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个瘦弱的老人身影,背上扛着一捆厚重的木柴,步履蹒跚,张缘一缓缓走进那位老人家,俯下身子问道:“王老伯?”
才刚从外捡拾柴火回来的王老伯,望着被一道身形魁梧身影挡住去路,抬起头,他眨巴眨巴起皱的眼睛,疑惑问道:“你是?”
张缘一笑容灿烂道:“我是王军的好友,来找王军的。”
王老伯见两人这般不同于此地人的怪异打扮,想来应该是自己儿子在外面结识的好友,他笑呵呵道:“我家儿子,还没有回来,不过也快了,远来是客,你们可以先去我屋里坐坐,稍稍等待一下。”
张缘一笑笑,帮着王老伯将背上的厚重柴火取下来,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此甚好啊!”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私底下却是心声告诉陈墨,“你先去铁匠铺子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既然如今事情已经得到证实,就不需要太多人留在此地浪费时间了。
其实张缘一大可不必留在这里帮助王老伯,只是既然两者关联不大,不影响正事的话,他不介意搭把手。
这些人或许都是死人,可死后依旧保留记忆,能够多多少少帮助点,张缘一还是不介意的。
陈墨看了张缘一一眼,眼神不屑,也不管张缘一心里怎么想的,两人就此分离。
葛欣因为信不过亦或是说害怕陈墨,也就跟在张缘一身后。
张缘一一边走一边问道:“王老伯年纪这么大了,是不是也经常出去拾捡柴火?”
王老伯笑呵呵道:“怎么会啊!我这把老骨头,若是经常出去干这重活,恐怕熬不了几天就要散架了,一年也去不了几次的。”
他此刻心中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参军的儿子将要平安归来,连他的好友也来相迎,看这个小伙子这么热心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儿子交的朋友果然也和他一样,善良得很啊。
张缘一继续问道:“那距离上次去拾捡柴火过去了多久呢?”
王老伯思量了一番,回答道:“估计有些日子了,可能是还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他打量了一番张缘一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缘一笑道:“这不是怕您累着嘛,要是来往太过频繁,那我可就要好好教训一顿王军这个家伙了,自己当兵虽然辛苦,但您老人家一个在家没有人照顾,这算哪门子的事啊!”
王老伯哈哈大笑,“你有心了,不过啊,我家大儿啊,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在外打仗都是为了咱们村子,你可别怪罪他啊。”
一想到这个在外从军的大儿,王老伯的心中那是五味杂陈,这么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时长梦到孩子的音容笑貌,半夜惊醒。
听到门外传来的马车蹄声,尝尝令他惴惴不安,期待孩子从上面走下来,又害怕走下来的不是孩子是而是远方的噩耗。
他不是害怕一个人,只是孩子在他眼里还这么小,为了村子的存亡一个人肩负起那么多东西,他这个当爹的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张缘一问道:“为了村子?”
王老伯好似想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往事,他叹了一口气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年朝廷上面派人来征兵,我们王家村本来男丁就少,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更加不用说了。村子里拿不出男丁来,上面不能空手而归,就扬
言要把粮食还有值钱的东西都征用。”
“你说说看,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值钱的东西拿走就拿走吧,毕竟也没有多少,可是把粮食都抢走这日子怎么过啊?为了我们一个村子的安宁,我家大儿就站出来,主动入了伍。”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孩子被人像押送犯人一样,压着离开村子的场景,简直是刻骨铭心的痛啊!
战场哪里是小孩子过家家啊,
张缘一点点头道:“可我先前打听到,这个村子里还有一个年轻人叫王越啊。既然有一个王越,我相信这么大一个村子,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吧。”
听到王越,王老伯面色露出嘲讽之意,“这个王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官兵一进来,第一个逃走的就是这个家伙了,至于其他人,为了保命大多数躲起来了。”
张缘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三人走了没有多久,很快就到了王老伯的家,张缘一将木柴帮助堆在了厨房之内,拍了拍手道:“好了,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准备点东西,王老伯你先忙着。”
说着他匆匆忙忙走出门外,才走出门,恰好遇到昨天遇到的那群人。
“哎呀,老王啊!这种厨房的事情怎么可以少了我们这些老邻居呢?”
......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进行。
张缘一快步来到铁匠铺子,远远便见到陈墨端坐在一张小木桌上,与张铁匠饮茶闲谈。
张铁匠见到张缘一,脸上很快堆出笑容,挥了挥手道:“这里这里。”
不过很快见到张缘一身后一位貌美的女子,一时间有些奇怪。
整个村子的女子,他都见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会有这么貌若天仙的仙子呢?
张缘一坐到陈墨边上,心声问道:“还没来?”
陈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稍稍计算一番,回答道:“应该快了。”
张铁匠笑呵呵道:“这位将军当真是福缘深厚啊,如此美丽的姑娘都能够遇到。”
被他这么一说,再看对方那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葛欣哪怕再涉世不深,再不懂男女关系,一时间也有些脸红,她偷偷瞄了张缘一一眼,发现对方只是静静喝茶,全然没有上心的感觉。正值貌美年华的她,一时间,有些冷落。
张缘一冷静回答道:“没有之事,不必多说。”
张铁匠见对方神色严肃,赶紧帮着张缘一将茶水续满,尴尬地笑笑,“喝茶,喝茶。”
可是几人将一壶茶水都喝完了,天边的彩霞都隐隐约约褪去了色彩,张缘一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他看了身边的陈墨一眼,心声说道:“怎么回事?”
陈墨耸耸肩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啊?”
一旁的葛欣自从跟着张缘一之后,一直云里雾里,种种事情都莫名其妙,但是张缘一又不愿意与她说,就一路跟着奇奇怪怪。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一位手里拎着酒葫芦的汉子,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陈墨率先起身,退到一边,果不其然,他才刚起身,这个醉酒汉子就一屁股撞在了陈墨先前坐的位置啊。
他本身个子就大,这么一撞差点就将张铁匠的桌子撞散架了,上面的酒水洒落一地。
“哎呀!你这个天杀的憨子,我前几天才买的茶壶啊!”
张铁匠蹲下身子,用手捡起几片瓷器碎片,一脸心痛地嚎叫道!
陈墨悄悄与张缘一说道:“看来,昨天我还救了救护一命呢。”
张缘一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他。
他独自上前,将王越扶正,笑眯眯道:“王越小兄弟,这凳子可要好好坐稳了。”
王越看了张缘一一眼,醉醺醺道:“你......你是哪个啊?”
张铁匠笑骂道:“王越你这家伙早就让你平时喝酒要节制,现在好了,连你在外面往常交易的将军都认不出来了吗?”
王越摇摇脑袋,支支吾吾说道:“将军?我倒卖武器向来都是与过往的行旅商队交易,哪里会接触到什么真正的将军啊?”
一缕清风,穿过冷清的巷道,迎面吹拂众人的面容,明明是正值盛夏的时节,这股热浪却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心颤。
张铁匠看了两人一眼,心底发怵,“你......你们不是来交易武器的军人!”
他此刻心底慌张,按照他的想法,能够让人来找他麻烦,恐怕也只有自己偷偷倒卖武器这件事,普通百姓偷发战争财,这种事情可是要杀头的!
他慌乱之下,接连倒退数步,打翻不少东西,紧接着撒腿狂奔,大喊道:“救......救命啊!”
张缘一看了陈墨一眼,对方授意,身形原地消失,一个手刀将张铁匠敲晕过去!
陈墨拎着昏迷不醒的张铁匠的后颈,随手甩到张缘一面前,“这家伙怎么处置呢?”
张缘一冷冷说道:“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家伙。”
陈墨下手也没有个轻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张铁匠扔进了铁匠铺子内!
原本还醉醺醺的王越,也是被两人这一套娴熟得像极了毁尸灭迹的手法吓得不轻,可是他刚要起身逃命,张缘一一把扯住他的后颈衣服,“你别跑!我们找你有点事情,要是再不听话,我不介意断你一条腿,反正你这家伙,我只要求控住就好了,小命什么的,从来不在意。”
王越一听张缘一这话,如坠深渊,他心一狠转身对着张缘一就是一拳!
好歹也是村子里恶霸当惯了的人,逃跑是因为两个人他还没有完全的信心与两人对抗,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怕了!
可谁知,他自认已经是全力一击的一拳,张缘一仅仅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指。
那只坚挺的手指,拳头撞击在上面,就像是撞上了一根铁杵一般,整个拳面剧痛无比!
既然拳头不行,他立马抬腿,横扫过去!
可谁知一招看似威力无穷的扫腿,还没有触及到张缘一的身子,张缘一另一只手狠狠一刀劈下来!
“啊!”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从王越嘴中喊出!
只见张缘一一只脚狠狠踩在王越的脚背上,竟然不知何时快过对方,将对方的攻势狠狠压了下来。
张缘一脚尖用力碾动,笑眯眯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继续反抗我倒是不介意先断你一只脚哦!”
剧烈的疼痛之下,王越的额头大汗淋漓,心底尽是绝望,再不敢起什么逃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