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聘礼 二
贺府的前院如今站满了人,小厮丫鬟正在盘点给池二小姐的聘礼。老夫人阴凉处一言不发的看着。池玉凤跟池玉瑶都站在一旁低头不吭声。
“青玉各式佩四件、白玉各式佩四件、翡翠手串、沉香手串各两串;白玉鸳鸯扣一对、东珠六颗,琥珀四块、湖珠十二颗……”
光首饰就让小丫鬟看花了眼,还只是冰山一角,因为一共二十个红箱子这开还是其中一个,后面的箱子越来越大,不知还放着多少名贵的东西。
“行了,行了,别清点了。都下去,下去。”郭嬷嬷瞧着老夫人越发阴沉的脸,急忙挥手让众丫鬟小厮一并下去。
待前院就剩下老夫人、池玉瑶跟池玉凤,金澜有孕老夫人先让她回去了,虽然金澜很想看热闹来着。
这等有辱家门的事情,老夫人想着就是一把无名之火上头。
“母亲,何事,如此着急找儿子回来?”贺承允姗姗来迟皱眉瞧着一院子的红木箱子不解问。
“你应该问问池玉瑶,到底是什么事情。”老夫人怒言,先前对池玉瑶的关爱现在都化作了怒火。
“玉瑶,你何事惹得母亲不痛快了?还有这些红木箱子哪里来的?”贺承允走到池玉瑶跟前就是兴师问罪的模样,让池玉瑶很是不爽。
“这些都是给我下聘的聘礼。”直话直说。
“什么?池玉瑶,你说什么?”贺承允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池玉瑶你真如此不检点,下聘都下到贺府来了?池玉凤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妹妹?”怒火中烧竟然把责任怪到无辜的池玉凤身上。原本以为池玉瑶不愿嫁自己是因为池玉凤的关系,闹了半天原来池玉瑶暗中勾搭外人。
“不关姐姐的事,我来贺府之前就早已心有所属,我那日就便说不愿嫁给姐夫,是姐夫一心强求。”双手护住摇摇欲坠的姐姐,可姐姐轻轻拨开自己的手,往前一步屈膝朝着贺承允道,“是妾身教导不言。”
“姐姐。”池玉瑶诧异,自己不嫁给姐夫,按理说姐姐应该高兴才是为何比先前更冷漠。
“池玉瑶。”池玉凤头一次连名带姓叫她,“我们姐妹俩能活到今日,都是姨母的厚爱;如果不是姨母出手援救,你能站在这里大呼小叫吗?”
池玉凤闭眼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她突然觉得好累,守着贺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却事事不尽人意,她想守着夫君过日子,可是没有子嗣,夫君再娶,她心寒一次;现在要她妹妹也嫁于夫君,她纵然万般不肯却也毫无办法。
如今,却还要对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出声严厉教导她,她的一生都被禁锢着,难道还要赔上她妹妹的一生吗?
“姐姐,我。”池玉瑶多想大喊,真正的池玉瑶早在那日被人推进水中就已经淹死了,可惜她不能说。咬紧牙关,“姨母对我们有恩,玉瑶不敢忘,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没有双亲,如今唯一的亲人便是姐姐,自然由姐姐说了算;可是姐姐从来没有同意过我嫁给姐夫。自然玉瑶不会嫁。”
眼里朦胧,池玉瑶凝视着自己的姐姐:“姐姐,你同意让我嫁给姐夫吗?”
她只想让姐姐做一回主,就因为姨母对她们有恩,她们就必须言听计从,甚至要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姐姐固然爱着姐夫但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池玉瑶的问题,让池玉凤不知如何回答,她走到老夫人跟前一把跪下来。
“姨母。”池玉凤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下月初八,我会亲手把玉瑶送上花轿。”
“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媳。”老夫人大呵一声弯腰扶起池玉凤,“今天大家都累了,承允扶玉凤回去休息。”
池玉凤全身脱力完全不敢看池玉瑶绝望的面容,她轻轻靠在夫君的肩头上,因为深爱着夫君,她能做的就是为夫君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和人。
“来人啊,把池二小姐送回房。”老夫人现在都不正眼瞧池玉瑶,“这些箱子都放在库房之中。”好东西自然要占为己有。
池玉瑶不知是怎么回到的凝玉居,失魂落魄的模样才彩月担心的很。
“姑娘,别太伤心了,大少奶奶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我何尝不知姐姐的苦衷,只是姐姐这样做,生生要断了我们姐妹的情分吗?”池玉瑶像是在自言自语转身,“彩月,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
“姑娘。”彩月双手揪着帕子,小脸挂着满满的担心。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让彩月出了门,池玉瑶跪坐在床头,想哭,哭不出来。
“扣、扣。”忽然想起一阵清脆的扣东西的声音。是从窗口传来的。
瞧了一眼外头,池玉瑶小心的摸过去,轻轻掀开后窗,看到一张面容,给她送信的人。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小声瞪眼,怎么有比木轩更大胆的人。
“池姑娘,主人担心你的安危,就派我来瞧瞧。”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灿烂。
“我被困住了,送来的聘礼被他们私吞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都被老夫人给没收了,想想就气。
那人好像早已得知一般,露出轻松的笑容:“无碍,除了第一箱都是真金白银,后面的都是仿制品,冒牌货。”
“什么?”
“主人早就料到他们会私吞,所以才让我们这么置办,还望池姑娘多多见谅。”
想不到,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木轩也有脑子机灵的时候。
“对了,三天之后,木呆子,不对是你主人不会真来提亲吧?”眨眼,她漏了最重要的事情。
“呃!”那人笑容一僵,“这个,池姑娘……”晚上还好说这白天来提亲恐怕有些难度。
“算了,他就说说而已,我也就想想而已。”席地而坐的池玉瑶低着头,难过的只想哭。
那人见池玉瑶如此低沉,像下定决定一般:“姑娘,你有空吗?我带你去见主人。”
“见木轩?现在?”池玉瑶大惊,现在怎么出去?
“你的小丫鬟看上去很忠心。”
池玉瑶瞬间明白,起身:“彩月,进来一下。”
彩月掀开门帘进来:“姑娘,有何吩咐?”
“我要睡觉了,晚膳我不要吃,你记得守着外头,记得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彩月小丫鬟肯定想着池玉瑶要自己梳理心情,当即点头:“奴婢明白了。”说完转身就出门把门带上,守在外头刺绣。
池玉瑶一喜,转身,推开窗门:“行了,可以了。”
那人笑:“恩,姑娘多有得罪。”
还没等池玉瑶发问的,那人突然一把搂住池玉瑶轻松一带就把池玉瑶拉出了窗口,而后运功而起瞬间两人就飞了出去。
轻功啊,传说的轻功啊!池玉瑶双手环住对方的腰间,却一点也不害怕,兴奋得不得了。不过当他们脚下落地的时候,池玉瑶兴奋的心情就被打破了。
“殇雀门?”牌匾上是这么写着的,她又凑近仔细瞧了瞧,没错。
“姑娘,天热,进去说话。”见池玉瑶盯着牌匾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来,连忙伸手示意让池玉瑶跟着进去。
“等等。”池玉瑶抬手,“你家?主子是干什么的?”
殇雀门,这名字一听就很叛逆。而且瞧着两扇黑漆大门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阴沉味,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门第。
“经商?当官?还是什么皇室之第?”按照自己的猜测,板着手指问。
那人脸上有些不好,伸手就去推门:“姑娘,外头不易说话,还是进去再说。”
话音刚落,却瞧着那黑漆大门自动打开,那人脸一僵,池玉瑶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带着自己连退三步:“姑娘小心。”
池玉瑶站稳脚跟很费解,刚开口鼻子里就传来一阵浓重的脂粉味,咳咳,哪个女人不要命往身上涂这么多脂粉。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疾风呐。”娇软无比的声音带着一丝妩媚,可偏偏这是个男声。
男人?池玉瑶眼睛一亮,扭头就看见……一个?粉红色的……噗!
倚着门的是一个身穿粉红色袍子的男子,手指圈绕着墨色长发,一双丹凤眼中藏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妖艳,高挺的鼻梁下挂着戏谑的笑容,一面粉色圆扇在他右手轻轻摇曳颇有点青楼头牌的架势。
原来他叫疾风?池玉瑶终于间接知道带她来见木轩的男子,可是靠在门框上一脸暧昧的瞧着自己跟疾风的男子又是谁呢?
“哎呀,咱们门里可鲜少有陌生人来呐。”转动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睛,那粉色男子又随手换个姿势,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二人身上。
“这位池姑娘是主人的客人,我带她来是去见主人的。”不知为何池玉瑶感受到疾风对粉色男子有些戒备而且语气也强硬起来。
敌意!深深的敌意在两人之中蔓延开来,池玉瑶莫名的缩了缩身体,方然想到一点,难不成殇雀门是某黑暗组织?抬眼,正和粉衣男子四目相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