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一年内,便有过五千名孩子进入学校,接受新式教育,他们也将成为赵旉未来的第一批铁杆支持者。
赵旉本想实行完全免费的义务教育,但一则王府仍然财政紧张,二来也不能让孩子们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所以他便让人给无钱缴纳学费的孩子安排了一些勤工俭学的活计,比如打扫街道、疏浚水渠之类。其实这些工作未必足够支付他们的学费和生活开支,但赵旉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并没有锱铢必较。
不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新式教育的成效短期内是看不出来的,而要争取这些时间,离不开强大的军事力量。但是军队善战是一柄双刃剑,可以杀伤敌人,也可能使大宋内部不安,于是赵旉便想起了前世记忆中的政委制度。
其实中国古代也有类似的职务,比如所谓的“监军”,一般由文官或者是宦官担任,但问题在于主将与监军的权责混乱,结果经常互相掣肘,反而得不偿失。而政委制度则是经过历史检验的成功制度,何况赵旉还根据大宋的实际情况作出了一定的修正
赵旉为此专门设立参军一职,负责以“忠君爱国”为主题教化全军将士,其实也就是思想工作,另外还要参与对应级别的军事决策。大力推崇“忠君爱国”主要是借鉴了历史上湘军以儒家思想治军的做法,毕竟儒家思想影响中国太久,其地位短时间内难以动摇,这样做容易为官兵和百姓所接受。另外,将“爱国”与“忠君”并列,可以为将来将“爱国”提到最前面打下铺垫。
诚然,短期内忠君思想必然进一步强化,但对赵旉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不让官兵们忠诚于自己,难道还要他们来反对自己吗?
另外,赵旉还废除了宋军中原有的繁冗礼节,代之以类似于前世解放军的军礼,一是为了简便,二是为了培养士兵们的自尊心。
毕竟虽然跪拜礼在东方盛行只是因为椅子明较晚,可跪拜时确实很容易产生低人一等的感觉,还是尽快在军中消失比较好。再说,老跪对膝关节也不好啊!
这一改革自然引起了不少争议,但都被赵旉以“便利”为由驳回。军人毕竟大多不像文人那样迂腐,他们又没有吃亏,终究还是接受了下来。除此之外,新款军服以及勋章等构想赵旉也开始逐一尝试
军队若不能集中指挥权,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所以赵旉同时规定,参军在正常情况下不具有指挥权,除非当时这支军队的主官与副职均不在军中。但军队的主官也不能无视参军的存在,因为参军具有否决权,即主将的命令必须经过参军批准才能生效。
不过为了避免参军利用这一点将主将架空,赵旉又详细规定了各人的相应责任,若是参军批准了主将的命令,那么出了问题,主将承担主要责任;若是参军没有批准主将的命令而出了问题,则由参军承担主要责任,这样一来参军便会尽量少干预主将的指挥。
另外,参军还负有引导方向的重责,一旦军队主将下达与该部队任务相冲突的命令,参军必须予以阻止,否则若产生不利后果,参军将承担全部责任。
虽然参军的出现可以大大加强朝廷(其实就是赵旉自己)对军队的控制,但若参军与主官关系恶劣,必将产生可怕的恶果。所以赵旉又规定,军队主官有权要求更换参军,而参军也可以申请调离,但这样做的话前者将受到赵旉的特别关注,成为轮调时的选,后者则可能永远离开军队,而在高度重视军事的淮西特区,离开了军队就意味着仕途将会一片黑暗。
值得一提的是,参军的官阶一般会略高于军队主官,这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宋朝“以文制武”的传统,好堵住朝中言官的嘴,另一方面赵旉设立参军一职本就有掘提拔军政全才作为宰相储备的意图。
为了与参军制度相适应,赵旉对卫军的编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引入了不少前世记忆中的编制单位。本着一切从简的原则,赵旉将卫军设为班、排、连、营、团、旅、师这七个级别,其主官称为“长”,副职则为“副”。以十人为一班;三个班为一排;三个排加一个相当于班级单位的连部与一个炊事班(此单位只建在连级)、一个医护班(构想而已,暂时还没有那么多军医。)为一连,从连级开始设置参军,称为“连参军”;三个连加一个营部(排级)为一营,设“营参军”;然后依此类推。也即是说,各级兵力在满编时,为一班1o人、一排3o人、一连12o人、一营39o人、一团129o人、一旅426o人、一师14o7o人。
斥候一开始属于内卫系统,但如何使用却取决于部队的主将,配合起来很不方便。赵旉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想当然的错误,便将原有的内卫部队一分为二,大部分编入各级卫军,而其中的精锐则作为新的内卫部队。这些内卫精锐一是用来防内,二是在有需要时临时加入某支部队,比如一支北方的军队要去南方作战,他们军中必然缺乏熟悉南方情况的斥候,这时则由内卫派人补缺。
如同大家所预测的那样,吴璘被赵旉任命为卫军目前唯一的师长,而在赵旉前不久再次从民间征集数千青壮从军后,吴璘手下的兵力过了两万人。
不过这一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赵旉将其中的老弱剔除,编入地方守军,而卫军则只作为野战军存在,第一师的人数也因此降至正常范围。赵旉本打算在部队中加入医护兵与其他辅兵编制,但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且军医尚在培训之中,只能暂时搁置
为了参军这一职务的设立,赵旉可谓煞费苦心,但卫军第一师却没有师参军,哦不,准确地说,是师参军被第一师师长吴璘兼任了。
赵旉对众将如是说,“吴大人文武全才,公忠体国,纵使只当参军也完全够格,兼一下又有什么问题呢?诸位的武勇与忠心孤王也很清楚,那但这文化上就”
“殿下,这‘文化’一词语出何典?”,侍立一旁的詹会龙出言问道。
赵旉这才想起“文化”这一名词宋代还未出现,忙解释道,“文化这个词是孤王所创,指的是以文事教化百姓兵卒的能力,你们中的大部分人连奏折都写不来,又哪儿来的文化?”
众将立刻面红耳赤,而文人则大多有自矜之色,只有虞允文等寥寥数人面色平和。不过赵旉的本意并非羞辱众将,连忙抚慰道,“不会可以学嘛,当年东吴吕蒙若不是奋读书,又何来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典故呢?”
“洒家还是算了,读书比受伤更痛苦”,王德苦着脸说道,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这倒是转移了部分众将对权力被削的关注,而既然有兼职的可能,只要文武兼修,权力很可能比原来更大,因为有参军在,中枢遥控的情形必然会少很多。再说,俸禄又没减少,如果能够兼了参军,那可就是双份收入啊!
赵旉这样做其实是为了在保全大宋“以文制武”传统的前提下,尽量增强军队的战斗力。因为军队天生就是暴力机器,若军人不受约束,而实权将领又生出政治野心,将会使国家陷入巨大的灾难之中。
可若是一味地用文官压制武人,那内乱的危险是没了,可对外上势必不堪一击。所以赵旉打算以参军制度为契机,模糊文武的分界,使文武的对立上升不到阵营的高度,对国家的妨害自然就小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