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季在回家的途中被人一个砖头拍了下来。不轻不重,流了点血却死不了人。
这冷不丁的偷袭让冷季还没来得及喊句救命就晕了过去,不过也是命大,估计那人以为冷季挂了,把她踢一边以后就没管了。
冷季再醒来,已经是夕阳快下山的时候了。迷迷糊糊地看见地上一滩血,冷季才反应过来,一抬头,只感觉自己的头怎么像快裂开一样疼。
摸了摸后脑勺,整手的血迹,眨了眨眼,硬是没反应过来。
呆了好一会,一片空白的脑袋终于把自己的头疼跟这些血迹联系在了一起。这下稍稍一动,冷季感觉更疼了。
在地上躺了一会,冷季才能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现在的她倒是不怕袭击她的人回来,
下手这么狠,估计对面早以为自己挂了吧。
但她有点担心这人这么做的目的,明面里,她可没什么仇人。
被人打了头,冷季走路起来也是摇摇晃晃的,眼前的景物在脑海里晃来晃去,横街窄巷里,冷季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家方向走去。
快到家门,冷季不自觉地露出个冷笑,难不成是谁透露了她在外面设陷阱的事?
呵,这么不懂规矩,看来走私这一行也不大适合那人了。
但想想,冷季又觉得不对劲,如果要说有人透露了她的干的事的话,那应该动手的应该就是官方了,还用得着使这种卑鄙的手段?
噫,不好……冷季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离开家很久了。
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远远地就能看到自己门口,门板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几脚,凹凸不平的门板被人拆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大门敞开着,锁被人硬生生地撬开,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一片狼藉。
冷季进了自己家,看到还有个小孩在被人翻得像废品回收站一样的储物柜里翻来覆去,看到她进来,也不闪不躲,还光明正大往自己口袋装东西。再低头看一看,自己铺在门口密密麻麻的电线早被人剪得七零八落,再沿着电线看过去,果然,开关跟电箱都搞得一塌糊涂。
心里盘算了一下复原这些要花多少力气多少钱,冷季就开始觉得头开始赤痛赤痛。
“喂。”冷季压着满腔怒火,一把拎起那个小孩,把他整个人倒转,抖抖抖,把他口袋里的东西全倒出来,那些东西不断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那小孩一脸无辜地看着冷季,冷季冷冷地回看他,末了那小男孩又回了冷季一个无辜可爱的笑容。
“你是怎么进来的?”冷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一些,可依旧掩盖不住话里重重的寒意。
“跟着那些大人进来的咯~”那男孩冲着冷季不停的眨眼,企图掩盖自己的罪行,水灵灵的眼睛望得冷季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姐姐,姐姐,我很久没吃东西了,给我块面包吧~”
冷季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那男孩还在不停地说,脚丫在冷季手里一缩一缩地挣扎加上甜甜的声音“好嘛,姐姐,你看,我刚捡的面包屑全被你洒出来了。”
“姐姐,我好饿~”
一脸要哭的样子。
“姐姐,你家里的面包还有一些嘛”
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泪花已然在眼里回荡。
“姐姐,姐姐……”
“滚……”冷季终于忍不住了,原本想问的东西也不问了,再迟一点,她怕她可能就要掐死这兔崽子了。
冷季把那小屁孩一把扔出门外,并狠狠威胁,再敢进来偷东西掐死他。
男孩在门外哇哇地哭,冷季顺手把门合上,再拿张椅子顶住门口,把小屁孩的哭声当做耳边风。
半晌,那小屁孩看到冷季没反应,立马换了个表情,那眼泪说止住就止住。
“啧,臭女人”那小屁孩站了起来,对着门里头的冷季骂了句,还顺手对着冷季的门吐了口痰,一脸拽样地走开了。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是越长越拽。
赶走了小孩,冷季开始清点家里的损失,面包没了,米没了,钱没了,衣服被拿走了一半,被子没了,总闸废了,电废了,陷阱废了……冷季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盘算了一下,冷季感觉自己人生就这么快完蛋了,没钱没食物没衣服,连被子都拿走,这人还真贼狠。
这下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才能把家里恢复原状……
冷季这时候开始盘算如何能弄到一点钱,这几年,冷季一直在防护网外阴森的地方设这种电网陷阱,再卖掉死在陷阱里的人跟动物赚钱的。
有人说过,人类是肉食动物……即便末日降临,也改变不了。
现在,肉看来是没戏了,听说,防护网外的陷阱这几天也被不知道谁拆了大半……
或者,应该到防护网外检查统计一下损失?
冷季又想了想,觉得这个不太科学。在防护网内,她还只是被人拍砖头,防护网外……恐怕得分尸了。
如果是有人把她的事情透露出去,那那些曾经被陷阱陷害过的人肯定会来算账。
恨她的人很多,一个泄愤了,其他的还没呢,更何况,那个还不是确确实实地把她杀了。
想了一下……冷季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那现在,先得把门修好了,然后得尽快弄到钱,把一切恢复原样。不然,她等着饿死街头……或者被人杀死在街边。
想起来也毛骨悚然。
这时候,冷季想起了她的老本行,试药。
虽然危险,获利却很大,试一次药起码能拿到千五以上,勉强顶得住冷季平时的半个月生活费了。
冷季想了一下,自己以前试了这么多次的药都没死,如今几年后重拾老本行,估计也挂不了吧,大概。
随手抽出一张试药公告,上面写着期限是两天后。
叹了口气……冷季翻了翻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抽屉,找了张纸,歪歪扭扭地写上自己的名字,住址,还有密密麻麻的试药经历。
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年头的试药,风险太大了。这试药的人,能活着走出来的一般就七成,还不算那些有后遗症的。几轮下来,估计试药的人也换了一批,没有多少职业试药族能健康正常地活到今天,连冷季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前几年居然能扛过来。
恐怕,这是目前来钱最容易又最快的办法了。
思考了一会,冷季最终抱着死不了的侥幸心理,跑去医疗局报了名。
距离瘟疫爆发已经有六年了,国家什么的早已经不复存在,在末日下存活的人类,依靠各种武装力量又建立起了各式各样新生政权以抵御丧尸和其他人类。当年还只是个城镇的A市,在灾难后义无反顾的建立起了国家,当年的市长也理所当然的当上了总统。当年上台的总统颁布了两个重要政策,难民政策跟试药合法。
作为第一批难民,1岁的冷季在A市自称为国家没多久就来到这个地方,当然由于涌入的难民太多,第二年该政策就被废除了。
然而,对冷季来说,更重要的是合法试药。得益于此,1岁的冷季不至于饿死街头。
合法试药的目的,是研制病毒疫苗。这一目的,多少试药族并不知情。其实,即便知道了。他们还是会抱着侥幸去一遍又一遍地赚取这无本生利的钱财。
冷季本身就是这样,三年来,无数次看到,被外文标记这的各种不同型号的病毒疫苗一次次地注入自己体内,又每次都抱着侥幸,一遍又一遍地跟死神擦身而过。
可能对试药族来讲,被饿死跟被注射而死,他们更乐意选择后者吧。
只不过,冷季现在已经见不到那些刚开始跟她一同做试药族的人了。
想了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冷季又想了想她两天后的试药,感觉心里莫名的开始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再她心头悄悄的蔓延。
可能是太久没干了……居然害怕。
冷季给自己一个自嘲的笑容,又往角落缩了缩,把自己缩在黑暗里。
一想到试药……冷季现在全身都开始颤抖,为什么呢?
连冷季自己都开始不懂自己了,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害怕呢?
太阳在下落,余晖照到墙壁上,苍白的黄色无力地挣扎,最后,归于黑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