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徐佳媛把我叫到了房间里,慕先生也在一旁。
徐佳媛拽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她身边,她告诉我,正是因为她和慕先生疼爱我,所以才为我的将来着想,“你现在年龄好,找一个条件相当的好对象,也去了我和你哥哥的心事。”
徐佳媛说话倒是转化的特别快,她张嘴你哥哥,闭口你嫂子,尽管我听着别扭,但还是不住地点着头。
慕先生结果了话茬儿,“秀儿,这个问题我也深入的考虑了,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什么时候想孩子了,你随时过来看,这样……我心里也踏实。”
慕先生那话说到最后,声音,明显地小了一些。
我看着慕先生,点了点头,转过头对徐佳媛说着,“太太,你们看着安排吧。”
徐佳媛点点头说,“这孩子,还太太太太地叫着,不是改口叫哥哥嫂子了吗?”
“我……叫习惯了,改过来别扭。”我看着徐佳媛,小声地说着。
“好吧,秀而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慕先生温和地说着。
“不行,哥哥嫂子是必须叫的!”徐佳媛还在坚持着。
慕先生说,“我看着也没那么重要,秀儿随意叫吧。”
我看着慕先生,点了点头。管慕先生叫哥哥,管徐佳媛叫嫂子,我真的叫不出来,慕先生这么说了,我感觉好像卸下了一个负担似的。
我翻来覆去地想,慕先生和徐佳媛让我找对象,尤其是那个条件不错的医生,对于我来说的确是相当不错了。
虽然我并不想找对象,一点找对象的心思都没有,可是禁不住劝说,我还是点头同意了。
慕先生悄悄地告诉我,“他越是爱我,就得为我的将来着想,我总在这个家当保姆,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我总是这样,慕先生心里也不踏实。
慕先生私下里告诉我,“当初他真的想跟徐佳媛离婚,然后把我娶回家,跟小雪三个人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可是徐佳媛,竟然吃了安眠药,所以……他必须得为我的将来着想了。”
我虽然不想找对象,但是那么多人都觉得好,并且何莉莉是在那样的公众场合说的,我总不能谁的话也不听啊。
就这样,我在何莉莉的安排下,跟那个小伙子见面了。
小伙子叫林华宇,高高瘦瘦的,眉眼有些淡,但是长得也还算和气,说起话来声音不大,感觉斯斯文文的。
何莉莉介绍我们认识以后,和徐佳媛出去了,她让我们自己好好谈谈。
看得出,林华宇也没有什么谈对象的经验,看着我也腼腼腆腆,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些彼此的家庭情况,然后我问了一句,“我没有文凭,只有初中毕业,你是大学生,我们俩不般配,你……不嫌弃我吗?”
林华宇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你文化水平太低了。”
林华宇说完这句话,我的脸“噌”地红了。
林华宇又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吞吞吐吐地继续往下说了,“莉莉姐告诉我了,你是慕先生的干妹,如果我和你结婚了,慕先生会想办法让我留在医院,成为医院的正式职工。而我,没钱没关系的农村孩子,想留在这里比登天还难,他们都告诉我了,要么有人,要么有钱,否则的话,根本就留不下。”
林华宇告诉我,父母辛辛苦苦培养他成了大学生,这么多年,他还一分钱没挣,如果没有正式职业,他还是挣不到钱,并且找对象还得有房子,他是根本就办不到的。
“我……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所以,你要是同意,我也没什么意见。”林华宇看着我,多少有些无奈地说着。
现实,无奈的现实。
我早已比林华宇更早地领略到了现实的残酷。
我的家庭,甚至比他的家庭还不如。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只要给我转了工作,别的事,我都依你。”林华宇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说不出的企盼。
林华宇说着,拿出手机,让我看他父母的相片,全都是又黑又瘦的中年人,但是看起来已经是老年人的模样了。
我看着林华宇,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何莉莉和徐佳媛进来了,徐佳媛看着我们还挺高兴,乐呵呵地说,“”两个人还挺投缘,谈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和林华宇在一起谈了那么久。
回来以后,徐佳媛问我对林华宇有什么意见没有,我说不出对他有什么意见,说真的,我觉得人家跟我谈,真的是亏了,最起码人家是上过大学的人,而我,虽然和他不是象和慕先生那样隔了一条天河,但是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华宇这种,在村里,就是飞出鸡窝的金凤凰,已经脱离了农村,成了国家干部吃公粮的,而我,虽然慕先生和徐佳媛认我当了干妹,但是本质还是保姆,回到农村,还是不折不扣,毫不掺假的农村丫头。
如果,我不是被慕先生和徐佳媛认作了干妹,谁家考出农门的儿子,会娶我呢?
徐佳媛追问着我,对林华宇印象如何。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敷衍着回答了一句,“挺好的。”
“那就是说你同意跟他谈了?!”徐佳媛的口气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甚或是激动。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略过了林华宇那忧郁而充满期盼的目光,掠过他父母那黑瘦的脸颊。
他那么期盼能把工作定下来,而我,似乎是那个能改变他命运的人。
我从来就是个没用的人,如果我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我觉得我特别愿意帮助他。
虽然我知道,如果帮助他,也是慕先生帮助,只是,想到他那期盼的目光,我的心还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我竟然有些不忍心拒绝他。
“好吧。”我看着徐佳媛,点了点头。
徐佳媛一下子兴奋起来,她拿起电话给何莉莉打了过去,告诉何莉莉我同意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徐佳媛特别兴奋地跟慕先生叙述着我和林华宇见面的情形。
“老公,你不知道,秀儿跟这个林华宇还挺投缘,两个人一见面,在一起说了一个多小时,你说一见面哪就那么多话,这不就是投缘吗?”徐佳媛兴奋地说着。
慕先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刚才问秀儿了,她说没意见,我就跟莉莉说了,莉莉说林华宇也没意见,你说这事多顺啊!有的人谈对象,见上二、三十个也不成,可是人家俩人一见面,谁也没意见!”徐佳媛说着这话,特别的兴奋,虽然口气不乏夸张的成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
我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慕先生听了半晌,开口说话了,“秀儿,你觉得那个人还可以是吗?”
“嗯。”我看着慕先生,点了点头。徐佳媛都说得那么好了,再说我也说可以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那行。这种事不要听取别人的意见,还是自己心里的感觉最重要。”慕先生说着,停顿了一会儿说,“你先跟他多接触接触,看看脾气性格怎样。”
“嗯。”我看着慕先生,点了点头。
内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天晚上,徐佳媛出去做面膜了,慕先生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看着慕先生,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什么,每次我和慕先生在一起,总感觉心中有万语千言要对他说,可是真的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慕先生看着我,伸出手来轻轻地抱住了我。
“慕先生……”我叫了一声慕先生,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秀儿,没有人逼你。我的心,你知道的……”慕先生说着话,禁不住抱紧了我,“我娶不了……你。”
慕先生说这话时,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我的眼圈也禁不住地湿了。
慕先生娶我?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们之间隔着一条天河,就算是做梦,我也没梦见过慕先生娶我。
慕先生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这种奢望,白天黑夜我都不敢想。
只是,慕先生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也足以让我感动了。
我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五脏六腑到神经末梢,无一处不感动着,我抱着慕先生,眼泪哗哗的流着,“不要,不要,只要你生活的幸福……我,就是最高兴的事了!”
“秀儿,对不起。”慕先生抱着我,深情地说着,“如果有来生……”
是的,如果有来生,我的罪孽赎完了,老天爷肯让我变成一个有知识有文化长得漂亮出身高贵的女人,那么,我愿意一辈子永远的静静地守候在慕先生的身边,形影不离,永不分离。
只是,我和慕先生之间隔着一条天河,就算有来生,我的跨越也不肯能那么大吧。
今生,能遇见慕先生,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别的,我已经不奢求。
我抱着慕先生,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呼吸,此时此刻,我整个的世界都不存在了,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我亲爱的慕先生!
“秀儿,你记住。一辈子,任何事,任何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慕先生抱着我,深情地说着,我能听得出,慕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而我,早已什么话也说不出,抱着慕先生,泪流成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