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也会把她给软禁起来。这是叫羊入虎口呢?还是叫自投罗网?甄晴儿带着她来给尹柏处置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也是这样的结局吧...
"开门,放我出去!开门!"
"甄晴儿,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吵了?你就算把门踢破,他都不会放你离开的!"
宁檬干脆在床上整了个舒适的睡姿,老实说,这事情发展的,还真是匪夷所思。如果说这个尹柏是假的,那么,就表示尹逸遥的父亲也是假的。这样的真相,要他情何以堪?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再失去父亲,不就是孤儿了吗?
想到他出现在她身边的那日,后来她知道,他是失去了母亲的,那种伤痛在他眼底显而易见。而现在呢?那么久的欺骗,夹杂着豪门的阴谋,他该如何面对承受这一切呢?
甄晴儿已经放弃了大喊大叫,颓然地坐在门边,她的脸上还有着纱布,美丽的眸子戴着仇恨,忽而又低低地笑起来。
"这个世界太可笑了?是不是?你看着我,也觉得很可笑,是不是?"她嘴角的微笑看着有些可怖,"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没有爱情,也没有了亲情...呵呵...上天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在我身边二十多年的父亲,竟然是顶着其他人身份的冒牌货?他说,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你听到了吗,宁檬?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可他还是为了保全自己,软禁了我?我算什么?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就推出的筹码吗?"
"原来,你还有心。"
宁檬看了她一眼,翻转过身子。生命如此可贵,只可惜,现在的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如果说甄晴儿是她的筹码,那顶多是针对甄佳慧的;而她作为筹码,又会针对谁呢?不管怎么样,她总是个拖累人的累赘...
夜色沉沉,终是无法入眠,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丢掉了那只手表。此时此刻的尹逸遥,会是在哪个地方,又在做着什么,想着什么呢?
所谓否极泰来,总会有好运的时候。就好比现在,得知顾晚已经苏醒的消息,对于杜泽南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他只要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到顾晚身上,将这个女人手到擒来,这确实是事半功倍的。
杜泽南眯了眯眸子,吐出一圈烟雾,桌子上放着跟踪欧以宸的时候偷拍的照片,他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欧以宸从小长大,真是没想到他最终也是改不了欧景山的性子,总是痴心为着女人,到最后,自然还是为女人而死的。
男人要成就大事,自然不能儿女情长,一旦有了软肋,那么,做事就缩手缩脚。顾晚这个筹码的价值,比宁檬大了太多。
找到顾晚,可以要挟他什么呢?命?或是钱?或是逃走的机会?他必须布置一个万全的陷阱,让该死的,没有一个活着,那样,才不枉费他一番功夫。
杜泽南又吸了口烟,看着空气中一个个烟圈渐渐散开,镜片后面的眸子,深不可测。
秒针滴答滴答,安静中尤为清晰。
这是一个等待的时刻,就像是那日,尹柏带着人去找稀有水晶一样。对于尹柏这个男人,他有足够的了解,一个像他这样精明的人之所以会上当,是因为他总把所有的事情做尽可能的精打细算,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同时具备着狠辣和残忍。
行踪和消息的走漏都是刻意的,他知道,杜泽南一定会找来。不管他会不会自己也跟着来,但是,他总会有办法找到他的老穴。
林慕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又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这老家伙倒真是沉得住气,都这么久了,竟然没动静?"
"他会来的。"
欧以宸抿了一口红酒,走到窗前,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是他名下的一幢新的别墅,靠海,从窗外可以见到迷人的海景。顾晚的位置,也已经转移,自然是为了安全起见。其实杜泽南若是懂得人间的情感,那么哪怕顾晚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其实也完全可以威胁得了他。而像他这样冷血的男人,自然是不会相信,一个昏迷着跟死人无异的人会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了。
电脑屏幕上有人影晃动了几下,林慕白拿着红酒一饮而尽,低声道:"来了!看段青和你的了!"
欧以宸微微扬眉,他走下楼,又推开房门,一个长发飘然的女子在窗前静静站着。欧以宸走近房间,扶着她走到一张轮椅前:"今天月色很好,我们出去走走?"
女人点点头,坐上椅子,欧以宸推着椅子,夜色很美,也很静。到了一棵树下,欧以宸的脚步站定,蹲下身子,低叹了一声:"丫头...你的脸会腐烂,一定是因为芯片的毒素。可是你相信我,我不会介意。"
"顾晚"点点头,头靠向了欧以宸的肩膀,桃花眼却是闪过一丝凌厉,他锐利的目光已经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右侧的身影,他跟欧以宸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引蛇出洞,还真是等不及啊!
"想喝水是吗?"
"顾晚"点点头,欧以宸站起身:"你等等,我上楼去冲杯牛奶给你。等我,嗯?"
靠!用不用这么深情啊!"顾晚"翻了个白眼,幸而纱布之下的脸看不见表情,否则他一定...
欧以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旁边的位置,人头攒动,在心底默数着"三、二..."
"一"字还没数完,嘴就被一块散发着药味的湿布给蒙住。自然,对于他来说是没有用的。佯装倒下,身子被扛着进了一辆车子。车子很快呼啸而去。
"段青被带走了。"林慕白眯着眼睛,从段青离开的那一刻,他的手下精英也就跟着去了。所以,他的安危基本是不成问题的。
"找到杜泽南,这次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句话是对着尹逸遥说的。尹逸遥蓝色的瞳孔微缩,字字冰凉:"就照你说的,公了。等他入了监狱,那里对他来说,就可以是地狱。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人以身试法。"
欧以宸点点头,点燃一支烟,深瞳中有火苗在跳跃。
段青是被人扛着下车,又被"咚"地一声摔到了冰凉的地板上,他几乎要叫出声来,幸而嘴上被包着,堵住了他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翻转过身子看到满是纱布的脸,杜泽南拧眉喝道,一个手下低声道:"尹先生,是这样的...应该是芯片的毒,导致她脸色的肌肉开始腐烂..."
芯片...一个在身体里那么久的东西,有毒是自然的。杜泽南点点头,看着"顾晚":"行动的时候没问题吗?"
"趁着欧以宸泡牛奶的时候动手的,现在他应该已经发现了。"
杜泽南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她送到楼上去。该通知欧以宸这个消息了...让他担心太久了,也不太好。"
"是,尹先生。"
段青又被几个男人扛着上楼了,这辈子还没有这样被男人扛过,不过真TMD不舒服啊!
又是"咚"地一声被丢到床上,段青哀嚎了一声,听到房门用力地被关上,他才睁开眼睛。
一间不大的房间,简单的设施,他扭了扭双手,被捆得老紧。虽然他可以三两下就解开,不过...不急于这一时。
他悠闲地在床上闭着眼睛,外面有说话声,看来还有人专门看着她。
"你说这么个娘们能跑到哪里去?真是扫兴,还是一个脸腐烂的女人!妈的!不然让老子玩玩也好!"
"说的没错!都不知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不过这女人就算倾国倾城,没有尹先生的命令,你还想动她吗?她是重要的人质!"
"也对...不过说是人质,最后也是死路一条的。不过就是用这个诱饵多钓几条鱼罢了!"
"..."
不知道谁钓谁呢!段青冷哼了一声,几下解开自己脚的束缚,进了洗手间。他已经尿急很久了。
抬眼看了看自己满脸的纱布,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了欧以宸,他还真是两肋插刀了,试问他段青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孬的造型?不过,能把杜泽南一网打尽,也就值了...
走到窗外,隐约的绿光,他知道他的人已经潜伏在四周了。漫漫长夜,他忽然有些伤感。眼前闪过那张脸,眸子是有着恨意的,没错,那次之后,他用他自己的方法将她禁足了,不准她再逃离。她会再次出现,那么,他绝对不会再错失生命中的那份美好...
当回忆一阵阵袭来,才明白,自己原来也是有回忆的人。原来,回忆的痛苦,并不是传说。
记得那年,雨幕之中,她仓皇地出现在他面前。彼此的纠葛自此开始。对于女人,他向来是宠的,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她是有备而来,有目的而来。那时的恨,可想而知。只是,当千帆过尽,蓦然回首却发现,一直误解了她的有备而来。可为什么她就是不解释?他没有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吗?或者,她想着就这样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