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痕迹2
"你若是现在不杀我的话,将来有可能会后悔,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动手吗?"
"走,你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白九誊面无表情的一字一顿从齿缝中发出。
动了动嘴唇,看着白九誊的样子,清尘想说些什么。
此时的白九誊不相信他了。
小的时候,白九誊曾经握住他的手对他说:清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世界上谁都可以背叛我,唯你不可以。
那时候白九誊还小,能力不足,唯有靠自己母亲的庇护才在夹缝中生存下去,那个时候清尘给予了他援助之手,他们约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十一年前,白九誊想娶云半夏为妻,白族所有人都反对,唯有他支持他,那个时候白九誊很感激他:谢谢你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支持我。
一次次的承诺,一次次的信任,他们这两个交心的朋友,此时此刻,变得陌生人都不如。
信任,就像是一张白纸上被突然画了一笔,即使将那一笔擦去,白纸上依然会留下痕迹。
人的信任也是如此,只要信任被破坏,以后再想获得信任,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与白九誊相识二十多年,清尘是第一次看到白九誊对他露出那种冷酷又陌生的表情。
他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之后,不由得自嘲一笑,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无意义。
"既然如此,我在这里先多谢少主的不杀之恩。"清尘淡淡的说着,疏离的少主两个字,将两人二十多年的友情在今天画上了句点。
白九誊背过身去,懒的回头再看他一眼。
清尘的目光略显黯然,毅然的转身离开,脚步没有半丝停顿。
白九誊深深的看着清尘的背影,自嘲一笑。
他总是嘲讽宁蔻在处理身边人事情的时候太过优柔寡断,现在发现,他自己也一样,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嘲讽别人。
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伴随着"卡嚓"一声,桌子上的一只茶杯被他一掌拍碎,茶杯的碎片,一下子刺进了他的皮肉中。
换了件高领衣裳从卧室中走出的宁蔻,恰好瞧见了白九誊这自虐的一幕,拔腿冲了过来。
执起他的手,在他宽厚的掌心中,几片瓷杯的碎片,扎进了他掌心的皮肉之中,掌心已经冒出了血丝。
白九誊的武功高强,极少有人能伤得了他,除非是他自己。
看到他掌心中染血的瓷杯碎片,宁蔻担心的慌了神,她的手捧着他的手掌,抬头心疼的望着他:"你怎么会突然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白九誊摇了摇头。
掌心中的疼并不算什么,现在最难过的是心疼,心疼根本不知该用什么去治。
另一只手摸摸她担心的小脸:"别担心,并不疼。"
愤愤的瞪他一眼,拍掉颊边他的手,慌忙拉他走到一旁,找出房间里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镊子、棉花、酒精、纱布和伤药等物。
"还说不疼!!"看着他掌心中的那些碎片,她又气又恼的斥责道:"你不是武功很高强吗?随便伸出手掌,就可以将一只砖头震碎,这只是一个杯子而已,你怎么就直接将手撞上去,你的内力留着它做什么?只是摆设吗?"
宁蔻一边为他包扎,一边叽叽喳喳念个不停,白九誊微笑的听着,深深的凝视她表情丰富的脸。
宁蔻仔细的处理完他掌心的伤口,好不容易处理完,她松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
突然,白九誊冷不叮的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他那双有力的手臂,发狠的搂着她,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嵌入怀中般。
宁蔻吃痛的在他怀里,刚想挣扎,却感觉到他身体异常的僵硬。
两个相信的人,可以凭着对方的呼吸\动作,甚至是心跳来辨别出对方以及对方的心情。
不知为什么,她从白九誊的身上,感觉到了失望的表情,而且,此时的情绪相当低落,甚至是生气,但是,他生谁的气呢?
宁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她抬头轻轻的在他耳边许诺。
听到她的话,他的身体蓦然一震,手臂更加用力的搂紧她。
还好...还好,此时此刻,他的身边还有她,有她在,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是呀,幸好我的身边还有你,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这辈子,我也只信你一个。"他动情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清尘受伤的心,因为宁蔻的话而到了安慰,正如宁蔻所说,他的身边还有她,有她...就够了。
这个白九誊,又在这里说傻话了。
突然想到,旁边清尘还在,他们两个这样,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看了场免费的表演?
宁蔻慌忙推开白九誊,尴尬的四周看去,预料中的人影没有看到,不知何时清尘已经不见了。
"咦?九誊,清尘怎么不见了?我刚刚去换衣服的时候,他还在的。"她纳闷的说道。
提到清尘,白九誊的脸色又淡漠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非常不想提到清尘,但是,他又不想把清尘的事情告诉她,他最爱看她高兴时候的明朗笑容,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
"他已经走了。"
"走了?你怎么就放了他走了呢?我这么久才看到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而且,我还想向他道谢的来着,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呢?"
"他突然有急事要走。"
宁蔻不满的嘟了嘟嘴。
"这个清尘也真是的,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是你。"她又横了他一眼。
"我怎么了?"
她羞的将衣领更裹紧了几分,咬紧下唇,一字一顿的指控:"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错过与清尘的谈话,现在他人也走了。"
他斜睨她一眼。
"我能不能把你此时此刻的心情理解为,对其他男人的喜欢?"
宁蔻板起了脸:"清尘的醋你也吃?"
"我暂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你肚子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厨房里偷点东西吃吧。"白九誊兴致勃勃的提议。
宁蔻皱眉:"我饿是饿了,可是...偷?"这个字眼,怎么听都感觉十分诡异。
"总是让人送来,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去厨房偷偷瞧瞧,体会体会其中的乐趣。"白九誊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
宁蔻抚额。
这个白九誊果然是没下限。
她要好好的、仔细的想一想,她怎么就对他死心塌地的了呢?似乎该好好的想一想了。
"怎么样?去不去?到时候看到厨房中手忙脚乱的身影,难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听着感觉是很有意思,可是,让她真的去就...
不多给她考虑的时间,白九誊已经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客院。
"唉呀,你慢一点,我还没有考虑好。"
"等到了之后再考虑也不迟。"白九誊淡淡的说了一句。
宁蔻冲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可恶的白九誊,分明是独断,哪里是等她的考虑,看在是为她肚子着想的份上,暂时就不跟他计较了。
呼伦府万胜院
呼伦胜的病突然恶化,呼伦烈被呼伦府的下人匆匆唤到万胜院,刚进门,便看到丞相夫人趴在床边,不停的拿着手帕擦拭眼泪。
刚看到呼伦烈进门,丞相夫人爬了起来,抓到救星般的死命抓紧呼伦烈的手臂:"老爷,老爷,你快看看我们的胜儿。"
"胜儿怎么了?"呼伦烈安慰的轻拍了拍丞相夫人的手背。
丞相夫人的手在发抖,声音也抖的不成样子:"大夫来过了,他说胜儿他...胜儿他..."丞相夫人泣不成声,后面的话无认如何也说不去。
"到底怎么了?"呼伦烈怒声冲一侧的丫鬟质问。
丫鬟吓得两腿一软,跌坐了下去:"回...回丞相大人,大夫说,二少爷的身体已经药石无灵。"
"庸医,庸医,来人哪,把庸医给本丞相拖出去砍了,马上派人到宫里,把最好的太医给本丞相请过来。"呼伦烈气急败坏的吼着。
说话间,下人已经带了两名太医从门外进来。
"丞相大人,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两名太医匆匆忙忙的进来,丞相夫人焦急的亲自把两人带到床边。
"快快,胜儿就在这里,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的胜儿,一定要。"丞相夫人泪眼婆娑的冲两名太医下跪乞求。
两名太医承受不住的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丞相夫人,您快快请起,您这样让我们二人如何承受得起,我们二人定会竭尽全力救二公子。"
"太医都这样说了,夫人您就快快起身吧。"丫鬟吃力的将地上的丞相夫人扶了起来。
丞相夫人紧张的抓紧了呼伦烈的手,紧张的不能自己,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等了好一会儿,两名太医轮流为呼伦胜把完脉后起身。
"两位太医,怎么样?我家的胜儿,是不是很快就能治好?"她一双带着希望的眼紧紧的盯着两名太医。
"夫人,这..."两名太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这什么?"丞相夫人急红了眼:"啊,是不是要什么名贵的药材?你们尽管开口,不管是什么药材,我们丞相府一定都能找到。"
面对丞相夫人的连番质问,两名太医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胜儿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两个给本丞相立即回答。"呼伦烈暴怒着一张脸冷声质问。
两名太医为难的对视了一眼,最终由一名太医出面回答:"丞相大人,二公子的情况非常不好。"
"你们既然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一定知晓该如何救胜儿的吧?"
"这..."太医愧疚的低头:"恕下官直说,二公子已经病入膏荒,丞相大人,还是为二公子准备后事吧。"
"你们说什么?"呼伦烈怒不可遏的抓住二人的衣领:"本丞相唤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说一句话的,本丞相要的是你们治好胜儿,否则,本丞相要你们何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