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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心痛

重生嫡女之盛宠风华 三木水 6755 2024-11-18 19:57

  半夜,于丹青披衣起身,举着烛台走到隔壁房间,侧身坐在铜镜前,微微颤抖着指尖徐徐褪下双肩衣衫,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镜中。

  大红衣衫落下右肩那一刻,她突然屏住了呼吸。

  暗黄的烛光下,昔日白皙干净的右肩背上,赫然多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

  她的身子忽然瑟瑟发抖,慌乱的抓起妆台上的一柄圆镜,举到肩后,瞪圆了双眼望着铜镜中的那只凤凰。

  好半晌后,她才低哑浅喃,“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尾。”

  转眼,便是于丹青平趴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右肩背裸露在外,沉香颤抖着手握紧匕首,满头大汗的瞪着于丹青身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

  “娘娘,真……真的要……要剜了这这……这块肉,剔了这这些骨头?”沉香哆嗦着身子问。

  于丹青紧紧闭着眼,“再真不过。赶紧的,给我剔剜彻底了,别让我再来一次。”

  沉香眼皮翻了几翻,眼泪一颗颗直往下掉,上下牙齿磕磕碰碰的打着架说道,“奴婢去……去给您……找些麻……麻药吧!”

  于丹青摇了摇头,语态决然,“万一怀了子嗣,岂不害了孩儿一生。别磨叽了,权当杀兔子!”

  沉香愣了愣,低声哭喊,“这哪能一样啊!您是相府千金,是三皇子妃,何至于遭此大罪——”

  于丹青倏地睁眼,目光如炬盯着沉香,沉声打断了她,“不想遭更大的罪,就赶紧动手。”

  眼泪顿时僵在睫毛上,沉香呐呐的看着于丹青,“更大的罪?什么罪?”

  于丹青缓缓闭上了眼,认命般轻忽开口,“我死,殿下死,于府满门死,将军府满门死,所有与我相关的人,全都死。”

  沉香呆呆的杵在那里,许久之后,终于咬紧牙关用力点了下头,抓过几条干净的手帕递给于丹青,待于丹青咬紧手帕了,她才颤声说道,“娘娘,奴婢……动手了!”

  于丹青“嗯”了一声,白嫩的双手揪紧了粉色碎花床单。

  沉香咽了咽口水,双手握紧锋利的匕首,哆嗦着划破了凤凰头的边缘。

  登时,鲜血如注,喷了沉香一脸,溅了于丹青一头一背。

  “娘娘——”沉香双手抖得越发厉害,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继续!赶紧!用力。”于丹青破碎的声音从手帕间迸出。

  沉香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顿时混着血水滴到于丹青背上,她死死咬紧嘴唇,拼命控制住不停颤抖的双手,抽出匕首,沿着凤凰图案继续落刀……

  一刀一刀,落下又抽出,再落下,再抽出……

  头……身……翅……尾……

  于丹青右肩背上终于被剜出一个深深的九尾凤凰轮廓。

  沉香抬起满是血污的双手抹了一把脸,略微倾斜着刀身,顺着鲜血如泉涌的伤口用力斜削下去……

  一层骨屑……一点儿骨渣……一小片骨块……

  终于,血窟窿下的白骨全被削掉一层。

  “好……好了!”沉香一下丢掉黏糊糊的匕首,虚脱般跌坐在血流成河的床上。

  于丹青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尖叫着道,“酒……消毒……包扎……”

  沉香闻言,一下弹跳起来,“先先用药止血吧?”

  “不!对孩儿……不好!”

  “您就和殿下圆房一夜,哪会那么巧就有孕了?”沉香又开始不停的掉眼泪,清澈的泪水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冲刷出四道印迹,“先止血保命要紧啊娘娘!”

  “不!”于丹青异常执着的坚持着。

  沉香大哭一声,莫可奈何的点头应是。

  画面陡转。

  一片火红的秋枫下,于丹青挺着高高的孕肚出现在楚云逸面前。

  楚云逸眉梢微抬,视线在她腹部停留少时,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惊讶,“你——?”

  于丹青一手扶腰,一手托着腹部,眼睛看着楚云逸,眼角眉梢俱是幸福,“妾身孕期反应大,这七个月以来,一直呆在院子里,今日感觉特别好,便忍不住来跟您报喜了。”

  “孩子,七个月了?”楚云逸抬手,神情古怪的对着她腹部比划。

  于丹青含笑点头,“再有两个月,您就该当父王了。”

  “哦。”楚云逸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哦。那,那你好生歇着,有何需要,随时吩咐莫远。”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于丹青温柔轻笑,目送他消失在枫林间了,才扶着沉香的手离开。

  场景切换。

  于丹青躺在床上,目光缱绻的望着床前。

  床前,楚云逸动作生硬的抱着一个襁褓,一边在原地踱步,一边对于丹青道,“大名还得等父皇定夺,小名本王倒是取了一个,安儿,意为平安,你看如何?”

  语气生疏,不似夫妻间的对话,倒像谈论公务。

  于丹青柔柔笑着,点了点头,“您取的,自然是好的。”

  接着,又是一声婴儿啼哭。

  楚云逸动作熟练的抱着一个粉红襁褓,安儿抓着楚云逸的袍子,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使劲往襁褓里张望,嘴里还嚷嚷着,“父王!我要看妹妹!我也要看妹妹!”

  楚云逸微弯下身子,让安儿看了几眼,然后直起身子抱着襁褓在床前来回走着,一边说道,“楚笙,小名笙笙,可好?”

  “噗!”于丹青还没说话,就见边上王嬷嬷眉开眼笑的噼里啪啦说着,“殿下这名儿取得好!取得妙!我们娘娘可不就是会生?成亲两年多,大公子一岁半,这不又添了大小姐!笙笙!笙笙!取得好啊!好啊!”

  于丹青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她,就见沉香手里挽着几件小衣裳,笑眯了眼走进来,还在门口就乐呵笑道,“可不是?娘娘和殿下几乎同房一次便能诞下一孩,奴婢还没见过像娘娘这么会生的呢!”

  话音落地,于丹青和楚云逸同时红透了脸,下意识看向对方。

  “沉香!”视线刚一触上,于丹青立马躲开了,转而冲沉香嗔怪清喝。

  “额!”沉香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腾的跪了下去,红着脸,忙不迭的向楚云逸磕头请罪,“请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拿您打趣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云逸微叹了一声,“起吧。”

  场景再换。

  冬日暖阳,白雪皑皑,殷红的梅花林间,一个长得酷似于丹青的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正高兴的堆着雪人,楚云逸蹲在旁边,给他递了一根胡萝卜过去,小男孩接过去就插在了雪人鼻子上,漂亮的小脸上充满甜笑,“父王,您看!安儿的雪人堆好了!”

  楚云逸脸上挂着温和笑容,抬手捏了捏男孩冻得通红的鼻头,牵起他的手往梅园外走,“安儿堆得很好。我们回屋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好啊!”小男孩一蹦一跳的跟在楚云逸身边,“我还想喝母妃做的枣泥羹!”

  “好。”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透着自然而然的宠溺。

  温馨的情景乍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杀声响彻云霄的混战场面。

  入目,遍地的冷兵器和鲜血,便是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

  混战一闪而过。

  威严的议政殿上,楚云哲黄袍加身,端坐龙椅,楚云逸站在队列之首,眉眼清淡。

  场景转至阴暗潮湿的天牢。

  楚云逸一身白色囚衣,瘫软在地上。

  一名太监趾高气昂的捧着一卷明黄高声宣读,“兹有先帝第三子楚云逸勾结外邦,迫害重臣,残杀皇子,毒害先帝,罪大恶极。责令明日午时,于午门外行五马分尸之刑!”

  楚云逸目呲欲裂,瞪着太监,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太监弯腰俯视着他,温柔无比的说道,“知道您为何像条无骨蚯蚓吗?呵呵,奴才好心提点您一句,加冕国宴上,您的酒可是皇上亲手所斟,这份殊荣,可是世间独一份。皇上说了,请您不必担忧妻儿,也别怕到了下面会孤单。三王妃虽为皇上生养了二公主和大皇子,她母子三人到底是跟您住同一屋檐下,理当下去陪您。另外,皇上还让奴才务必向您转达谢意,感谢您替他娶了于府二小姐,也感谢您将杀母仇人当作至亲家人,这份儿情意,举世罕有,皇上无以为报,只能请您一路走好。”

  烈日当空,刑场。

  于丹青嘴里塞着一个大布团,被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押着跪在看台上,面朝刑场。

  刑场中央,楚云逸的头和四肢分别被拴在五匹烈马上,一声哨响,五匹马同时朝五个方向分别疾驰而出。不多时,楚云逸便变成血肉模糊的五部分,狠狠的砸在了坚硬灼烫的地面上。

  看台上,于丹青两眼一闭,身子软软的瘫倒下去。

  场景转至镇国将军府。

  唐老将军、唐将军、唐子谦,三人跪在一排排牌位前,用力磕下三个响头。

  唐将军虎目含泪,望着牌位沉声道,“景明愧对列祖列宗!愧对百年镇国将军之称!愧对先帝和百姓对镇国将军府的期许!景明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唯有以死谢罪!”

  唐老将军和唐子谦也各自致了罪。

  随后,三辈人同时举剑自刎。

  湿热的鲜血,染红了祠堂。

  唐夫人跌跌撞撞奔来,对着一地鲜血厉声尖叫,尖叫声在清冷的祠堂肆意游荡回响,她崩溃般冲到唐将军和唐子谦身上使劲捶打,久久得不到回应,顺手抓起一把鲜血淋漓的长剑便朝脖子抹去。

  场景回到昭文殿。

  沉香和王嬷嬷跪在罗汉床前一个劲儿抹眼泪。

  于丹青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上方,嘴里喃喃念道,“是我害了殿下。是我害了将军府。是我的自私害了大家。我该听娘亲的话的。我若不接近殿下,殿下还好好的,外祖父大舅大舅母表哥也都好好的。都是我的——”

  “娘娘!”王嬷嬷哭着扑到床沿,打断了她,“求您别再这样了!您整日呆在后院,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您的错了?!老奴求您了!好吗?!您别这样说自己了!”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于丹青凄苦的看着王嬷嬷,“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沉香眼神一顿,忙扑了过去,“娘娘!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啊!那个画儿奴婢已经给您除净了!您忘了,您养了七个月才养好,什么都看不出了!那不是您的错!”

  于丹青哀戚轻笑,“是我自作聪明了。去的不过是表面,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是我太天真了。若我听娘亲的,等新帝登基后再寻个对我好的寻常男子嫁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娘娘!您要振作!”沉香急得垂着床沿儿大声哭喊,似乎想震醒她,“您不是总说,殿下不喜您没关系吗,至少您还有一双他的血脉?公子和小姐还这么小,您这样怎么保护他们?!您忘了您害怕公子受损生生忍受剜肉剔骨之痛?您忘了您日日在花园等着殿下从那经过?您忘了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殿下才得了小姐?您忘了您的这双儿女来得有多不易?您什么都忘了吗?娘娘!您难道要抛下您和殿下的血脉不管了吗?”

  “管?”于丹青抿掉滑进嘴里的咸热眼泪,幽幽说道,“我怎么管啊。他杀了殿下,夺了大舅兵权,还会放过我们吗?他是要赶尽杀绝啊。我能抵抗得了天意?”

  沉香气得浑身哆嗦,情急之下竟是抓住于丹青双肩使劲摇晃起来,“什么叫天意?天意就是你天生就是皇后?天意就是你的丈夫就该是皇帝?你自己看看,你是皇后吗?你丈夫是皇帝吗?这都他娘的什么天意?我没读多少书,但我知道,事在人为!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现在昭文殿已经被监禁,你要想保住你们母子三人的命,就必须去找皇帝求情!你是当娘的,为了公子和小姐,你必须去!你没有资格在这躺上寻死觅活!你把孩子带到了这世上,你就得对他们负责!”

  于丹青怔怔的望着沉香,眼里渐渐聚起丝丝缕缕的光亮。

  转眼到了勤政殿。

  楚云哲端坐宝座,面露阴笑,看着跪在地面的于丹青。

  于丹青一身香妃色春衫,对着楚云哲一边摇头,一边哭求,“皇上,求您饶了我们母子!皇上!求您饶了我们母子!求您了!求您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饶了我们母子!”

  楚云哲大笑两声,转而看向于丹青怀里揽着的两个孩子。

  小女孩约莫两三岁,是笙笙,笙笙哭成了一只小花猫,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安儿小嘴轻抿,黑白分明的眸子愤恨的瞪着他。

  楚云哲似乎被安儿激怒了,蓦地一扬手,沉声下令,“各赐,毒酒一杯。”

  立马有太监躬身应是,退出了勤政殿。不多时,那太监便端着托盘走了回来,托盘里放了三个小金杯。

  楚云哲一挥手,三名小太监上前,一人拖开于丹青和安儿,一人掰开笙笙的嘴,另一人端过金杯,将里头朱红的液体灌进了她嘴里。笙笙挣扎几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安儿终于哭了,清澈的泪水从他通灵的眸中洒出。他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倔强的怒视着宝座上的楚云哲。

  于丹青泪如雨下,趴伏在地上,拼命朝笙笙爬去,奈何,头发被太监紧紧拽住,她终是没能触碰到女儿。

  于丹青打了个寒颤,倏地跪了起来,一把扯过身边的安儿,把他的脸死死压进她怀里,歇斯底里的朝那端着小金杯的太监挥舞双臂,厉声哭喊,“滚!滚开!你滚啊!滚啊!滚啊……”

  那两个小太监如法炮制,又给安儿灌下了那朱红的毒酒。

  于丹青瞪大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安儿,看他一脸痛苦,瘦小的身子抽搐痉挛,直至不再动弹,她突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一名太监看向楚云哲,恭声问,“皇上?”

  “灌。”楚云哲冷淡吐出一个字。

  “是。”太监颔首,朝另外的太监一挥手,二人合力,一人用力掰开于丹青的嘴,一人将毒酒灌进了她嘴里。

  于丹青动也没动一下,不多时,嘴角便溢出两串鲜血,脸色渐渐变得青白,身体变得僵硬。

  楚云哲轻蔑一笑,低头看着龙案上一本展开的折子,淡声道,“拖下去,丢乱葬岗。”

  “是。”几名太监同时应声,手脚麻利的把于丹青母子三人拖了出去。

  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于丹青猛地睁开眼,从软榻上弹坐了起来,紧紧捂着胸口用力喘息。

  那些场景,如此真实,那种心痛,如此鲜活。

  她似乎走过了那个她的一生。

  欢快的,隐忍的,纠结的,痛苦的,卑微的,勇敢的,绝望的,短暂的一生。

  “娘娘?!”看着于丹青猩红的双眸,婧霜罕见的失声惊呼了一下,闪身冲到于丹青旁边,握着她肩膀焦急低问,“您还好吗?”

  于丹青神色间满是愤恨,瞪直了眼珠盯着面前满头大汗,状似虚弱无比的智源。

  智源双眼紧闭,深缓的呼吸着,慢慢把铜铃收进怀里,然后疲软的躺靠在椅背上。

  婧霜担心的的摇了摇于丹青肩膀,“娘娘?您怎样了?”

  “沉香,我没事。别晃了。”于丹青冷声说道,双眼依旧紧紧盯着智源。

  沉香?

  婧霜愣住,这是娘娘以前的丫头。

  楚云哲听到动静,激动的跑了进来,扫了屏风后的这三人,一把扯开婧霜,身子微倾,就要拥于丹青入怀。

  “滚!”

  于丹青倏地厉声喝道,用力推了楚云哲一掌,略微仰着头看他,眼神凶残,似要将他生吞活咽。

  楚云哲后退两步稳住身体,跟于丹青对视了许久,败下阵来,敛起所有情绪,君子的开口,“抱歉,方才激动,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我早就知道,你看了会恨我,你要如何对我,我都觉正常,也都欣然接受。我说过,我也很恨自己。”

  于丹青深吸一口气,沉缓说道,“将你五马分尸,将你母家亲人满门灭绝,赐你毒酒,也行?”

  楚云哲苦笑着摇了摇头,“丹青,我让你看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恨我,报复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和我的夫妻情缘,冥冥中早已注定,生生世世不会改变。你实在恨得慌,打我骂我都行,但绝不能杀我。我若死了,如何与你共度余生。”

  “若我非要杀呢?”于丹青周身杀气毕露无遗。

  楚云哲抿紧嘴看她少顷,道,“非要杀,我便只能不让你杀成。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前世非今生,你会放下前尘仇恨。”

  “前世非今生——”于丹青突然冷声嗤笑,神情萧索,“楚云哲,不管时空如何转换,世事如何变迁,你跟我,都不可能有所谓的夫妻情缘。你的命,我不要了,不是下不了手,而是要留给更该要它的人。他的疼痛,唯有你的鲜血能够驱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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