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前,天下第一暗杀组织影楼曾判逃过数位杀手,其中影响最大,震动最惊人的当然是天字一号杀手,携带影楼至宝青稞。
可以说其余的杀手会选择叛逃影楼,此人的影响极其重要,若不是他,或许其余人都不会选择离开,说到底大多数叛逃之人都是他的附庸,他的追随者。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要自立门户,成立一个更大的组织,与影楼相抗衡时,可他却将跟随他的人悉数遣散,最后消失不见,独独随意丢弃了青稞宝刃,并留下一句谶言,凡是找到此物之人他都能帮助出手一次,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
而没了他的庇护,另外的影楼杀手就如同一盘散沙,又没有人可以出来主持大局,也就相继散去。
可影楼毕竟是天下第一组织,若是允许门内弟子随意离去,拿着天下第一的威名不就显得十分可笑了嘛,所以立马排除新的杀手,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叛逃的众人。
散去而没了凝聚力,实力也大不如前,接二连三被影楼暗中抹杀!
不过这其中总有一些漏网之鱼,大多数是境界不错战力不错,要不就是擅于藏匿手段稀奇古怪。
在这其中还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影楼杀手,在危难之际选择逃入潮湖书院。
影楼虽强悍甚至野蛮无礼,可面对偌大的潮湖书院还是相形见绌,差了不止一点两点,最终也只好作罢,只是暗中记住此人,打算当对方不再是书院弟子之时再做计量。
潮湖书院倒不是一个只看天赋,不问心性的地方,在接连测试了那人的心性好坏后,发觉对方还不至于无可救药,就暂且留在书院暗中观察,等到时机到了,考虑了多方因素,最终还是真正意义上接纳了那人。
不仅如此,还帮着更改所有的消息,多次更改对方的姓名,甚至主动帮助掩盖来时踪迹,算是真正意义上想要将此人雪藏,亦或是保下此人。
.......
天上执法堂
继周如山的现身,高俫又折返,如今整个执法堂可算是热闹非凡。
高俫望着下方对战的王腾和荀舒,莫名说道:“上次的行动,我们在崔山的身上找到了一件东西。”
周如山双鬓飞舞,说道:“我知道。”
高俫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周如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知道的,马上与海族的大战,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所以我必须要将他引出来,不一定需要他出力,但是我需要他的立场,他的态度。”
高俫眼神复杂,“可是......”
“没有可是!”周如山斩金截铁,他又偏过头来笑着看着高俫道,“咱俩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做事总要多多考虑一下轻重缓急,光是感情用事,很可能就会误了大事的。”
高俫不再言语,他只是看着出剑不断的荀舒,显得有些伤心,更多一份怜悯,没有办法,他也只能说尽自己全力去庇护这个小家伙吧。
荀舒,本命罗刹,影楼地字号杀手,曾经是那人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之交。
当初叛逃,荀舒从未犹豫半分,只是他一走,他就跟着走了,甚至不曾问及对方为何离去。
他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只是,为何他可以做到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做到这般冷酷无情。
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挚友,相继离去,而且死相惨烈,而他却一直袖手旁观,躲藏极深,一次出手相助都不曾有过。
在经历了数次生死危机,身边的挚友越来越少后,为了活命,荀舒没有办法,只身一人参加了潮湖书院的选拔,侥幸进入了书院。
被书院几次三番要求改换门面后,最终定下来荀舒这个名字,然后又被弄潮儿招去,成为弄潮儿的一员。
为何在上次的丹魂比试中,他会展露出那般强烈的杀意,很简单,一个自幼就在刀尖上舔血的杀手,杀念当然不是常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只是可惜他如今境界还是太低,无法完全控制杀念,不然也不至于参加丹魂比试找冯元德要那一炉克制杀念的丹药了。
这也是为何秦剑不愿意他参加一系列重大活动的原因,只怕他一个下手没轻没重,克制不住自己,闹出人命闯出大祸来。
这也是秦剑对他的一种考验。
对于秦剑,荀舒的一生,除个他,从未对于一个人如此言听计从,不仅仅是实力上,在许许多多方面都是如此,发自内心的敬重,尊重!
现如今和王腾的战斗正是他渴望已久的同境之内的决斗,已经太久太久了,荀舒不曾全力出手过,此刻得以出剑酣畅,如何能够不兴奋,如何能够不激动!
哪怕对方的实力或许在他之上,那又何妨?!
广场之上,荀舒每一剑如同翻起万丈血海,却又收缩于一点,纤毫之间,凌厉锋锐。
王腾拳出如风,势大如山岳压顶,拳罡鼓动每一拳之下,尘土飞扬,灵气溃散混乱!
面对荀舒锋锐的攻击,不仅仅毫不避其锋芒,反而强攻而上,以力克之。
虽然说接连数次交手之下,王腾的手上已经满是伤痕,甚至连其上的骨肉都极近消磨,皑皑白骨裸露其外,森然恐怖!
荀舒眼神近乎疯狂,鲜红一片,攻势不断,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他占尽了优势,毕竟一个毫发无损,一个血肉模糊。
可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荀舒可一点都感觉不到轻松,他几次三番展开的攻势都被对方以蛮力破开,连带着往下铺垫的灵力都被打断,只能重头再来,甚至完全没有衔接下来的可能性,那就相当于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甚至一直在白白耗费灵力,做无用功!
要知道武夫与炼气士还有剑修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于灵力的依赖程度,武夫体魄绝对不是看外表的伤势,而要看那颗武胆的坚毅程度。
简单来说就是拳意的高低,战意的强弱,对于武夫玩消磨一事那纯粹是愚蠢至极,只会不断锤炼对方的拳意,战意,将对方的状态达至巅峰。
对于自己这些愚蠢行径,可现在荀舒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再收回出剑的势头,好像只要他一收回
剑,下一刻就是对方的拳头迎面而来。
在比试之中,做到以自身控制对方的出招,并且以此来牵引气机,磨砺自身,这番功夫可不是寻常的修士,寻常的武夫可以做到的。
不过如此甚好,若是一下就决出的胜负,荀舒那才会觉得可惜,觉得无趣。
荀舒因为常年与死人打交道的原因,所修的剑法,剑意俱是以杀意为基础,甚至在多年的杀意浸淫之下,时长会有杀人的冲动,哪怕这么多年在书院的静养,依旧难以遏制其杀意的浓烈。
对此,秦剑给出的意见是两种,一是继续呆在书院,以水磨工夫消磨这份杀意,直到消除殆尽为止,不过这其中需要的时间就完全不可估量了。
至于第二种,算是走了一个极端,既然荀舒心中有杀念,那就让其杀个透,彻底将心中的杀念释放,以毒攻毒。
这里说的释放可不是这种类型的对比,说到底还是见血不够,心底的束缚忌惮更甚。
荀舒一剑血色如水,疯狂一般的脸颊,扬声道:“王腾兄弟,这一剑怎么样?你怎么一直挡,却不懂得进攻啊,这样显得也太无趣了吧!”
王腾面色沉静,轻蔑道:“你先想办法破了我的攻势再说吧,光是耍嘴皮子可显得幼稚了。”
荀舒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
只见他突然停住了出剑,横剑立于原地,王腾趁此机会欺身而上!
荀舒恍若未见,依旧保持这个样子,御剑格挡一般,沉静得像一棵古松,面不改色!
就在王腾的拳头即将击中他的额头之时,他动了。
一剑翻起血海,暴戾的杀意瞬间充斥整个空间,连带着所有的灵气以他为中心,刹那之间蒸发殆尽,天空中如同下起了血雨,淅淅沥沥得如同一柄柄利刃,箭矢,从天而降之际,水击三千里,荡漾起汹涌的血色浪潮!
一剑凝聚万千势气,剑气满人间,倒转天地,如隔阴阳,自成一片领域,一片空间!
裴齐微微点头,悻悻然道:“幸好让这家伙不能动武,不然这样子出去,还不见得谁能让他收得了手呢?”
秦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比起荀舒这一剑的杀意冲天,他更加在意的是有个家伙的沉着冷静。
面对对方这般恐怖的攻势,王腾犹然不愿闪躲一二,递拳不止,拳拳击打在血海之上,激起浪潮无数,溅射于空间之中,瞬间溃散开来!
只见他手中拳罡轰然暴涨,如同一柱定海神针一般,血海被拳罡包裹成团,在经不起一丝浪潮,又是一拳击飞对方的长剑,包裹成团的大如山岳的血海,一拳碎裂崩断!
长剑被击飞后的荀舒还来不及,就再次被王腾乘胜追击,八极拳的肘击先是一击击中眉心,身子后仰,对方又是整个人弹射而上,一个力大气沉的膝顶,将他冲撞上半空,通臂拳长拳接连不断,如同凿阵杀敌,拳拳击鼓,瞬间就是数十拳袭击上身,将荀舒打得不省人事,直到落地之时,已经身处广场之外!
先前还势均力敌的对决,却在一瞬间就决出胜负,动如山崩海啸,静若落地生根,这就是一位极致武夫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