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屋里面的人。
孙嘉乐立马会意,挥了挥手对着两旁的下人道,"都先下去。"
典虎也看了一眼凉知县,示意他也出去。
"那下官也就先行告退,都督有事唤下官一声便可,下官就在门外等候。"
刚端起茶盏的凉知县一看,连嘴都不敢碰一下,放下茶盏朝着典虎拜道。
"不用了,下面的话,不是任何人该听的。"
"你若是还不想死得太早,就离的越远越好。"
典虎不喜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似笑非笑的笑说道。
"喏。下官这就马上离开,马上走的远远的。"
凉知县当即也不在犹豫,小命不保的事情,可是远远大于拍马屁的。
让所有人都离开,典虎的近卫也恰好守好了客房的周边。
看这架势,孙嘉乐心里惴惴不安,脸色也显得更加苍白。
"额,孙少爷不用紧张,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跟你本身是没多大关系的。"
典虎冷脸上带着少有的微笑,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
"恩,草民明白。"
“叶公子,孙少爷可知道?”
听到典虎是在问叶枫的事情,孙嘉乐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与此同时,脸上的悲伤之情更胜了,“嗯。”
典虎暗道,知道就好,那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那不知孙少爷,又是如何与他相识的,我听他人说你们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啊?好像,他还帮了不少府上的忙,是吧?”
孙嘉乐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啊,我和叶兄是一见如故,他刚好来到本县,我见他没地方去,便请他来府上做客。之后,府上的确出了一些事情,叶兄也着实帮了不少忙,倒是劳烦他了。”
“我连一声感谢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寻他,还有他那可怜的妹妹。”
接着,孙嘉乐哀求的看着典虎,问道,“他们,他们会不会也出事了?”
武陵山那边的事情,官府一直对外说在搜寻匪徒,其他的消息一概都被封闭了。所以,现在孙嘉乐这么问,也是正常。
“我也只能说,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典虎看着他的眼睛,肯定的说道。或许他还是说轻了呢,不是尽力而为,而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找到他们。
“孙少爷,你知不知道那叶公子是何身份啊?来自哪里,家中可还有谁?”
“这个,我倒是不怎么清楚。”
孙嘉乐想了想,摇了摇头,解释道,“因为草民平时也在忙于外边的生意,所以基本上也是不常回家的。回来的时候,他或许都已经睡下了,所以,我们也没有过多深入的交谈。”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好,只是外面的传言呢。”
典虎说着,还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这话说的没错。我和叶兄是感情投缘。草民只是想着他不说,那草民再多问就显得无礼了,因此,我们一般相谈的内容,都是除了那些私人之外的事情。”
孙嘉乐毕竟在外面闯了好几年呢,看脸色做事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呵呵,看来,孙少爷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大人过奖了,是草民太过于感情用事才对。”
“感情用事,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坏事啊。说不定,孙少爷此时的感情用事,也许能为孙少爷自己,甚至是孙家带来天大的好处,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大人,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孙嘉乐一脸震惊,迷糊的看向典虎。典虎却同时站起了身,“没什么,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其造化,孙少爷就不要究其原因了。”
“好了,贵府既然还有事情要忙,那我就不叨扰了。”
没给孙嘉乐再追问的机会,典虎转身就向外走去。
“草民恭送大人。”
被典虎说的一脸迷茫,孙嘉乐根本就没弄明白他来府上的目的是为何,反而还被对方说的云里雾绕的。
“大人,这是要走了吗?”
长廊下的凉知县,看到典虎走了出来,忙站起身子小跑着跟了过来。
“怎么,不走,难道你还想留下吃晚饭不成?”
给了他一个冷脸,典虎带着手下,坐上马车就离开了孙府。
孙府门前,单剩下雨中的凉知县。
“去去去,方才做什么去了,现在到想起来给老爷我撑伞了。”
凉知县一把打掉差役的伞,气呼呼的走向了马车。提着官袍想要上去,却怎么都上不去。
当即,就火了。眼睛朝着旁边的差役一瞪,怒斥道,“你这狗奴才,没看见老爷要上车吗,还愣在那里作甚!眼睛都瞎了不成!”
“喏”
差役被训的脸红脖子粗的,忙不迭的跑了过来,伸手就要搀着他上去。
凉知县一脚将那差役踹到地上,“没看见老爷淋着雨呢嘛,你他娘的还给自己遮个屁的雨啊!难不成,你这奴才,会比老爷我还金贵不成?”
“小的知错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那差役一屁股坐在水坑里,也不敢叫一声,爬起身子跪在地上,就开始不住地磕头求饶。
“雨还下着,不先把老爷我馋上去,还跪在那里作甚,陪你一块淋雨吗?”
身上的官服已被打湿,脸上也挂着刚落下的雨珠,凉知县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喏”
那差役弯着身子走了上去,伸出手臂准备去馋他。
“跪下!”
凉知县一甩衣袖,低喝道。
“喏”
差役双手撑地跪在车马前面,压低了身子,以便凉知县能方便上去。
凉知县这才略显满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扶着车门,踩着人肉踏板上了马车。
“回衙门。”
“喏”
马车渐行渐远,孙府门前那差役还跪在雨中,趴伏在地上,身子在轻微的颤动。
门房站在门前,也不敢上前去唤,更不敢站在那里观看,随之便进了院子,关上了府门。
关门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已足够那差役听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差役才站起身子,通红的眼睛下面,早已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