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秃驴，还有你个小秃驴！为何不让我下去！”山顶破庙中，凌五指着庙中那两个光头大和尚破口大骂着。
原来，崖下众人看不见崖上是何样，但崖上向下看去，却将崖下事看得一目了然。
那黑影出现，到云莫离晕倒，从三生归来，到无数次的跌倒，凌五看得清清楚楚！
通过往生路后，他就出现在这破庙中，他想要帮云莫离，却被老和尚拦了下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去帮他们此非善法，这是他二人之劫数，你去只会平添他们劫路上的苦难。”老和尚双手合十，一脸神圣，却不知嘴角的肉沫却让他这份神圣，变的那么不可信。
“师父你又破戒了！”小沙弥看得真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嘴角。
“额……”老和尚急忙用袖袍擦了擦嘴角，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古有云，他人修口不修心，唯我修心不修口。”
“我信你个老秃驴！”见他的样子，未等小沙弥说话，凌五已经快气炸了肺。
“就你这贪嘴的秃驴，还在我面前装高僧！”说着凌五指着一地的骨头，那些骨头里有鸡有猪，也有一些其他野兽的骸骨。
见凌五所指，就连小沙弥么得脸色也绿了起来。
“这……”老和尚一阵语塞，接着指责着小沙弥，又狡辩道：“还不是你不早早归来，差点饿死为师。”
“这些小生命，本来无缘成人，却救了老衲一命，老衲佛法高深，博施济众，救无数苍生，善业高筑，它们救老衲一命，却抵了千万业障，投胎做人了，我这是善行！”
“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老和尚是讲得振振有词，就连凌五听了都一阵咋舌，更不要说，温和醇厚的小沙弥，他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师父。
“这老秃驴……”凌五一阵嘀咕，他算是看到比他还能瞎扯的人了。
而就在三人理论之时，庙中空地上，空间一阵抖动，三生背着云莫离，已经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生一个踉跄，险些倒下，凌五眼尖，一个箭步，将二人扶住。
“你是往生路的主人？”三生已经看到那个老和尚，见他一身臃肿，又不修边幅，很难想象他是一个高僧。
“往生路？”老和尚像浑然不知一般，接着说道：“什么往生路，我没听过，没听过。”
“咦？”三生轻咦一声，但想到来此是为了医云莫离，而如今，云莫离真好晕了过去，也方便她用这具身体换眼。
“老和尚，你知道我的来意吧。”三生不跟他废话，不管是他装的这般不堪，还是怎样，但他绝对不是普通人。如今应该以知她的来意。
“你很急？”老和尚却笑了。
“是的！”
“那带着他随我来吧，玄禅，你陪着这位凌施主在外面！”
玄禅便是小沙弥的法号。
说完，他便把凌五与小沙弥凉在庙院中，独自带着三生，向着庙中走去。
“你师父一直这个样子？”见他们离开，凌五好奇的向小沙弥问着。
“嗯。”小沙弥点了点头，他找了把扫帚，将那些骨头扫在一起，将它们埋在老和尚常年纳凉的树下。
他做完这些，向这些骨头，拜了又拜，口中念着佛经，无比虔诚。
见他如此，凌五即便在好奇，也不好打扰，只得无趣在庙中徘徊……
……
向破庙深处走去，路过一排排的青松。二人带着云莫离，走到一处土房门前，老和尚手握在门把手，忽然停了下来。
“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
“我好像问错了。”老和尚听到三生毫不犹豫的回答，接着说道：“应该是因果身，你想好了吗？”
“你……你看出来了！你到底是谁！”三生扶着云莫离，身体一颤，她知道老和尚为何而问了。
“无名无姓，一破庙中不修边幅得老和尚。”老和尚并未说出他的名字，而是接着说道：“其实，你在这里，她杀不了你。”
“你要保我？你们佛宗之人不正是讲究，要斩断因果吗？为何又要帮我？”三生一阵迟疑，随后说道：“莫不是你觉得，还有谁能保住我的性命。”
“佛宗斩断因果是顺其自然，是修行，而非像太上忘情谱那般霸道，这与佛门教义不符。”
“你保的了我一时，却保不了我一世，而且莫离，他需要我……”
三生没有在说下去，这样的选择，那对她来说太过残酷。
“好吧。”
老和尚轻轻推开房门，里面是一座小土炕，他从三生手中接过云莫离，将他平躺安置在上，随后示意三生躺在他身侧。
“你即是巫族圣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怎么做吧。”老和尚深深看着她，虽然他不在意佛门戒律，但这换瞳还是太过残忍，他不能下手。
“我懂了，让我在看他一眼。”三生轻轻说道，她坐在云莫离身边，玉手搭在他得脸庞。
她想起他们的曾经……
那段时间，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没有天长地得承诺，有的只是二人默默的长情。
她想起他为自己血战的英姿，她想起他天柱山下的悲叹。
业火焚身，血洗他的战甲，最后为自己，更是灰飞寂灭也未后悔。
然而，独幽以碎，赤霄以寂，翠竹林以在回不去……
不过，所幸我们还在一起！
三生，轻轻咬破自己的手指，同时咬破了云莫离手，并在一起。
金色的血液从她指尖流出，缠绕在他的手指上，与红色的血液融合……
她另一只手，已然伸向自己明媚的双眼，缓慢，却又那般坚决！
“再见，再也见不到你，愿你好好活下去……”
一滴泪水滴落在地。
一滴，
两滴，
三滴，
……
痛！
一声凄厉的痛呼响彻云霄，破庙本就不大，凌五自然听到，他也听的出那是三生的声音。
他一把抓起还在念经中的小和尚，双眼通红，吼道：“你告诉，里面发生什么了！”
三生是云莫离的妻子，如若她出了事，他又怎么向好友交代。
“她……在用自己的命，换取云施主的新生……她的勇气，小和尚佩服……”显然，小沙弥也被惊住了，他也没想到，三生竟真的会这般做。
“你说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凌五并不知道换瞳之术这件事，他指知来博崖是为了医好云莫离，并未多想，哪知竟是这残忍的办法！
他弃了小和尚快步冲向三生所在的那处土房，然而，一层无形屏障，却将他挡在外面……
“完了，完了。”凌五颓然坐在地上，他可不敢想象，云莫离醒来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子……
土房内，痛彻心扉的感觉从三生眼中扩散到全身！
金色的血液，伴着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地面。
一地鲜血，与泪水，彻底震撼到了老和尚！
他知道三生得选择，但他未想到世间真会有这么傻的人……
黑暗，无尽的黑暗，终于三生迷茫了，她再也看不见任何色彩。
再也看不见他的样貌，他得笑，他的伤……
“这就是你承受的痛苦吗？如今让我来承受吧……”
血液在流逝，她的身体越加虚弱，终于她顶不住，身体终于倒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