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住宅的华舟,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凳子上,若有所思。
眼下是这群老家伙要合起伙来搞他一个人,他甚至都拿不出一点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是拉对方下水这样的事都做不到。
明明他仅仅只是一个抄录名字的,往上审核的环节还有许许多多,为什么偏偏就认定了是他的错误,这分明就是铁了心要弄死他啊!
若是这群老家伙合起伙来让他做这个替罪羊,就凭借他如今仅仅只是一位执法堂执事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斗得过这群家伙啊。
一个是章集均是掌管山延院往来财务的,在外界跟他有关系有往来的人茫茫多,财力雄厚。
刘慈生先生在整个潮湖书院都是享誉盛名的好先生,若是与此人起了争执,在舆论上他就完完全全占据了下风。
至于先前见面的何海,高高在上的祭酒之一,就连山长都是有往来的人,实力手腕都是极其恐怖的,就凭借他,人家就是随便动根手指就可以把它永远固定在这个执事的位置上。
如此一来,细数当年下山的任总,好像就是他华舟如今混得最差,任何一位来与他纠缠,他都没有可能翻身。
特别是这群老家伙,连起伙来推卸责任,他是真的扛不住!
哪怕还不知道其余两位的态度,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华舟必须优先考虑如何让自己脱身才行!
思索再三,华舟心一横,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做事就做到最绝!
他快速写了一封信书,将信书存入飞剑之中,屈指一扔,飞剑飞向天空,快速远去!
既然无法与另外三个家伙对抗,也无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掉发现问题的人。
他华舟虽然职位不高,但那也只是相对于这群家伙而言,但是面对一个已然是独身一人的张缘一,哪怕对方顶着一个弄潮儿会长的名头,那又怎么样?
在书院之内,偷偷派遣一个人杀了便是,反正山长等人都去了北境,但时候他们马上也要去北境,到时候都忙着浴血杀敌,谁还在乎一个实力微弱,死的不明不白的家伙啊?
他华舟这些年也不是白白在书院混迹的,他早就暗中了解到了一群江湖上的杀手,专门就是对方张缘一这样的人。
华舟的眼神阴沉,望着远方道:“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去怪那些老家伙的心狠手辣吧!”
.......
张缘一听了金南天的调查,叹气道:“算了这件事情,你们先去找当事人,我也有要去寻找的人,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金南天却是待在原地,若有所思,张缘一问道:“怎么了?还有问题?”
金南天回答道:“我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曾经的潮湖书院虽然会有那么一些顽劣分子,但至少还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令人作呕,好像曾经那般圣洁的潮湖书院,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泥潭,里面混乱不堪。
张缘一拍了拍金南天的肩膀道:“在山下有一种说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想潮湖书院虽然不是江湖,但是也差不多,只要有人就难免会有矛盾,难免会有利益纠纷,这些就是江湖。而且你想想看,其他的宗门,又有多少能够拥有潮湖书院这般大的体量,林子大了什么都有,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明白吧。”
哪怕是比起青城山、枯叶寺,潮湖书院的体量也确实是大了不少,这么多得人,谁能够保证不起矛盾,谁能够保证不会混进来几只肮脏至极的鱼儿。
金南天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只是这群家伙做的事情简直是太过令人发指了,他在处理这些案件之时,就仿佛是在山下,那些险恶的人心,那些复杂的圈套罗网,只要稍稍抽丝剥茧便给人难以言说的厌恶感。
张缘一说道:“好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正因为书院还不够好,所以才需要我们更加努力,你先去办事吧。”
金南天听从张缘一的吩咐安排离去,张缘一看了看还在里面睡觉的宇文君,最后也独自一人,离开了。
他这次要寻找的人是刘慈生,这位在众人看来最不可能做出那件事的人,他有话要好好问问这个家伙。
......
张缘一去往刘慈生的住宅时,一路上浮想联翩。
在那些案卷之中,张缘一将四人的行迹都了如指掌。
华舟不足为奇,不过是一个任人使唤的小角色,心狠手辣是一回事,可是格局终究还是小了,大概当初能够去往山下的原因,便是几人之中早有有了一旦东窗事发便将华舟推出来当做替罪羊的。
张缘一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个家伙要是最后没有忍住豁出去了大闹一场,那事情就麻烦了。
何海这个家伙算得上是里面最老奸巨猾的家伙,在书院里面地位可以说已经是顶天的高,而且一直躲藏在后面,不露声色,若就是此人闹出的事情,那处理起来就棘手非常。
章集均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张缘一最早是怀疑此人的,毕竟商人追求利益,这件事情最有可能捞出利益的人就是此人,可是当看完了这些案卷之后,张缘一反而将此人的嫌疑排除了。
章集均胆小如鼠,这种在书院查下来是大罪过的事情,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去做。
刘慈生书院的女夫子,品性上面自然不必多说,张缘一没有理由怀疑此人,但是在刘慈生案卷之中,此人这些年的往来之中,有一个神秘之人,关系匪浅。
而这个神秘人,在张缘一的其他案卷之中,都若有若无的影子,张缘一有理由怀疑,事情绝对不简单。
刘慈生作为资历极老的书院教
书先生,又是罕见的女子身,自然得到了不少弟子的好感和尊重。
刘慈生的院子,比起何海夫子的院子,要显得更加美丽一些。
在院子里,种植了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花木,哪怕是寒冷的冬季,进入了院子之中,也像是进入了一片开满鲜花的小树林一般。
据说这些树木都是刘慈生先生一人慢慢研究出来的树种,春夏秋冬花开四季,每一个季节花色各不相同。
对于山上修行之人来说,若是想要一棵树木结出四季长春的花朵,其实道行够了也可以做得到。
但是刘慈生先生的花木,纯粹是自己慢慢研究琢磨出来的,与那些靠着法力做事的人,又完全不一样。
有人问她为什么要种植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按照先生自己的说法就是,闲着无聊,稍稍玩玩罢了。
可是总有人看见,老先生望着这些花色的树木走神,大家心底都明白,先生心中有自己想念的人。
这天刘慈生先生独自一人坐在一棵核桃树之下,其他的树木都是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朵,这棵核桃树是唯一一棵正经的乔木树。
坐在树下的刘慈生,手中拿着一柄传信小剑,怔怔无言。
她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你不愿意与我说话,当年的那些承诺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为什么来要求我这种事情,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永远是一柄带血的剑吗?”
“可是你我都已经不再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了,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听从你的命令吗?”
刘慈生先生说着说着留下了泪水,低下头呜咽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承诺过的月亮,还是没有出现,而我无眠,或许,我只是衣单天寒地,替你多爱了一夜人间。
慈生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好。
自从见到你,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
用生命守护你,是人间最后的浪漫。
就算我只有一口吃的,也会留给你。
在我心里,你穿什么都好看。
再大的风,也吹不散我的思念。
艰难之后,等你的还有数不尽的温柔。
慈生,如果我俩注定只能回去一个,请替我看尽车水马龙,看遍万家灯火。
爱你,是我此生做过最好的事情,来生,我还要在第一次见你的地方等你。
......
一院的繁花似锦又如何,人一旦心狠下来,就算是八匹马都难以拉回来,更何况这些根本经不住金戈铁马的枯枝败叶。
刘慈生站起身,仿佛做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定,抹了抹眼泪,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