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珠宝镇原来已经有大半年了啊,两人先是途径苍梧郡,又绕过颍川郡,再坐洲船来到了这龙湾岛,遇到了隐姓埋名的龙州道人,女鬼林静婉,舟师高木,袁熙还有朱治文,算是经历颇为丰富了,特别是好歹从一个普通人终于进入一重天了,真是恍若隔世啊。
“这两天好好玩,以后这个地方可能就不会来了。”张道灵说完就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这天下午难得四个人聚在了一起,一起正儿八经的逛街,朱治文得知张缘一要走的消息,还是比较难过的,毕竟两人都没有怎么相识几天就要分开确实是匆忙了一点。
所以朱治文为了表示俩人的兄弟情义,直接扬言张缘一今天下午的开销全部由他付了,张缘一一听那敢情好啊,反正知道朱治文是个有钱的金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念兄弟情义了,直接往古玩城里跑,看到顺眼的也不讲价,就往乾坤袋里塞,反正自个不用付钱。
搞得那些个摊主纷纷开始扯开嗓子瞎吹胡说起来,张缘一又不懂这些,谁嗓门大就往谁哪里走,谁说得玄乎就买谁的,最后当然是满载而归了。一些个不擅长口舌的摊主个个锤足顿胸,给自己掌大嘴巴子,只恨当初书读得少,说不出那些个唬人的名头来。
不一会朱治文的钱袋就见底了,等到最后一颗青霄币花光时,张缘一看着朱治文吃痛的脸,笑容满面,颇有一副土匪的模样,说道,“朱兄,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朱治文扯了扯嘴角,面如死灰,“呵呵!”
到了晚上,张缘一突然要求去阁楼山看看,说起来自从到了朱家府邸,这阁楼张缘一还真没上去过。
等到爬上阁楼,张缘一这才得以一览方圆几里内的龙湾岛,除了个别几个真的大的出奇的雄伟建筑,其他的建筑都俯瞰眼底,万家灯火,一览无遗。夜色里一粒粒灯火,有的大如灯笼,有的小如芥子,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龙湾岛,看似随意分布,毫无章法可言,但是仔细看冥冥中有自有一番门路在里面。
“是五行八卦阵!”张道灵此时刚刚登上阁楼,看到张缘一正在观察龙湾岛,说道。
张缘一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好像师傅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总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如以前心里骂两句,都会被赏两个板栗,不过慢慢地也就见怪不怪了,反正毕竟骂的总比念
好的少,再说了自己还没有往心里放那些邪祟思想,也没有什么男女情爱的事,怕什么!
“张前辈好眼力!”朱治文此时夸到,手里一把紫色羽扇轻摇,上面有一串紫檀珠子相配。
连张缘一都要好奇这家伙到底有多少扇子,自从和他相遇以来,先是赠送他一把扇子,再是牛肉面风波又是一把,与司空朔搏斗时一把,现在又拿出一把,反正是丢一把拿出一把,还都不重样,品质都不低。他想这可能就是富家子弟该有的风度吧,所以张缘一有样学样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买了一堆扇子,圆扇、折扇、羽扇......样样俱全。
朱治文指了指正前方的高楼大厦,说道:“那边是坤艮属土,那边是震巽属木,那边是坎为水,那边是离为火。”
果不其然在那几个方位分别有几幢异常拔高的建筑,其中就有当初张缘一看到的那座鲤鱼宫殿和玄龟拓碑高楼,但是还少一样啊,“那金去哪里了?”
朱治文笑了笑,羽扇往下指了指这阁楼,张缘一恍然大悟!难怪朱治文这么有钱,原来把那乾兑金位占据了。
这龙湾岛虽然四季如春但是这天气却是喜怒无常得很,张缘一才来这里没多久,就接连下过好几场大雨,这不,看这天色,又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了。
此时天上悄然聚集了大量的厚重乌云,又有时有时无的惊雷在云层中一闪而过,闷声作响,不一会儿起风了。朱治文看了看天色,说道:“咱们下去吧,马上就要下雨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众人同样正要下楼时,远处的雪山之上,突然有一道巨大的光柱拔地而起,光柱之大哪怕是隔了千里的一众人都仿佛与这光柱只有咫尺,光柱气势十足,穿透厚重的乌云,直把整个苍穹刺破一个大窟窿,但是仍然没有停止,又有那满天的云层如同被吸引而去,在光柱旁旋转这靠近,就像是海上的巨大漩涡,不过这次却是在天上,搅得整片天空不复安宁!所有的云层如同飞蛾扑火,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被光柱吞噬殆尽,原本还黑云压城、山雨欲来的天空,顿时一片澄澈,一片清明,露出满天的星辰闪烁!
光柱吸收了云层,愈发壮大,光芒愈发强烈,再起爆发出强烈的光彩来,直接突破一重天月天,再往二重天辰星,一路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破三重天太白,四重天日,五重天荧惑,六重天岁星,七重天镇星,直到八重天恒星才停了下来
,只是稍做停顿,光柱从原来的白色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彩色光芒,一到八重天全部被照耀的熠熠生辉,再次上至九重天左旋天,光柱好似竭力,缓缓缩小,当缩小到细弱游丝时若不是那彩色的光晕如同一条裂缝横亘天地间,如同一根木签子串起九重天,根本难以察觉。
只是突然,那彩色光丝就真的不见了,凭空消失在了夜空中,众人一片震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张道灵笑笑,这里只有他看到了那条彩色光丝收缩到一定芥子般大小时骤然变成了黑色,直接突破九重天,然后转瞬不见了。
“师傅?”张缘一还在刚才的场景中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看向张道灵。
张道灵摸了摸张缘一的头,此时的张缘一已经跟张道灵一般高了,或许以后就不会再像这样摸张缘一的头了,“是你袁熙师叔走了。”
世间再无龙湾岛袁熙!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张道灵独自陷入了回忆,眼神复杂,袁熙走了,准确说是飞升去了,那些年的那些人里,第一个飞升去了的人,之后又会有哪些人会走呢,甚至是死在这马上大乱的天下呢?他不知道,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死和他们的走都与他有关,不是直接造成但是也可以说是间接造成了。这场棋局里,他没有强迫其他人入局,他们都可以选择和袁熙一样选择飞升,但是大部分人没有,哪怕明知道前面是身死道消的代价,依旧义无反顾的入局了。
谁能独善其身?除了一早就离开的人,或者说像他一样早早赴死的人,谁都不能!
中土大唐,西北角有一个无人之地,向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旦进入都会被困其中千年,等到千年后出来,全部都会失去其中的记忆,要么就直接出不来或者说出来后变成一个白痴。
有一个一身紫色大袍的俊美男子正蹲在一副棋局旁下棋,明明是一个人,那人确实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样子,过了许久把棋子气呼呼地扔回棋盒中,“我们中最小的你最早走了,都不知道等等我,咱们兄弟俩好歹来一个联袂飞升啊!”
说着又看着前面的一面大镜子,镜子破破碎碎,却并没有散落,而且摸上去依旧平整光滑没有一点咯手的感觉,那人一拳将镜子打碎,但是却只是更加破碎还是不曾又碎片掉落。仔细看去每一碎片里面竟然都有一个人,每个人都不一样,那人有些恼火说道:“全部再睡个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