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战火纷飞的爱情(六十八)
李先生听到病床上的人呼唤,狂喜席卷全身,忙不迭的俯下身,轻轻的拥着她,熟悉的香味儿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犹如一剂镇静剂,所有的担心害怕,所有的惊吓都统统平息。
“是我大意了,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啦。”
“不,不,是大哥太放心了,以后出门我派人跟着,那也是保护自己的心不受惊吓,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安心的养病,这个仇大哥不会上罢干休的,小日本,血债血偿。”
李先生拉过凳子,坐在床边,拿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贴在脸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她苍白的脸,本来想着闭眼睛缓一缓,谁知道竟然沉沉的睡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病床边已经换成了宋铭泽。
“菲菲,菲菲,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看到你一身是血样子,魂飞魄散啊。”
“阿泽,对不住,是我大意了。”
“没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握着关盈菲的手有些颤抖,受到惊吓的心依旧没有平复,他以为这一辈子跟她的情缘就是这么浅薄,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塌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陌香拿着滋补的汤药走进来,后面竟然跟着风尘仆仆的孙奕滔,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遇到的,关盈菲冲着他微微一笑,对方有些青白的脸,缓解了不少,对着宋铭泽点点头,坐在了另一边。
他就知道‘纸扇公子’这种江洋大盗的行为很危险,但是责备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的坐了下来,两人通力合作给关盈菲喂食了粥汤,等着伤员沉沉睡去,找了一个角落,两人嘀咕了半天。
见到她平安无事,剩下的就是休养生息,宋铭泽又是名正言顺的照顾者,他这样不清不楚的容易引起别人对关盈菲的闲言碎语,孙奕滔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心中纵然有千般不舍,只能压在胸口,把这份担忧化作力量消耗在袭击日寇的战斗当中。
在医院只住了七八天,伤口愈合的很好,关盈菲不愿意在小小的房间里憋屈着,不高兴的态度,让宋铭泽只得办理出院手续,带着她回到庭院养伤,李先生工作繁忙,加上肩负了报仇的重任,并没有时刻陪伴,反而是他,请了假期,专心照顾伤者。
“菲菲,别人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吗?”
“你说,小七姐姐?知道啊,我昏迷的时候,还见到她了,狠狠的批评了我一番呢,这是我的劫难,必须自己承受,以后不会了,阿泽,放心吧,看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
“菲菲,你不知道,担惊受怕之后,我晚上睡觉都会睁着一只眼,就怕有一天你不见了踪迹,让我如何找寻?”
“呵呵,不会的,那个道士太可恶,我都放他一马,还不依不饶的非要置我于死地,真以为我好欺负,我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小七姐姐团聚了一次而已,你知道的,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人类很奇怪,明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泽,我想泡澡,好几天了,人都要臭了,你看看,陌秋给我抹的药膏很管用,连伤疤都不见踪迹,为什么依旧不能洗澡,整天用毛巾擦拭,总感觉不是那么干净,黏糊糊的。”
“怎么,对你夫君的伺候不满意?你就安分守己几天吧,等会儿,大哥可是就来了,让他知道我纵容你洗澡,他会毫不犹豫的揍我的,你也看到了,不想喝汤药,他都满脸凶光的看着我,仿佛我是那个幕后的凶手一般。”
“哈哈,哈哈。”
李先生带上孙秘书走进来,看到关盈菲捂着嘴大笑的样子,心疼的快步跑上去,宋铭泽一看这架势,得了,得了,这个锅自己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啊,你说他冤不冤?
“都给你交代过了,她伤口刚刚愈合,不能这么大喜大悲,你怎么总是招惹她,行了,行了,一边去,指望不上你,请假这么几天,回去上班吧,剩下的我来,越是最后越不能马虎。”
呃,本来还打算为自己辩解的宋铭泽,突然歇了这个念头,他能说什么,本来就是他逗笑的,这个锅背起来一点儿也不冤枉,李先生对着不孙秘书招了招手,对方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鸟笼子。
“怕你养伤不安分守己,大哥找了两只鸟儿,给你解解闷,菲菲,不要仗着阿泽疼你,为非作歹。”
“什么嘛,大哥,人家哪有嘛。”
“我还不了解你?大哥的事务告一段落,让阿泽去上班,我在家里监督你,后期的静养不能马虎大意,他狠不下心可不行,那不是爱你,是害了你,元气这个东西进了一趟手术台就消耗掉不少,我可不愿意你上了年纪,病恹恹的。”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这一场受伤的风波,向来没有多少语言的李先生,在她面前变得唠唠叨叨的,仿佛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能导致怎样的严重后果呢,望着头发有些花白的他,回嘴的话始终说不出来。
“知道了,大哥。”
孙秘书一言不发跟在身后,自从小姐中枪进了医院之后,老板就变得草木皆兵,对他们这些属下要求更加严格,刺杀了几位日本高级将领,这才平息了心中的万丈怒火。
唉,情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恼人的小妖精,一旦沾染上就连平日里冷酷无情的老板,都变成了一位普普通通的男人,嘘寒问暖,千般呵护,万般疼爱,哪还有一点儿英雄气概。
不过,转念又开始嘲笑自己的想法,当初他听到小姐中枪进了医院也是心疼不已,那么一位可人疼的娇俏佳人,不应该经受那样的苦难啊,外人尚且如此,更别提用情至深的老板,他理解。
“过段时间,大哥带你去避暑,这个地方夏天炎热,对你的伤口没有什么帮助。”
“大哥,你也知道天气热,能不能让我洗个澡,都臭了。”
“什么话,不是天天给你擦身子着吗?莫非我不在的时候,那个小子偷工减料?伤口恢复,但是里面并没有长好呢,我问过医生了,菲菲,乖乖的,听话啊。”
关盈菲噘着嘴,不高兴的扭头看着旁边盛开的牡丹花,难得见到如此使小性子的时候,李先生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示意陌秋准备热水,给菲菲洗个头发。
“好了,好了,大哥给你洗个头,清爽清爽。”
宋铭泽在李先生来的时候就离开,免得看到菲菲有什么做不到的,都会让他背黑锅,他知道李先生会压制住,条件多多的关盈菲的,很放心的离开,孙秘书也跟着他安顿鸟笼子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他俯身摸了摸终于红润的脸颊,开始整理乌黑亮丽的头发,嘴里说着官场上的风花雪月,作为特务组织的头头,什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挖出来,挑拣不那么惹人发笑的说出来,很简单,他的嗓音低沉悦耳,让关盈菲瞌睡连连。
日子又过了十天,两大巨头总算对她的盯梢解除,李先生按照原定计划去各地视察,把关盈菲当做行李一般带在身边,主要还是放心不下一个人在重庆,宋铭泽去了部队督促战况。
白天李先生忙他的公事,关盈菲带着侍女到处游玩,周围跟随着不下二十人的便衣保镖,只要不打扰到她游玩的雅兴,主仆三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太阳东升西落,岁月就在这里静悄悄的离开,一九三九年世界到处都是战火,小日本不但没有停下来侵略的脚步,还疯狂的扩张东南亚的战果,‘纸扇公子’公孙羽时不时露个脸,就怕那些家伙忘了自己,抓又抓不住,给倭寇留下来不少的心里阴影。
宋铭泽风尘仆仆的回来,手里拿着顾长官的宴请帖子,前两次因为关盈菲的身体状况不佳,推辞掉,据说去过的人,回来都有了可心意的生活伴侣,对此他不置可否。
“菲菲,去散散心,什么也不用做,夫君陪你跳跳舞,活动活动手脚,整天在家里窝着,心情容易烦闷。”
“好呀,听大哥说,哪里有不少美女,呵呵,我也去欣赏欣赏娇艳的花朵儿,想必自家的男人,窥视的女婵娟也不在少数吧。”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啦,证明你早早把我收为己有,是多么明智之举,娘子,眼光不错嘛。”
“厚脸皮。”
宴会举行的日子在周末,宋铭泽依旧是戎装在身,关盈菲本来打算穿着露肩装,被宋家暴君镇压,那个地方不但有美娇娥,还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呢,他家妻子这么娇媚,还是独自欣赏的好。
顾长官的别墅虽然并没有李先生找的前清贵族宅子大,但装修处处透着华丽贵气,每一次宴请捧场的人很多,车水马龙不为过,门口停靠的各色小轿车,下来的都是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嘘,既然答应参加这样的酒会,就不要格格不入,引起别人的瞩目,到时候我们进行起来阻力会很大的。”
一对儿俊男靓女的车停靠在路边,望着里面音乐缭绕,灯火商量的顾宅,女人忍不住嘟囔一句,然后不自然的拉了拉披肩,仿佛很不习惯来到这样的场合。
“知道了,知道了,真嗦,你们大少爷怎么能知道,穷人的不容易啊,说两句还不行了,毛病真多。”
青年懒得跟这种愤青解释,什么是任务,什么是迫不得已,不同的阶级有着不同的认知,女孩是临时搭档,没必要在大门口吵吵闹闹的,丧失了体统不说,还让别人指指点点。
“走吧,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