出声,四爷把他带到自己身边说道:“你现在已经十岁了,不小了,阿玛这次让你来看这些,就是要你明白,作为一个主子,你可以有宠爱的奴才,也可以有信任的奴才,但你却不能去纵容奴才,你要把这些奴才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他们不敢生出贰心来。”
弘晖点了点头,说道:“阿玛,儿子知道阿玛的意思了,阿玛是说儿子要学会如何的对待奴才,可利用、可宠信但不可放任。”
四爷摸了摸他光滑的头顶说道:“嗯,知道就好,你现在也已经读了很多的书了,万不可死读书,要多多的利用书中的道理,以后有时间你就多到邬先生那里坐坐,对你是有好处的。”,弘晖点头应了下来,苏文听到这番话,心里也是尘埃落定的感觉,有一种果然这才是四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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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回府之后的第一夜是歇在了福晋的院子里面,而第二夜就到了钮祜禄氏那里歇着了,最关键的是现在的四爷对钮祜禄氏不再是以往的冷漠了,而是很宠爱,众人虽心里暗恨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而这时的四爷却坐在书房里面想着事情,苏文看了看在一边站着的苏培盛,忙转头送了个眼神过去:‘主子这是怎么了?’,苏培盛看到苏文的表情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忙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四爷开口说道:“苏培盛,你还记得这种痘之法的事情吗?”
苏培盛看了四爷一眼说道:“回主子,据奴才所知,种痘之法也叫人痘接种法在很早就出现了,只是没有推行,后来皇上在二十一年的时候就曾下令各地种痘,其后种痘术便在各地推行,后来在二十七年的时候俄国人也曾派遣使者来京城学习种痘及检痘法。”
苏文在一边却是惊讶极了,他没有想到这个时期就已经有了种痘的方法了,以前他也很喜欢看一些清穿小说,每次小说里面都会提到天花的问题,也会提到那些主角发明种痘的方法,然后主角就会从此得到重视。现在看来这个时期已经有了对天花的预防方法了,古人的智慧果然了得。
四爷又说道:“这人痘法虽然在各地推行了起来,但却不能保证都能成功的,而且还可能引发严重的反应的,如可见这个方法也不是最保险的,不过如果有人说可以从牛的身上来接种预防,可不可信?”
苏培盛愣了一下,才说道:“回主子,奴才不敢确定这个法子是不是可信,不过这个法子如果真的能够成的话,想必还是很重要的。”
四爷站起身来走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牛痘法,苏培盛你过几天去找人试一下这牛痘之法,这个消息要封住,得到结果之后立刻向我回报。”,苏培盛忙应了下来。
苏文是知道这牛痘之法的,毕竟这个方法可是很安全也很可靠的,看来这钮祜禄氏终于是要出手了,只是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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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日过后,苏培盛终于像个野人一般的回来了,见了四爷之后就跪下说道:“奴才恭喜主子,牛痘之法成了,据奴才们的查看,这牛痘之法安全性很高,没有出现意外,试验的人全都活了下来,恭喜主子。”
四爷听到结果之后,脸上也浮现出来满意的笑容,说道:“起来吧,这次爷记你大功一件,消息封锁住了吗?”
苏培盛忙回道:“主子放心,消息不会透漏出去的。”
四爷脸色异常的开心,当天就到了宫里,不知和皇上谈论了什么话,总之四爷回来之后的心情是非常之好的,而到钮祜禄氏房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府里因为钮祜禄氏的异军突起,使得其他人也暗恨起来,四爷的心里却是有些异样的,其实在他施展手段得到钮祜禄氏的时候,心里还是颇为的得意的,毕竟只有他自己明白这钮祜禄氏隐藏的秘密,但在意外之下得知这钮祜禄氏竟不愿嫁给他,那时的他连杀了钮祜禄氏的心都有了,所以才会在她入府之后如此的对待她,给她教训的。
这次的时疫事件,他在昏迷之中时,看到了久违的佟额娘,佟额娘当时满脸温柔的叫着他,让他过去,等他要走过去的时候,又看到另一边的额娘正温柔的抱着十四笑着亲着,那时候的他只是呆呆的站在中间看着,他很想冲过去问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自己也是她亲生的,为什么她要把刚出生的他送给佟额娘呢,即使真的送给了佟额娘,自己也终究是她的亲儿子啊,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的视而不见,在佟额娘没了之后,皇阿玛曾经去跟她说过,希望她能够把自己再带回身边抚养,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却说自己是佟额娘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只有十四,四爷至今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的无奈和悲愤,那个时候整个宫里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都放佛在说着:看啊,那个就是连他亲生的额娘都不愿意要的孩子……
四爷在梦境里的时候眼前所浮现的都是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有高兴的,有悲伤的,一直到他被皇阿玛训斥喜怒不定,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恨了起来,佟额娘没了,自己的额娘不要自己了,就连皇阿玛也训斥自己的性格不定,天底下还有何处是自己的容身之处啊,就在他孤独无助的时候,却感觉到手上似乎被什么人给拉住了,那人的手里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希望,四爷自从拉住了那只手,便再也不想放开了,他放佛一夜之间找到了留下来的勇气。
模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他虽没听清但也知道那人似乎是很希望他能够醒过来,而这时的他也记起来自己的信念,自己对那个皇位发自内心的期盼,还有自己对大清朝天下的期许,他慢慢的开始挣扎起来,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身边的钮祜禄氏,那个时候的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有惊喜,有希望也有释然。
握着钮祜禄氏的手却发觉这个感觉有些不对,他自己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但却肯定不是自己梦境中感觉到的那只手,对于钮祜禄氏不顾危险的来侍疾,他心里还是颇为的受用的,毕竟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是有人愿意陪在自己的身边的。
他回到府里之后,便经常的到钮祜禄氏的院子里歇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的原因,只是想要再一次的感受梦境中的感觉,只是可惜一次都没有成功。
就在这段日子里,钮祜禄却变了,知道怎么讨好他了,他满意的同时也从钮祜禄氏的嘴里知道了牛痘的事情,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的打量起钮祜禄氏这个女人,也开始暗喜于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果然这个方法被验证之后得到了皇阿玛的认可和称赞,看来以后可以多多的关注钮祜禄氏,也许还会有意外发生的……
不管四爷心里是什么想法,总之对苏文来说他却遇到了好的时机,因为这次时疫的缘故,就连粘杆处也进行了一番的清理工作,而苏文也如愿的更进了一步,已经算是粘杆侍卫这个级别的了,虽说现在的他还是个跑腿的,但却可以知道一些独家的消息了,苏文在见识到四爷的这些手段之后,做起事情来更加的谨慎起来,虽然他每次听到四爷的那一番奴才的言论时心里是有些愤怒的,但也更加的明白,四爷说的那些话在这个时代都是最正确的,也是最平常的。
通过这几年的沉静与谨慎,苏文也开始在四爷府占了一席之位,算是继苏培盛之后又一个得力的人,也算是保命的层次更高了一层,时间在一步步的前进,而历史的脚步也在向前推移,就在太子和大阿哥争的你死我活,八阿哥和三阿哥外围参战,四阿哥一边看戏的时候,康熙四十七年这个关键性的一年已经悄悄的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