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约进驻S市,在S市设立芙蓉楼家居、工艺品营销中心。
魏约这才知道,小月为什么那么对她了。小月是想魏约用最短的时间,掌握家具厂和工艺品厂的业务,以便魏约能尽快独立开展工作。不愿意魏约到戏剧学校学习,是小月舍不得放魏约走,是想交给她重任。
“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魏约调皮地笑着问。
小月伸出食指,刮了一下魏约的鼻子:“是不放心。要不,姐换个人去?”
“别价呀,就我吧。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你呀,越是说这话,我就越是不放心。你就是胆子太大!外面遇事谨慎点,不要想着一鸣惊人,还是好好扎稳脚跟,一步步来。开始起步,不怕慢,只怕错。只要不出大错,总能守得日出见青天的时候。”小月叮嘱道。
“姐,放心吧!你不相信魏约,难道还不相信小天哥?他可是姐的师傅呢!有他带着,保管没错!”
“别提他,你跟小天一个德行,就是胆儿贼大!”
“听说小天哥诨名叫猴子,我也属猴,我就是只小猴子,我们两只猴一起,去大闹南海去!”魏约挥舞着拳头,脸上肆无忌惮的洋溢着兴奋。
“你就等着如来佛把你们两只猴压在五指山下吧,到时候,可没有谁能够救你们!”
“姐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哇。”魏约摇摆着小月的手,故意撒娇。
小月背过脸,假装不理她。
“行行,你狠心不救魏约,难道你忍心不救小天哥?”
“我就不救,你们去死吧!”小月故意板着脸说,可是话刚说完,“噗嗤”一声笑了。
魏约先去打前站,小月还是很放心的。一是因为有小天在那里,他已经在S市生活了一年多,对那里比较了解了;二是芙蓉楼已经在上海建立了一个营销中心,现在已经粗具规模。有了一个现成的模板,工作就有头绪。
送走了魏约,小月转头就忙别的事了。
这次,小艺跟小月闹得很僵。小艺赌气,真的没要小月一分钱,他填报了一所师范院校,把小月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千块钱,一分没动,放在书桌上,拧着包,上火车走了。
照理来说,小艺这么高的分数,家里也不是交不起学费,没有必要去读师范。小月知道这是小艺在赌气,师范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有生活费,看来,小艺这是想跟自己耗下去了!
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姐弟俩反而凭空生出这么深的隔阂。小月本想扭扭小艺的性子,没承想,小艺这次这么倔。
更可气的是,街坊邻里议论纷纷,说小月对外人舍得,可是,对自己的亲弟弟却是非常扼苦(小气)。女人天生胳臂肘往外拐,看来女人命中注定是别人家的人啊!
小月真是不知道如何分辩,她也想让步,毕竟,小艺是自己的亲弟弟,父亲临终前把他托付给自己,一起在最艰难的日子里相依为命。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前程都搭进去,来跟自己置气。小月想想都觉得心酸。
可是,她想起了廖晓娟兄妹两人在廖老师亡灵前,撕破脸面争抢钱财的场面,她真的不希望小艺成为这样的人!
僵着就僵着吧,就让小艺自己好好想想。当年自己十岁,都趟出一条路来,何况小艺快十八岁了呢。读师范,也不见得就不好,总比让小艺成为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要好。
夏荷建议小月,每个月邮寄一百块给小艺,缓和一下姐弟的关系。小月照着这么去做了。可连续几个月,汇款单都盖上“查无此人”的蓝色戳子,给退回来了。
小月每次接到这个单子,都躲在房间疼哭一场。她努力不去想小艺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总不时冒出头来,折磨得小月无所适从。
魏约在S市购置了一个门店,是在市政规划的家居建材一条街,这里还在开发建设中。魏约和小天把门店粉刷了,身上沾满了石灰油漆。两个人一个人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走,一边喝着。
“魏约,魏大经理,你这是把我当小工用呢!”小天抱怨道,顺手擦擦脸上的汗珠。
“对不起,对不起。委屈了我们齐大老板!”魏约仰头灌下一口水,回过头来,看见小天的脸上的一道白色印痕,指着小天的脸,哈哈大笑。
小天不明所以,摸摸自己的脸,结果越摸越白,一半白脸,一半黑脸。魏约笑声收不住,一直笑弯了腰。
小天这才看看自己的手,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叫你笑,叫你笑!”
小天把手上的白灰往魏约脸上糊去,魏约躲闪不及,给涂了一个大花脸。
小天扔掉喝光了的矿泉水瓶,站在旁边拍着手大笑:“好了,好了,现在魏约上台演包公,不用再化妆了!”
魏约摆开架势,在大街上,亮了一嗓子:“包龙头打道回开封府——”
“好!”小天大叫一声,“这老生唱腔,刚劲沧桑,很有味道。魏约,你不唱戏,真是太糟蹋了!”
“我这不在唱吗?今天,我就以大街作为舞台,身后高楼为布景,唱一曲大戏——《捉放曹》!”
魏约一边走着台步,一边演唱,全然不顾街道上一道道目光。小天每每到了精彩的地方,不失时机喝一声好,他毕竟与芙蓉楼打交道这么多年,对戏剧也颇为了解,这声好往往也叫到恰到好处。两个衣着零乱的男女,一路旁若无人地唱着、叫着,穿行在S市大街的人潮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