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卑微的爱情(二十七)
就连秀才出身的薛清泽,薛清辉,华氏都一锅端,反正两个儿子来信说了,婚姻大事单凭母亲做主,自幼承继薛枫阶文人墨客的风骨,对于私定终身这种事情,接受不了。
华梓徽望着高大威武的城门,还有过来过往衣着鲜亮的国都人,感慨万分,心头涌起一抹思念,不知道几年不见,自己的小妻子出落的如何水灵了,旁边的洛王爷没有那么多思绪,慢条斯理的进城,这几年虽然远离国都,但是自己的妻子,孩子一直在身边陪伴,倒也不觉得寂寞空虚。
洛王爷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带着儿子先来到皇宫大内,向自己的母亲请安,这么多年不见,她老了很多,再多的补品也换不回青春永驻,这一次回来再也不离开了,有儿子镇守边关,他很放心,自己年纪渐长,太后娘娘的身体也日渐衰退,想守在身边尽一尽孝心。
当今圣上得到消息,也跟着来到太后的宫中,昭阳长公主两三天就会进宫探望太后,跟着她拉拉家常,说一说愉快的前尘往事,至于前朝的夺嫡之争,她们向来不参加意见。
“吾儿,你可回来了,母后做梦都想你呢。”
满头白发的皇太后坐在主位上,精神奕奕的看着幼子,当年有了他,给自己带来很多的欢乐,大儿子心狠手辣,小肚鸡肠,坐上皇位之后,她尽量让小儿子远离,祸起萧墙这种局面,她承受不住。
“孩儿回来了,以后就留在国都陪着母后度日,哪里也不去了,呵呵,就要初夏了,儿子带着您去阳明山脚下庄园里避暑,好好陪着您过一过田园生活。”
“呵呵,呵呵,好,好,吾儿最知道娘亲的心思,这个皇宫就是大牢笼,关的人没有了自由。”
“嗯,娘亲这一辈子辛苦了,儿子一定让您安度晚年。”
“好,好,吾儿孝顺。”
皇帝陛下进来刚好听到太后娘娘说了这么一句话,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自古幺儿最受宠,他这个长子就是出钱出人出力的存在,但母后对他不薄,登基之路付出良多。
“看样子,朕来的不是时候,母后,朕也孝顺的,不要总是夸赞小弟,忽略了我啊。”
“瞧瞧你,都多大了,儿孙满堂,还跟你幼弟争风吃醋,羞羞脸。”
心里没有什么事儿的皇太后,颐养天年的生活顺风顺水,精神头足,别看七十多岁的年纪,照样耳不聋眼不花,每一顿饭还能吃一小碗的粳米,每天都要去御花园散散步,日子过的惬意的很。
“无论朕多大,在母后面前依旧是孩子。”
“呵呵,呵呵,你弟弟回来,母后可不想让他离开了,给你卖命这么多年,风霜雪雨的,够了,让他在国都享几年福,母后也没有几年好活了,看着你们兄弟姐妹和和睦睦的足以。”
“嗯,是,这么多年,辛苦小弟驻守边关,朕都记在心里,母后放心吧,我们是嫡亲的骨肉,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了他。”
洛王爷急忙站起来鞠躬答谢,两人是嫡亲的兄弟不假,但是他是天下之主,应该有的礼节不能免掉,毕竟自家大哥什么样子,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骄纵倨傲的只能换来他的忌惮。
“小弟不必多礼,让母后看到会心疼的。”
“大哥说笑了,你既是大哥也是天下之主,家礼长兄如父,国礼你是天下之主,恭敬守礼是本分,母后最注重规矩,不会心疼的,大哥自幼是她的全部希望,小弟只是她的寄托。”
“好了,好了,都是嫡亲的兄弟,坐吧,都坐吧,都是母后的心头肉,舍弃哪一个都是剜心之痛,呵呵,和睦相处就很好,老大你做天下之主,你弟弟给你守好门户,比外人可靠的多。”
当今天子笑呵呵的点点头,这么多年,自己这个幼弟从来没有居功自傲,一直都兢兢业业的替自己守好边疆,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在母后面前说过一句不好的话语,他很放心。
“母后要想出宫避暑,不如朕让工部动起来,给您好好休整一下避暑山庄?”
“呵呵,不必了,劳民伤财做什么,看了一辈子的金碧辉煌,素净些反而心安,老大,不要伤神了,交给你小弟办理吧,整日忙碌着批阅奏折,要小心身体啊。”
“是,母后教训的是,朕会酌情减少批阅奏章的时辰。”
“嗯,很好,老大,要不要留下来陪母后用膳?”
“呵呵,母后,朕还有奏折要看,就不打扰您的用餐,让弟弟妹妹陪您舒心舒心。”
“嗯,你去吧,记住,不重要的事情让大臣们去操劳,你是天下之主,用不着事事都要过问,那多累啊,你是凡人,不是神仙。”
“是,母后,朕记下了。”
到底是亲生的孩子,在皇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皇太后,敏锐的察觉了女儿跟小儿子对长子的距离,说话做事不如刚才那么惬意,坐天下之主注定的孤家寡人,谁也帮不上忙。
“徽儿,你的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了,呵呵,那个孩子我见过几次,是个不错的小姑娘,你要好好待人家,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薛家虽然并不是什么一流世家,
但是子弟各个有出息,行事正,不参与任何党争,这就是聪明的家族,幺儿啊,你的眼光很好啊,这样的亲家不会招来祸根,这天下有不少自以为是的家族,都存活不长的。”
“呵呵,娘亲,您说的太对了,野心勃勃只会自取灭亡,人这辈子平平安安最重要。”
“幺儿啊,你明白就好,娘亲知道你生性散漫,不喜欢那么多条条框框,边关很适合你,只是辛苦你了,娘这颗心心疼啊。”
昭阳长公主端上一碗燕窝粥,仔细的给她一口一口的喂,皇太后很享受,喝一口之后也不闲着,唠唠叨叨的,也没有什么章法,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洛王爷,华梓徽都欢喜的听着。
“哦,对了,对了,差点忘了,幺儿啊,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娘亲给孙媳妇的见面礼带上,呵呵,那可是娘亲攒了很久的,一半给了昭阳,一半给你,也算是当娘的一份心意。”
洛王爷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人老了嘴松了,兜不住汤汤水水,喝下去有一部分溜出来,他也不嫌弃,就跟小时候皇太后给他擦拭嘴角那样,眼神充满了疼爱与怜惜。
“嗯嗯,娘亲,孩儿记得了。”
“呵呵,娘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要了你,当年别人都反对,说娘亲年经大了,生育有风险,但孩子是菩萨舍下的福分,哪能草草的流掉啊,看吧,看吧,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几个人就这么微笑的听着皇太后的唠叨,什么昭阳长公主几岁了还尿床,什么洛王爷小小年纪就捶打其他皇子,害的她在身后陪着笑脸,做人家娘亲难啊。
韩兰秋的婚期很近,参加完她的婚礼之后,接着就是鞅淳华的,看着亲密的伙伴,一个个娇羞的出嫁,独自面对外面的风霜雪雨,她心里感慨万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华梓徽回来三个多月了,来家里拜访不下五六次,可惜她一次没有见到,薛枫阶,华氏不允许她出门见客,什么婚期已定,双方见面不合规矩,只能窝在小院里绣着自己的嫁衣。
忍无可忍的华梓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偷偷摸摸的翻墙入内,想要来一个月下相会小娇妻,结果还没有靠近就薛清尘,薛清扬的贴身侍从给拦截下来,既然惊动了别人,他的兴趣全无,只得悻悻的回到洛王府,还被洛王妃嘲笑一番。
因为薛清幽年纪尚幼,虽然早早的举行仪式,但是并不同房,薛枫阶,华氏跟华梓徽进行了详谈,对方也没有什么意见,心爱的女孩儿,多疼惜点儿应当应分。
两人的婚期定在夏末,主要是天气冷了赶路不方便,既然洛王爷不去边关,那这个责任就落在唯一的子嗣华梓徽的身上,卸下所有的荣耀的洛王爷,只为了陪伴年老的皇太后度日。
太医每日的请脉,已经向皇帝陛下,洛王爷,昭阳长公主说过,皇太后的身体衰老的严重,如果能熬过冬天还好,还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年,如果熬不过去,只能准备后事。
再名贵的补品都无法挽回衰老的身体,像皇太后这样的年纪,属于高寿了,当今天子,洛王爷,昭阳长公主虽然伤心难过,但是也无能为力,能做的只能是天天承欢膝下,变着法子让她老人家欢欢喜喜的,度过这最后的光阴。
薛清尘,薛清扬殿试之后,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先在翰林院熬一熬资质,然后去地方上混经历,跟着薛枫阶的步伐走下去,薛清幽虽然不确定,祖父是不是今年冬天遭遇死劫,因为她的参与,改变了太多的人或者事物既定的轨迹。
“娘亲,哥哥们的良辰吉日能不能挑选在,孩儿出嫁之前,离开之后,相隔千里,不能给他们祝福了。”
华氏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想起夏末之后,就要嫁人的小女儿,万般不舍涌上心头,心里酸的一塌糊涂,什么都愿意满足她,让薛清幽狠狠的松了一口,千万不要耽误了哥哥们的佳期啊。
祖父去世儿孙们都要守孝,薛枫阶是一位标准的儒家人,三年过去,哥哥们年纪大了还好些,错过了最好年华的未来嫂子们就不好说了,还不如防患于未然,娶进门一起共患难呢。
“唉,前几天女婿上门,话里话外透着皇太后身体欠佳,娘亲总有再多不舍,也不能耽搁了你们的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