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府上的宴席吃的极为舒适,没人劝酒,也少了许多繁文缛节,陈宏义率先撕下一只蟹钳敲碎了挑肉吃上了。
陈宏义用自己的行动给李小飞他们示范着,免去了许多尴尬。
饭吃完,仆人们送上来椰子汁供他们饮用,慕容青以为是某种动物的奶汁。
“这是海边才有的奶汁吧?”
“是的,海边的椰树上才有这种奶汁可以喝!”陈文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你们尽管喝,喜欢的话,明日送几车去郡守府!”陈宏义马上就安排了
这一顿,李小飞等人都吃撑了,回到郡守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郡守府早已挂上了红灯笼,连先前的旧木门也都拆下来换成崭新的红漆大门了。
府内灯火通明,却闻不到蜡烛的味道,灯光也格外地明亮。
仆人给李小飞介绍“郡守大人,这是鲛人的油做的灯,只管一直点着便是!”
李小飞觉得这也太浪费了,红蕊笑了“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鲛人,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看着满屋子崭新的陈设,李小飞不禁感叹到这陈家确实是厉害,这郡守府,说废弃便废弃了,说恢复便又一天功夫就给恢复了。
不过华小安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四下打量。
“大人,好像这郡守府连看大门的都没有,不光是郡守府,就连陈文府上好像也没有几个兵丁?”
“是挺奇怪的,难不成这南海郡没有兵马?”李小飞自言自语到
前面给他们带路的仆人插嘴了:“李大人,南海郡兵就是民,民就是兵,除了守城的几百人,其余人平时都在家里!”
“都在家里?那万一有贼寇来了,如何是好?”李小飞问他
“同村的人一吆喝,就全村出动了,不管是海上的贼寇还是地上的贼寇,咱们都得和他们拼到底!”
这一番解释,李小飞不得不佩服,这样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去动员就会一往无前拼死搏杀,没有什么比保护家人更重要了!
“难怪南海郡这么富足,养兵的钱大部分都省下来了!我想陈老王爷他们肯定给你们传授了不少武艺!”红蕊分析到
“夫人明鉴,确实如此,陈老王爷手下的将军们,一年四季便轮流在各村教授水战陆战的技法!时候不早了,还请大人和夫人们早些歇息!”
说罢,几个仆人和侍女便抬来了洗澡水供他们洗用。
安顿了几天,陈宏义派来一个人接李小飞。
这人进了郡守府,还没等仆人通报,李小飞便张开双臂扑了过来:“朱三哥,好久不见了!竟然瘦了许多”
“哈哈,可能是海鲜吃太多了,便瘦了!你小子居然有福气来南海郡做郡守!老王爷吩咐我今天带你去出海!”
“出海?这城里的事务我都还没过问,便去游玩,不合适吧!”
“南海郡一般不会有事,中原那些偷鸡摸狗争田斗殴的鸡毛蒜皮事情,都在村里给解决了,哪里会闹到郡守府来!再加上其他人各司其职,你只管享清福便是!”
朱阿三一通解释,李小飞想了想倒也真是这样,几天来除了一些官吏礼节性的来拜访他,根本没有什么公事来让他处
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就跟着朱三哥去拜见陈老王爷一起出海去了!”
走南闯北多年的李小飞,见到真正的大海还是生平第一次。
看着海浪拍打着海滩,李小飞便要迎上去,朱阿三一把拉住他:“老弟,使不得,你若此时冲上去,便跟着那海浪一起走了!”
陈宏义在后面笑到:“第一次见海的人,许多都没能回去!这海浪离岸之时,任你武功再高也挣脱不了,只有被一起卷走,卷走之后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了!”
周大朋和田二壮正从草丛里抬出一艘独木舟来:“阿伯,船还是好的,可以出海!”
“出海?就这独木舟?”李小飞张大了嘴巴,又看了看不远处一望无垠的大海
“对,咱们南海郡的渔民都是靠这个船出海打渔的!”
“这么小的船出海,一个浪打过来,不就翻了!”李小飞表示无法相信
“朱阿三,你去浪一个,给这小子看看!”陈宏义喊到
朱阿三马上和周田二人一齐把独木舟掀进了水里,朱阿三纵身跳上了独木舟,半蹲下来抓着两边船舷。
“浪起来了!”随着朱阿三一声吆喝,连船带人一起被卷进了浪里,直冲上浪头,李小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连人带船消失不见,李小飞大喊:“快去救朱三哥!”
陈宏义他们只是一阵大笑,李小飞急得直跺脚,不一会儿,朱阿三驾着独木舟又冒了出来朝李小飞挥手。
李小飞很不好意思:“这,你们不是说这海浪离岸之时被卷走是九死一生吗?这?”
周大朋一指朱阿三:“本来他光着身子是十死无生,但他脚下多了一条独木舟,便有了生路!”
田二壮拍了拍李小飞的肩膀:“我们就不和你卖关子了,这种独木舟是能够经得起海浪拍打的,只要人不掉下去,便能活下来。”
在朱阿三的身后,陆陆续续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几百艘,陈宏义背着手点了点头:“小飞啊,这便是你手下的水师了!”
李小飞仔细看了看海上的船只,全是渔船和货船,既没有旗帜也没有显著的标记:“师父,这是南海郡的水师?可这也太?”
“太不正规了,我知道你想说这句!不过我们南海郡这边,不在意这些细节,管他挂不挂旗子涂不涂标记,只要能打赢敌人便是好汉!”
陈宏义这一番话,让李小飞想起来最初遇到陈宏义的时候,就感觉陈家军不太正规,原来是有传统的。
陈宏义接着说到:“军队和武功其实都是一回事,不管再多的花样,都不如能打赢来的实际!你是第一次跟我们出海,让你上阿三那样的小船那是害你!走吧,大船来接你了!”
陈宏义所说的大船,是这几百艘大船里面一艘最大的货船,此刻正在下锚落锭,水手们放下几排软梯和几只小船,划着小船来接陈宏义他们。
李小飞踩着海滩上的沙子,在周大朋和田二壮的护卫下上了小船朝货船划过去。
到了货船边上,李小飞看着晃晃悠悠时而高低摇摆的软梯犹豫了
陈宏义在他面前第一个爬上了软梯,没用几下便登上了大船,陈宏义扔下来
一根绳子:“给他腰间系好了!免得他一时没抓稳掉下去了!”
周大朋立即接起绳子在李小飞腰间缠好:“上去吧!下面还有我们呢!不要怕!”
李小飞硬着头皮紧紧抓着软梯一步一步上去了,到了船舷处,陈宏义一把把他拉了过去。
李小飞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喘气,接着便双手抱着脑袋:“这,海上也太”
话没说完,李小飞便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甲板上的水手们立即取来水和手帕给李小飞擦拭。
李小飞闭着眼躺在甲板上:“这出海还真是九死一生啊!要是我在海上遇到了敌人,还没打就输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干呕,陈宏义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先别说话,别怪我们心狠,多待上几天你就没事了!”
李小飞点了点头,继续闭着眼听着海鸥不停的叫唤与海浪的声音。
周大朋给陈宏义搬了一袋稻谷让他坐了上去。
朱阿三也顺着软梯爬了上来:“这小子,还真是中原人,看来咱们这次得出海半个月了!”
李小飞闭着眼心想这才第一天就这样了,要是再待上半个月,自己的命就交代在船上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朱阿三大喊起锚出海了,各船都纷纷跟着吆喝起来。
一时间出海的声音盖过了海浪和海鸥的声音。
过了一个时辰,颠簸的没有之前厉害了,周大朋和田二壮把李小飞架了起来:“快看,咱们要围海打渔了!”
李小飞睁开眼,只见几百艘船围住了一片海域,大大小小的渔网全部朝着海里投了下去。
李小飞只是看着,头还是疼的厉害,没有说话。
只见一网一网的大大小小的海鱼被拖上船来,持续了半个时辰,便全部收网了,但船却继续围着。
李小飞纳闷怎么大家都不走,正在这时,朱阿三双手举起一把两丈长的鱼叉对准了海里一个大气泡
“来了!都准备好家伙!”
一说准备好家伙,李小飞四下看去,十几艘大船上不知道何时摆出来一些床子弩来。
这阵势,对付的难道是海龙王?
“大鱼出来了!射!”周大朋挥动手中的红旗
刹那间一条有楼船大小的鱼跃出水面,掀起一阵巨浪,许多小船都翻了
也就在此时,几千根鱼叉和床子弩上射出去的长矛都奔向了那条大鱼。
大鱼拼命挣扎,但不少鱼叉上面都连了绳索绑在船上,一起拉住了大鱼。
大鱼发出震天的悲鸣,就像是牛羊等动物临死时候的哀嚎。
大鱼又拼命挣扎了许久,终于不再动弹,大鱼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片海域。
此时又来了许多一两丈左右的鱼撕咬大鱼的尸体。
周大朋继续挥动令旗:“一个不留!全部拖回去!”
李小飞闻着剧烈的血腥味,又是一阵干呕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晚,大船已经下锚停在岸边,陈宏义亲自给他端来一碗姜茶和白米粥让他吃喝。
此时李小飞饿得厉害,倒不觉得头痛了,于是把姜茶和白米粥喝了下去,在船上继续歇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