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帧四年冬,在夏国大将韩宇哲率兵四十万自剑阁进攻周国的同时,在周国最东南的魔芋森林外围,林雪城也几乎同时打响了针对周国的第一场战役。五万精锐的前锋军从魔芋森林内浩浩荡荡的杀出,与早已侯在此处的周**队展开了厮杀。
面对八万魏国精锐步兵,周国派出了十万步兵,两万骑兵,三万弓兵的强大军势与其对抗,魏军不敌两倍于己的周军,不得已退回魔芋森林内以游击战术苦苦支撑。三十日后,魏军战死三万有余,其余残部被也被团团包围,统帅林雪城也身陷其中。此时斥候来报,魔芋森林中另有五万魏军正向周国进发。他们应该是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因此错过了与之前那五万前锋军分两路进击的战机。
这个结果让剑阁失守后惶惶不可终日的周国皇室大松了一口气,林雪城被围,将其歼灭只是迟早。另外五万援军也不足为惧。文帝当即下令,将原本预备增援思念草原的十万军队紧急派往北方阵线抗击夏军。
又三十日后,一支人数超过十万的军队出现在周国腹地。他们是从魔芋森林北端与十万山脉最南端的接壤处强行用刀斧砍出了一条道路后进入周境的。他们是魏国真正的主力,魔芋森林中的十三万军队只不过是让文帝安心的一个诱饵。
在南方丛林训练九年的斥候,只是为了让文帝相信思念草原是魏军主攻地方向。林雪城的真正目的,是从周国腹部进军,以雷霆之势,将周国撕成两半。北救洛城,则周军必失以三河州为主的广大肥沃土地,南救三河州,魏军则直捣黄龙。攻下洛城。
“元帅,如今我们是北上还是南下?”站在空无一人的周国边境上,破月轻加马腹,缓缓赶上队伍最前端的林雪城。
“先北上吧,让闲江行看看我们的决心。只要他感觉到了我们破釜沉舟地气势,他肯定是要先顾洛城的,先打几场漂亮仗我们再南下,我大魏在魔芋森林中的十万子弟不可不救啊。没有了他们,三河州的粮食由谁来搬运。三河州的百姓有谁来管理呢?”一身戎装的林雪城此刻格外英武,轻描淡写的一句回答,就将周国的半数土地划进了自己的管辖。
而此时地萧清琳,正被二汉抗在肩上,愉快的往镇上的征兵点跑去。
她是被二汉直接拍晕了抬去报名的,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军营,与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睡在帐篷里,想要反悔已是不能。
大汉说的很清楚,她要是敢闹。敢亮身份,那他们兄弟俩肯定要玩完,不过在那之前,她会被他们撕成几片就难说了。老实呆着吧,老实呆着吧,老实呆着萧清琳也不干呀,火夫是不需要操练的,只需烧火做饭就好。萧清琳胡乱的颠着铲子,脑子里打着各种各样的歪主意。
揭发太危险,逃跑也很难,不如乱烧菜吧。指不定火头嫌她手艺太差,一脚把她踹出营门呢。那可不错。想到这里萧清琳乐了,直接两大把盐撒到锅里,幻想着美好地自由,笑得合不拢嘴。
头一天中饭之后,两个校官来到了火夫营,简单的询问了火头几句之后。后者直接从帐篷里拖了两个老头出来。
擦擦两声。校官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取那两个老头的首级。火头找来两根杆子。把两颗头颅穿上,高高的竖在营地门口。满营的火夫都被这一幕吓坏了,抖抖索索的挤成一堆,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倒霉鬼会不会是自己。
校官们很是满意火夫们地态度,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高高举着手里尚自滴血的朴刀,指了指那两颗头颅,喝道,“各位参军都是为了什么,想必不需要我再多问了吧。参军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大夏的山河,为了大夏的百姓,为了你们这些没用地蠢猪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前方的将士浴血奋战,豁出性命去搏杀,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校官指着人群中抖得最厉害的一个火夫,叫道,“你说!”
“我,我,我…!”那火夫早被吓得魂飞魄散,能憋出三个我字对他来说已是了得的答案了。
校官哈哈大笑,骂道。“看你一副怂样,没想到还明白些事理,很好很好。”萧清琳几乎没被喉咙里的痰给呛死,这样的回答居然是正确答案?
扫扫场中众人,校官又道,“他说地没错,得胜归来地战士们,最需要的就是你们,最需要你们这些蠢猪能煮一顿香喷喷地好饭,给他们一点舒坦,需要你们打理好他们的营帐,让他们可以睡一个好觉。”
“但是!”校官话锋一转,布满血丝的眼珠射出道道杀气,刺得火夫们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别以为做饭就是件容易的事,没本事的,想进来混日子等赏钱的,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校官说完便走,留下一地软脚的蠢猪。每个人都暗道侥幸,想着幸好自己确实是懂烧菜的,否则小命刚才就玩完了。除了萧清琳,她不仅美梦破碎,更几乎多如深渊万劫不复。原来现实是这么的残酷,烧菜烧的难吃是要杀头的,天哪,幸好她之前在菜里只是多放了些盐,而不是撒了几把碱。
当兵难,随时有可能被刀砍死。当炊事兵也难,随时有可能被繁重的活计累死。《炊事班的故事》曾经是萧清琳最爱看的电视之一,那里头的小伙子们个个都活地肯开心,可那是和平年代。不必当前。除了烧水做饭劈柴拣菜,萧清琳等一干火夫还需要在大军安顿时扎营,在开拔前撤寨,平时打扫卫生,端茶倒水。这些工作本来都有苦力分担,但前方战事紧急,韩宇哲为了近早攻下洛城要求军队在每个环节上都做到争分夺秒。人力不够,那便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只要不死,那就接着干下去。
一个月后,萧清琳熬不住了,她是一个女人,不比男子,而且之前在周国服用的毒葯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若不是她个子矮小又不会说话,众火夫多少都会照顾她一些。她可能早就死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一次高烧过后,萧清琳嗅到了死亡的味道。然而此时他们已经进入魏国国境,军队的管理比之前严格了许多,她单凭自己根本没有机会逃走。为了活下去,她又开始用心的烹调每一顿地饭菜,让那些在巨大铁锅中咕嘟咕嘟泡着臭气的猪食闻起来香一些,吃起来美一些。
这么做果然有效,士兵们首先发现了有一位哑子火夫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开始有目的到她这边来取饭。后来连校官都注意到了她,有一天,大汉专门向她通风报信,说有上头可能派人来视察火夫营,萧清琳认真准备,终于得到了校官的赏识,荣升专门为致果副尉以上,也就是正七品以上的武官烧菜做饭打扫卫生的火头。
萧清琳所在队伍约有四千人。最大的官也就是个五品的游击将军。顺着数数,总共也就几十位大官,却要四个火头来伺候,萧清琳地工作一下轻松了许多许多。身体状况渐渐好转。但好景不长,又是一月过去,大军开始进山,四处围剿占领区内残留的抵抗力量。
这时已是冬去春来的交界点,大雪开始融化,经常也出出太阳,但那寒冷却比下雪的时候还要恐怖。剿匪工作危险不大。却是繁之又烦累之又累。一天的山路走下来,浑身都是泥。可怜的萧清琳再次病倒。这次不是发烧,而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急性肠炎。
“呀呀!呀呀!”萧清琳坐在地上,一面摆手一面后退,双脚踢踢蹭蹭,将茅草踹的满地都是。
在她的对面,一个手端葯碗军士步步紧逼,和蔼地道,“喝吧喝吧,喝了你的病就会好了。这黄连汤虽然苦了一些,却是治疗拉肚地不二良葯哇。治好了肚子,才有气力掂勺,将军们还等着吃你烧的好菜呢。来来来,喝了,喝了。”
“呀呀,呀呀呀呀!”萧清琳指指葯碗,愤怒地舞着拳头,意思是说,“你这蠢货,黄连就黄连,你给我一碗白水,我将就也吞了就是,谁让你把黄连跟白水兑好了给我送来的!”
可惜那军士非但听不懂,还错误的理解了她的意思,只见他一个箭步窜到萧清琳跟前,闪电般掐住萧清琳的腮帮子,送上葯碗就直接开灌,一面愤怒地喝骂道,“TMD,你一个小小的火夫,让老子一个正九品的仁勇校尉来服侍已是你天大地福气,推三阻四的拿什么俏,真以为你手艺不错就可以横着走了么?这里是战场,是要靠刀子说话的,不是拿勺子说话的,拿勺子说话地,那是娘们!…”
…
校尉奇怪了,这哑子的面皮怎么一搓就皱。萧清琳被那苦葯呛得头晕眼花,只顾着闭眼死命咳嗽,没有注意到校尉正拉着她的面具轻轻的扯着。此刻校尉的心跳的格外的快,见过生病地,没见过病地脸皮都松到好像要脱落的。眼前地哑子脸上被他这么一扯,看起来已经格外的怪异,校尉心里害怕,却依然止不住心头的好奇激动,那种,好像要揭开天大的秘密前的激动。
校尉停下动作,顿了顿,专心让那只不住颤抖的手稳定下来。闭眼,深吸一口气,校尉猛的用力一扯。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
惊艳!
哑子竟然是女人,竟然是年轻女人,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长期缺乏阳光照射让女人的皮肤变得惨白,但却更显吹弹可破的娇嫩。那水淋淋的,泛着泪光,带着惊恐的黑眸,是那样的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咕咚…校尉咽了一口口水,他的手正按在萧清琳的裤裆上,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裤,校尉还是能够确认,那里面没东西。
萧清琳往后缩了缩,避开校尉的魔爪,她慌慌张从后腰的暗袋中摸出最珍爱的七彩夜明珠,塞到校尉的手里,怯生生道,“你,你不要说出去,这是七彩夜明珠,很值钱的,啊不是,它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还没说完她就后悔了,校尉眼中的光芒告诉她,刚才的贿赂不仅没取得效果,反而让校尉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她不仅是个漂亮女人,还是个很有来头的漂亮女人。
宝珠,美女,军营,这三个词汇组合在一起,能够有多少种可能性。女人从哪里来,女人为什么会在军营,宝珠从哪里来,宝珠为什么在女人手里,这宝珠是件什么宝贝,这女人为何一直躲在军营…天有多大,想象就有多大,问题有多大,可能性也就有多大。
咕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宝珠,校尉再次咽了一口口水,他虽然只是九品,而且还是通过亲戚关系走后门得来的九品,但这支军队的统帅,那个正五品的游击将军,正是他的亲哥哥,要不是这样,游击将军不会嘱托他亲自来照顾这个当红的厨子,要不是这样,他也没机会揭开她易容面具下的真面目。
“把这女人交给哥哥,让哥哥再交给韩元帅,我们家的荣华富贵,那就该享之不尽用之不绝了吧。莫说她的美貌,就单是这颗珠子…”校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不再犹豫,霍地起身,正要拉住萧清琳的头发往屋外拖,却见到一个明晃晃的刀尖从前胸里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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