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丞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向一旁的钱大富,“你可知道,临都尉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钱大富苦着脸望着赵县丞,低眉不解的问道,“不就是排查人数吗,还能是什么意思?”
“呵呵”
轻笑了一下,赵县丞摸着颌下的胡须笑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在排查人数。不过,是在排查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钱大富皱眉看向赵县丞,接着双眼圆睁,惊呼道,“你是说,他在找王爷!”
“坐下!”
赵县丞横眉一瞪,脸直接就沉了下来。
“小的失言了,还请大人恕罪。”
钱大富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后怕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是在害怕赵县丞还是在恐惧自己刚才说的话。
赵县丞一拍桌子,指着钱大富低吼道,“你在我身边多久了,还这么不懂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需要我再教教你吗?”
“小的知错,是小的不长进,小的该打,小的该打。”
二话不说,钱大富轮着巴掌就往自己脸上使劲的招呼上了。
“啪,啪,啪...”
声音一个比一个响,是个指头还没轮完呢,钱大富的脸上直接就红肿了一片。
“好了!再这么打下去,估计明天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你钱大富的脸不知道被谁给打成猪脸了。”
见钱大富也没有作假用虚的,赵县丞便让他停了下来,不过想着方才的事情,心中的气怎么都消不了,“没脑子的也就罢了,有心的人,随便一想,便也能猜出是县衙里面的缘故。你这是要拉着我一起死,是吧!”
听到赵县丞的怒吼,钱大富也坐不住了,趴在地上哭诉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真的是觉得自己有错,这才自己动手打自己的,是想让自己有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哼,谅你也不敢!”
赵县丞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一甩衣摆,站起身在堂上来回的走着,“上次劫粮的事情才过去几天,天还没冷呢,你就给忘了!你这脑子,就不能长点记性啊,老老实实的待着,对你就那么难吗?”
赵县丞有些气急败坏了,说到气的地方,就站在钱大富面前,指着他的脑袋训斥。
“是,小的知道了,小的这次回去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就算天塌了也不出府门一步。”
钱大富连连点头称是,也不敢说半点不愿意。
可是,心里却是将老货给骂了个半死,天这么热你以为老子想出门啊,还不是因为你派人让老子去给你办事。现在事情办完了,没落到什么好处就算了,还得被你怼一顿,老子还得笑呵呵的点头称是,完了一会儿还得给你送冰,他娘的,老子怎么这么贱啊!
“大人教训的是,小的此后定不敢忘。”
“你知道就好。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虽然典都督走了,可是他的手下还在,而且还有一个不知在哪里的那位。之前,你家的那个小妾不是还跟他吵过架吗,你也动了孙家,我是担心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的事情再被查出来,我一个屁大的官儿,也救不了你啊。是不是?”
见钱大富低头了,赵县丞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言重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带着笑将钱大富从地上搀扶起来,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就算不是因为那些事情,你之前犯下的事情,虽说我都帮你一一遮了下来。可是,若是那位真心想找你的麻烦的话,随便扒拉一下,你的事情就会被翻出来。所以,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看看怎么把事情都处理一下,别到时候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小的一会儿回去就吩咐人去办,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钱大富可是心里记得真真的,当下也不再腹议赵县丞,只盘算着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怎么清理了以前留下的痕迹。
“方才的话,出了门就忘了吧,别放在心里边,省的夜里一个不留神说了出去,到时候要处置的事情,就不止这么少了。”
赵县丞扔下了一句话,披着斗篷便离开了,单留下钱大富一个砸吧着他说的话。
好在钱大富也不傻,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从不多做什么无用功,所以也只是轻啐了一口,这就紧随着赵县丞的离开,从侧门悄悄地出去了。
小院子没了主人,几个下人也不多待,清理过赵县丞和钱大富用过的东西,这边也锁门各自回家了。
院子里面,顿时一片静悄悄的,连蛐蛐的声音都没有,能有的也就是热风吹过的呼呼声。
“咚”
突然,从大厅的房顶上跳下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一条蓝色的锦帕围着半张脸,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不过,只从身形上来看,此人倒是个男人,再看那上半张脸,倒是觉得模样也还是不错。
“哼,看着老实,却不想背地里竟然肮脏龌龊到了这种程度!”
说话的声音,乍然一听便听出了是临晋。
原来临晋在巷子里与众侍卫分开之后,便悄悄地隐藏在了县衙的后门处。只不过是想着随意看看,没想到却是逮到了大鱼。
赵县丞虽说出门的时候穿戴者斗篷,但是夏天的风是无处不在的,所以纵使赵县丞隐藏的再严丝合缝,还是被临晋看到他的小胡子。
赵县丞颌下的胡子,其实跟其他人的胡子没什么不一样,但是不巧的就是赵县丞颌下的凹坑中有一枚黑痣,而之前的接触中,这颗黑痣也被眼尖的临晋早早的扑捉到了。
“钱大富!赵继书!舜陵县!”
站在院落中央,临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念叨着自己手中的线索,说道最后,眼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好奇,“舜陵县的浑水,到底有多深,我可要好好地蹚一遍了。”
“不过,这次也算没白来。听他的口气,似乎王爷还在舜陵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