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突然“嗡”了一下,随即便是一片空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才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流苏:“失去了联系……是什么意思?”
流苏沉默了一下,才道:“暗卫之间有各自的联络方式,苏丞相身边的暗卫因着是在主子身边保护的,彼此联络的方式不止一种。若是失去了联系,无非两种情况,一是苏丞相和暗卫尽数被俘虏囚禁,无法发出连络信号。第二种情况……”
流苏微微一顿,并未接着往下说。
只是昭阳却已经飞快地明白了过来,第二种情况,便是他们全军覆没,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昭阳只觉着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了起来。
在淮南的时候,昭阳与苏远之杀了那随州州官吴祥,随后离开随州,分头逃离。那次便是因为其他几只暗卫脱险之后意欲联系苏远之,却俱都得到的是假的连络信号,造成苏远之被楚临沐围攻中毒。
只是那一回,是苏远之刻意安排,作戏给楚临沐看而已。
这次……竟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昭阳咬了咬唇,唇色一片雪白,眼中却渐渐染上了赤红。
“暗卫统领怀安一直跟在苏丞相的身边,如今也一并失去了联系。如今暗卫群龙无首,全然不知该怎么应对,只得派人回来问一问长公主,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如今情形,是继续追击剿灭北燕国藏兵,还是集中所有暗卫,全力寻找苏丞相的下落?”
昭阳听流苏这样问,红着一双眼,咬紧了牙关:“这还用得着问?自然是全力寻找苏丞相的下落了!”
流苏连忙点了点头:“那属下这就去转告那前来送信的暗卫。”
昭阳轻轻应了一声,流苏便转过头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了门口,却又听见身后传来昭阳的声音:“等等。”
流苏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昭阳。
昭阳紧紧抿着唇,半晌才道:“来报信的,果真是血隐楼的暗卫?”
流苏颔首:“属下确认过那人身份,的确是血隐楼的暗卫,这个身份几乎无法造假。”
昭阳便又沉默了下来,流苏见她半晌没有开口,正欲告退,却又见昭阳站起了身来:“我同你一同去见一见那人,问一问究竟是什么情形。若是苏远之果真出了事,怀安也在苏远之身边,如今暗卫便没有人能够做主,我自是应该替苏远之做主。只是若事事都还要跑来公主府问我,再由你转达,势必耽误事。若果真如此,我应当亲自去苏远之出事的峡谷外等着。”
流苏看了昭阳一眼,昭阳虽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倒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一双眼睛黑得有些吓人。
“是。”流苏应着,同昭阳一起去了花厅。
来的暗卫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普通灰色衣裳,脸上俱是焦急。虽已经在花厅中等候歇息了一段时间,脸上额上却仍旧满是细汗,身上的衣裳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模样。
“属下刘川拜见长公主。”那人见着昭阳进了花厅,连忙行礼。
昭阳见状,急忙问道:“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川听昭阳这样问,点了点头:“昨日下午,属下随着主子去搜寻北燕国藏兵点,意欲将那些藏兵点一网打尽。属下最开始是跟着主子和统领怀安在一起的,在端了一处藏兵点之后,那处藏兵点的士兵逃了不少走,主子与统领带我们去追击,结果却发现,北燕国大王仓央在其中。”
“只是仓央与另外一批人兵分了两路逃走,仓央进了一处峡谷之中,主子说,擒贼先擒王,吩咐将我们那一队一分为二。主子带着怀安统领一同去追击那仓央,属下在的另一对去追击另一路人马。并且约定,完事之后以信号相联络。”
“可是我们将另一路人全部覆灭之后,使用信号与主子他们联络的时候,却迟迟未见回应,而后我们尝试了用各种法子联络,均未有任何回应。”
“于是我们便急忙也跟着进了先前仓央逃窜进的那峡谷,那峡谷中怪石嶙峋,草木茂盛,感觉有些诡异。我们进去之后,一路上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也有一些尸体,只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主子与怀安统领他们,且也联络不上。”
“我们只是其中一队人马,其他暗卫仍旧在四处搜寻北燕国藏兵点的踪迹。为避免扰乱了心神,我们并未将主子失踪的消息告诉其他暗卫,只一面找人,一面叫属下来禀报长公主。”
昭阳沉默着,半晌才问道:“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就是今晨寅时左右。”
昭阳点了点头,转过头叫流苏将地图拿了过来:“你只给我看一看,你们发现仓央隐匿的拿处藏兵点在什么地方?仓央又逃窜进了哪个峡谷?峡谷的位置和名字告诉我。”
那暗卫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地图上,快速地看了看,便指了指其中一个点:“就是在这儿发现了仓央的,后来仓央逃窜到了这处峡谷,这峡谷叫金门峡。”
昭阳点了点头,叫流苏将地图收了起来,而后指着那暗卫吩咐着流苏:“这个人在说谎,要么他是假冒的暗卫,要么就是暗卫中的叛徒,杀了。”
流苏闻言一愣,先前她仔细确认过此人的身份,应是不假……
“主子……”
流苏正要问一问昭阳为何这样确定,昭阳却已经皱起了眉头:“怎么,还要我动手不成?”
说着,也不等流苏和那男子反应过来,径直拔出了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径直朝着那男子刺了过去。
那男子本就是有武功的,昭阳没有武功,虽然有些出其不意,却也并未成事,那男子快速地往后退了两步,亦是将腰间佩剑拔了出来,挡住了昭阳的攻势。
流苏见那人与昭阳动起了手,心中便没有了任何犹豫,拔剑朝着那男人冲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