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暗处人影一晃,“站住。”唐牛迈开大步快速接近,那人动作灵活,几个闪身窜入一旁灌木丛之中。身后几人最角露出笑意,那里早有一张大网等着这个家伙,这次一定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唐牛完全不知,飞身扑入,左脚触地,瞬间发觉不妥,脚踩中的地方明显要比别的地方软,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这里动过手脚。
一声怒喝,唐牛腰部发力硬生生窜起,几乎同时两道绳索套从暗处抖出套向唐牛脖颈,“哪来的毛贼。”
唐牛一晃肩膀,左手抓住一道绳索,右手手腕被绳索套中,索性借力向外跳去,两道身影从高处落下,身子翻滚,双手用力一拉,快速改变方向,不管你有多少本事,一旦被绳索套中,只有任命的份。
算盘打的虽好,可惜这次遇到的唐牛,这么短的时间内,设下的陷阱精细度有限,不过是挖了一个坑将里面的泥土弄软,真正的杀招是在两名擅长绳索抓人的侍卫身上,只要将唐牛套中拉倒在地,这件事也就成了,毕竟谁也不想真的闹大。
唐牛双臂发力,猛的一拉,两道身影快速接近,只见唐牛有如猛虎下山瞬间冲到近前,双拳一抖,两道身影随之飞出。
惨叫声传出,两名手持绳索侍卫瞬间打飞,唐牛飞身上前,用脚踩住一人,“哪来的毛贼,胆敢闯入太子府,信不信一脚要你小命。”
“唐爷饶命,兄弟们和你闹着玩的。”那人捂着肚子,一口气好不容易上来,那一下险些背过气去,眼看又要吃苦头,连忙亮出身份。
火把点亮,躲在暗处看热闹侍卫快速冲出,“怎么是你们几个!”唐牛右脚抬起瞪了两人一眼,有人上前将同伴从地上扶起。
“听人说唐爷本事过人,兄弟们都不信,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试试,现在都信了吧。”
“信了,信了。”
“唐爷真是好本事,有空也教教兄弟们。”
唐牛得了吹捧,哈哈大笑,“年长你们几岁,叫一声唐大哥,只要兄弟们看得起,以后就是自家兄弟。”
“以后都听唐大哥的。”
天还没亮,负责送折子的太监早早从太子府出门,转了一条街直奔皇城侧门,那里有值夜的太监,每天的折子先要从这里送上去,然后交给上朝的几位大臣看过,根据事情缓急先后递上去给皇上批阅,有些无理取闹或者想着法子要银子的折子一压就是几个月。
“皇上一上朝,第一时间送上去。”
太监递出折子,上面带着太子府的印记,耽搁不得,一人接过放在一旁,以免和其他的折子弄混了。
皇城一侧,一间别院之中传出浓郁药香,鬼手医一双眼睛盯住眼前药炉,炼药这种东西对火候要求极高,早了,药物无法成型,药力自是难以达到,若是晚了,整炉的药成了一堆灰渣。
“师父,不如回去歇会,弟子在这守着。”
鬼手医摇头,“这炉药关系太大,容不得有半点闪失。”眼见火势稍弱连忙加入几根劈好干柴,手上纸扇随之不停摇晃。
弟子只得回到原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这么紧张,以往炼药这种苦差事都是自己来做,从太子府回来之后,一夜未睡翻看一本泛黄医书,天光刚亮立刻暖炉炼药。
朱元璋早早起来,太监、宫女服侍下穿戴整齐,每天晨饭之前查看前一晚送入的奏折,这是朱元璋数十年一直延续的下来的习惯。
“有没有加急的奏折送进来?”
一人快步上前,“回皇上,有份太子府的折子,上面还加了急。”
“拿来。”
太监连忙递上去,用黄绸子包着,来到近前小心打开,躬身送到朱元璋面前,折子打开,字迹刚劲有力,笔锋行走如云,不愧是出自太子府手笔,“早朝取消,去太子府。”
朱元璋绝对是一个勤政的皇帝,无论刮风下雨,早朝从来没有断过,这一次算是特例,折子上只有寥寥数笔,每一个字无不牵动朱元璋的心,年轻时带着一众兄弟冲锋陷阵辛辛苦苦打来的天下,同样用了十几年时间去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如今一切就要功成身退,不想得到的却是太子病重消息。
对于朱元璋而言,无疑是惊天霹雷一般,迈步向下,多半是有些心急,身子一晃摔在地上。
“皇上,皇上。”
这一下可是吓坏了身边的太监还有侍卫,一大帮人一下子围上来,有的抱,有的拉,有的吓得浑身发抖,有的干脆哭出声来。
“扶朕起来。”
“让开。”
两名侍卫推开碍事太监,朱元璋从地上站起,抖去身上泥土,对于太监的那番言辞此时根本听不下去,直奔侧殿门口走去。
皇上出宫,侍卫、太监跟了一大堆,早有人去报宫里当家的几个妃子,不仅出宫,这一次去的还是太子府。
皇城和太子府只是隔了一条长街而已,一个是皇帝,大明天子,一个是要等着做皇帝的人,两个人之间拥有任何人无法取代的联系,血脉中流淌的血液,同样注定了是冤家,从立太子为储君那一刻,已经注定了,只有老皇帝死了,太子才能做皇帝。
“皇上亲自去了太子府?”
“回主子,此刻怕是已经到了。”
“听没听到出了什么事?这个太子也是的,有一段日子没有入宫请安,心里还有没有这个父皇。”说话的是朱元璋的宠妃,同样生了儿子,可惜远远排在后面,朱元璋念及马皇后情分,后宫不再立后,就算是这样,那些貌美如花的妃子总要有个排次,自然是谁越得宠谁的地位越高。
“这倒没有,不过听人提起,早上的时候有太子府的折子送上来,皇上看了之后,一时心急还摔了一跤。”
“有这种事。”
“奴才不敢说谎。”这小太监长得一脸讨喜,样子好看,人也机灵,自是得主子疼。
“起来吧,这宫里没有透不出风的墙,等皇上回宫之后立刻告诉本宫,记住,一定要第一时间。”
“是。”
“去吧。”
小太监得了好处屁颠屁颠跑开,妃子对着铜镜仔细打量,身后贴身丫鬟连忙过来,将乌黑头发小心盘起,“娘娘,今天用这一根还是换一根?”
“还是换一根吧,就跟男人一样,无论多么喜欢,总有厌烦的那一天,我们女人就是命苦,年轻的时候得想着法子讨好男人,一旦老了,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
“娘娘深得皇上欢心,其他宫的娘娘们可是没少吃干醋呢!”
一声冷笑,丫鬟已经将朱钗插好,晃动一下,“再换一根。”
砰地一声,皇城一侧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升起一道烟雾,鬼手医满脸焦黑跌坐在地上,药炉整个炸开,里面的药草瞬间被火吞噬。
“师父。”
“难道是天意!”鬼手医两眼无神,看着眼前裂开药炉,炼了一辈子的药,从来没有失过手,没有想到,最后一次,如此关键的一次,最终以失败告终,里面的药草正是为了医治朱标精心准备,越是灵验的药物对炼制方法要求越高,所以不敢大意,一直守在一旁,方才突然倦意袭来,一瞬间药炉炸开。
“还是先让徒儿给师父包扎伤口。”鬼手医双手都是血,平日里对这双手极为看重,此时被爆炸波及,几乎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