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们可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这个畜生的命?”云世宝寒声道。
“还请长老慈悲,还请长老慈悲…”事实上,不用云世宝放镜像老两口也能大致猜到他们的下场,虽然心寒,但还是对着云世宝苦苦哀求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罢了…”云世宝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抑郁,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
这老两口心地善良,又对自己有着施饭之恩(虽然自己没吃),看在老两口的面子上,云世宝只能留下这匪首一命。
只不过心中却有一股抑郁之气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孙倒是在地府有些熟人,不如我带他去地府走一遭?”一直默不作声的猴子突然道。
“地府?也好…”听到猴子的话,云世宝眼睛一亮。
地府十八层,酷刑无数,以这匪首的罪孽,到了地府,绝对会被收拾的欲死欲仙。
到时候在将他带回来,想来这匪首就算对两位老人没有孝心,出于对地府的畏惧,也应该改恶向善了。
“什么?下地府?不,我不去…我不去…老不死的…”
“爹,娘,你们劝一劝两位长老,劝一劝他们,我不去地府,我不去啊…”关于地府的传说,匪首自然不可能不清楚,闻言,眼泪鼻涕齐流,死死的拽住老两口的大腿哀求道。
他知道,自己在这两个“妖僧”面前说话不管用,只能哀求父母。
“这…”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不忍,有些祈求的看着云世宝和猴子。
“两位老施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也不想他以后继续作恶吧?”
“须知天道昭昭,因果循环,若他不能及时改邪归正,我敢保证,就算我们饶他一命,未来此子也必将横死街头,灵魂在地府受万千折磨,还清罪孽之后,被送入畜生道,下辈子投胎成为任人宰割的畜生…”云世宝苦口婆心的劝道。
“那…那就麻烦长老了…”老两口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好一会,这才狠下心来。
“走吧,能让俺老孙亲自送你去地府,你也算是五百年来第一人了。”说话间,猴子在匪首脑袋上轻轻一拍,这独眼匪首的魂魄便脱离躯体,被猴子拎小鸡一般,拎着进入了地府。
“咳,承乾,这是发生了何事?你又妄造杀孽?”猴子刚带匪首的魂魄离开,唐僧便鬼鬼祟祟的从门口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
在见到匪徒皆被击毙,隐蔽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脸色一肃,语气充满苛责的道。
“和尚,你倒真是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这二字的认知。”听到唐僧的话,云世宝一愣,随即不无嘲讽的道。
这群匪徒闯入农家的过程唐僧躲在草丛中全程看在眼中,贪生怕死不说,现在问题解决了,他竟然又跳了出来,来一个恶人先告状。
“李承乾,你奉观音之命护我西行,虽是俗家弟子,但你我也算是半个师徒关系,你如此顶撞为师,他日到达西天,我定要在我佛如来面前告你一状!”听到云世宝的话,唐僧脸色一冷,历声呵道。
“呵呵,随便…”闻言,云世宝脸色一凝,双眼微眯。
这和尚在见到自己暴揍孙悟空后,对自己前倨后恭看,可谓是言听计从,现在突然硬气了起来,莫不是有了什么底气?
云世宝深深的看了和尚一眼,目光闪烁。
“长老息怒,此事怪不得这位长老,都是小老儿教子无方…”老两口急忙劝道。
“既然事出有因,贫僧便不怪罪你了,不过以后你要记得,我佛慈悲,纵然是屠夫恶魔,只要肯放下屠刀,皈依我佛,我们也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唐僧借坡下驴,顺势道。
“长老慈悲,果然不愧是大德高僧…”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猴子很快便带着独眼匪徒的灵魂反回农家。
西游记世界的时间流速很有意思,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而人间一日,又可折算成地府百年的光景。
因此,虽然猴子只带独眼匪徒的魂魄离开一个时辰,但实际上他们二人却已经在地府度过了十几年的时光。
“母亲,父亲,孩儿以前糊涂,对您二老非打即骂,简直畜生不如…”
“孩儿以后一定修桥补路,踏踏实实做人,好好孝敬您二位…”独眼劫匪魂魄回到体内后,刚一醒来,便死死抱住两个老人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在地府这十几年他几乎将整个十八层地狱的酷刑都尝了一个遍,这还仅仅只是体验,按照地府判官的说法,他前半生所犯下的罪孽,至少要在这十八层地狱之中待满五百年才能还清。
“好,好,我儿终于幡然醒悟了…”见自己的独子终于浪子回头,老两口子激动的眼眶通红,哽咽的道。
“快给三位长老磕头…”随即,老两口的带着独眼匪徒,给云世宝三人跪了下来。
“咳咳,承乾啊,刚刚两位老施主在,为了维持我西方教的形象,我这才不得不对苛责与你,你切莫当真…”
“这顶锦绣山河帽是贫僧闲来无事编织的,便赠送与你好了。”
“悟空,这一顶虎皮帽是为师为你织的…”安抚好一家三口之后,唐僧回到屋内,从包袱中拿出一白一黄两顶帽子,分别递给云世宝和猴子。
“师傅倒是有心了。”把玩着手中这顶极为精致的山河帽,云世宝饶有深意的看了唐僧一眼。
这剧情多么似曾相识?
在原著中,猴子打死劫匪,被唐僧训斥之后,一气之下丢下唐僧,独自一人返回了花果山。
而在猴子离开的这个过程中,观音偷偷的给了唐僧一顶藏有紧箍的帽子,让他骗猴子将帽子戴上。
没想到自己改变了剧情,猴子没有像原著中那般负气离开,这紧箍竟然还是出现了。
不仅出现了,而且竟然连自己也有份。
难怪唐僧突然这么有底气,竟然敢呵责自己,原来是手中多了紧箍这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