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能不能不走?”,得知父皇既将凯旋归来的消息后,耶律普完知道两人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更是整天腻在赵旉身边。萧塔不烟其实已经看出一些不太对的苗头,但女人再怎么厉害,考虑事情时感情因素总是很容易占上风,由于对赵旉这个奇怪的少年早有好感,身为母亲的萧塔不烟宠溺小女儿的程度又没有耶律大石那样夸张,所以虽然有些不悦,却也没有过多地干涉,毕竟她很清楚,女儿从小到大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这可不行啊,我还有我的部下和人民,怎么可以将他们丢下不管?就像你的父皇母后决不会丢下他们的臣民一样。而且,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都还只是一个开始,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赵旉温柔地抚弄着耶律普完微微卷曲的黑亮长,以“安慰”如同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身上的小公主。
虽然一开始赵旉只是想要利用这个小女孩,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经过这短短十几天的共处,赵旉现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小公主了,并不只是因为她可爱的外表和高贵的身份,更不是因为她身上有其母萧塔不烟的影子。
而是因为赵旉渐渐现,耶律普完虽然年幼,身上却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特质,简单地来说,若是她想做某件事,她先考虑的是如何最快最好地做成这件事,而不是能不能做,该不该做,更不会在意那些诸如法律道德之类的社会规则。
这种个性的人赵旉以前只在书上见过,虽然他们往往因为至情至性而成为是最受读者喜爱的角色,但在现实中这类人却几乎全都碰得头破血流,可耶律普完在历史上虽然结局不好,但总归也成功地掌权十多年,并将西辽的国力推向了巅峰,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确实拥有极强的政治才能,因为当时西辽除了她那位要了媳妇性命的公爹,就再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才了,而那位萧斡里刺在赵旉看来,恐怕只是军事才能不错,内政方面就要薄弱很多,因为历史上自其揽权主政之后西辽就每况日下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赵旉对耶律普完的潜质愈期待起来,不过对他来说,诱拐小女孩倒不算困难,可要引导她自己寻死觅活地要嫁给自己却实在很难。赵旉前世可是规规矩矩的大好青年,全无作奸犯科的经验,脑子里面很快就拧成了麻花
其实,若只是想要诱导耶律普完说出要嫁自己的话,那会很容易,但若不能令她表现出一定要达成目的的决心来,只会被耶律夫妇以为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而且他们也容易看出是自己在从中捣鬼。看着玩累了倒下去呼呼大睡的耶律普完,赵旉不由心中叹气,“还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浑然忘却了其实他自己现在也才十五岁不到而已
略感倦意的赵旉随即也躺倒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反正附近安全得很,没见过什么危险的蛇虫,对在二十一世纪闻惯了空气污染的赵旉来说,能够近距离地嗅嗅青草的芳香与泥土本来的气息也是不错的享受。本来赵旉只是打算闭目养神,但他这些天心思太重,一直没怎么睡好,所以居然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而耶律普完年幼,虽然容易睡着,却也睡不太深,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她看到赵旉陷入沉睡,孩童的心性顿起,拔了一根草茎就要捅赵旉的鼻孔,却听到赵旉突然说起话来,耶律普完连忙将草茎藏到手心里,以免被赵旉现自己未遂的恶作剧。可是半响之后,赵旉却依然还躺在那里,耶律普完这才现原来赵旉是在说梦话
耶律普完愤愤地在草丛中寻觅着更粗更长更硬的草茎,准备好好整治一下无意中耍了自己一把的赵旉,却因为赵旉接下来的一句梦话而停止了动作,只听见还在熟睡的赵旉突然冒出一句“你要是再大几岁,我肯定会娶你做我的新娘,而不用勉为其难地从你的三个姐姐之中选一个”
耶律普完虽然聪明,毕竟年幼,对于婚姻只是略懂一二,但正如老人总是不服老一样,小孩也总是不愿别人说他年纪小,闻言顿时撅起了可爱的小嘴,“哥哥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普完十四岁的时候,你也还没成年呢!”
不过这位小公主伏在草地想了一会,很快又高兴起来,“如果我嫁给哥哥,就能每天和他在一起了,而且那时他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整天骑小雪都没关系了,嘻嘻”。而赵旉对此却一无所知,他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
说起来也巧,赵旉虽然前世并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但这一世由于心中的秘密太多,所以从小到大,他在睡觉时就一直尽量不让别人靠近,以免说梦话泄底。基于这个原因,赵旉幼年时就常常睡不深,也藉此在生身父母面前都将自己的秘密保护得很好。但在虎思斡耳朵郊外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赵旉心中顿感无比开阔,从小到大一直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不但出乎意料地在草地上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香,好在他的梦话不但没有泄露重大的隐秘,而且还收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耶律普完将自己要替代姐姐嫁给赵旉的决定告诉她的母后时,萧塔不烟一下子就懵了,她当初以为就算赵旉真有这种混蛋的想法,也会是自己厚着脸皮提出来,到时候主动权便在自己这边,完全可以趁机为大辽争取更多的利益。至于年幼的女儿远嫁异国,萧塔不烟倒并不反对,虽然她也舍不得女儿小小年纪便离开自己,但考虑到女儿的安全,不必跟着参加凶险无比的东征,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至于赵旉的为人,萧塔不烟这段时间也出于好奇进行了仔细观察,觉得他虽然性情稍显古怪,但待人和善而且很负责任,女儿交给他应该可以放心。不过,那是在赵旉主动提亲的情形下,萧塔不烟才有这样的把握,可如果是女儿自己贴上去,情况就不同了。
萧塔不烟当年嫁与耶律大石,主要是出于家族的利益,但对于男女感情的微妙之处,她也颇为了解,虽然有“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说法,但在结合以后的生活中,当初主动的一方很容易陷于弱势的地位,这也许是因为得来太容易,所以不怎么珍惜的关系。
比起只是有些担忧的妻子,本来因为凯旋而归心情极好的耶律大石知道此事后更是怒气冲天,让三个与其年龄般配而且如花似玉的闺女任赵旉挑选,已经是相当客气了,谁知这个小色鬼竟然连未成年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太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