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说过要嫁给我的
李庭希中的是极重的媚药,下药之人,十分聪明,用了薰香之外,还有内服的药物。
或许是掺在了酒里,又或者是茶里,总之,是让李庭希中招了。
安潇潇一使眼色,九月点了他的穴道,令他暂时动弹不得。
不过,因为中了药,所以李庭希的脸色微红,而且眸子里都是透着几分的猩红,恨不能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了一般。
“潇潇,你没事吧?”
安子轩及时赶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安潇潇。
“我没事。倒是他,怎么会被人给算计了?”
更重要的是,中了这么强劲的媚药,怎么还能找到了这里?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从京城出来前,在一家茶楼待过一会儿,他吃了一块儿点心,喝了两杯茶,当时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出城后一会儿,便开始面色发红,原本该去军营的,谁知他竟然策马就往庄子这里赶过来了。我担心你,这才急忙追了上来。”
“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他体内的媚药必须要解了。”
安潇潇的眉心微拧,看不出是怒还是忧。
“我不要!我不要别的女人,潇潇,别把我推给别人。我不要。”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要挑人?
安子轩一脸鄙夷地瞪着他,一脚就踹了过去,“你疯了?我妹妹的主意你也敢打?”
“潇潇,我娶你,我娶你好不好?我不要别的女人,不要!”
安潇潇的眉眼一沉,“七月,将他带到最近的青楼去,到了之后,再解开他的穴道。”
说着,先给李庭希喂了一颗清心丸。
喂他吃下去的时候,安潇潇没有错过李庭希那眸子里有些绝望的眼神。
“潇潇,不要,我不去青楼。”
“放心,我会让他们找干净的女人来服侍你,不会让你染上脏病的。”
安潇潇似乎是根本就听不懂李庭希的意思,反而还安慰着他。
“这颗药丸可以暂时延缓你的药性,不过,也只是暂缓,是不可能会彻底地清除的。你也知道,中了这种药,只有一种法子可解。”
不管李庭希愿意不愿意,最终,都被七月和李庭希的人带走了。
安子轩见此,似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一声不响地也走了。
李庭希并没有去青楼,而是就近去了他的园子。
就是先前带着安潇潇等人赏景的园子。
那里的婢女不少,想要让李庭希解毒,自然是很容易。
最主要的,都是自家的奴婢,身子干净,事后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还不会引起了其它的麻烦。
安潇潇看安子轩跟过去了,想想觉得既然知道了,如果不闻不问,似乎也不好。!
这么一想,也跟着去了。
李庭希被安置在了一处院子里,七月快速地退开之后,李庭希的护卫才快速地解开了他的穴道。
“滚!滚开!老子不需要!”
李庭希在屋子里开始又哭又骂!
那药性可是真做不得假的。
眼见着他在屋子里摔摔打打,送进去的两名婢女都被他给扔了出来。
其中一个,竟然直接被扔到了假山上,撞了头,当场气绝。
安子轩和安潇潇赶过来的时候,便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世子,您就别再强撑了,您中了极重的媚药,若是不能解了药性,怕是会对您的将来有影响的。”
“滚!不需要!”
安潇潇看着到处一片狼籍,对于李庭希,又生出了几分的同情。
没想到,几名护卫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安潇潇的身前。
“安小姐,属下知道这个请求无理,可是我们世子不能出事呀。王爷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世子出了事,那王爷和王妃,岂非是生不如死?”
“安小姐,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家世子吧!世子不是也说了,要娶您为世子妃,您也不吃亏呀。救人要紧呀。”
“安小姐,就算是看在世子也曾出手帮过您的份儿上,您就行行好吧。”
安潇潇身形未动,不过脸色,已是极度难看。
安子轩面黑如锅底,一脚就踢了过去,“滚开!这种事情,你们也好意思开口?”
众位护卫,纷纷低了头,默不作声,却是形同死人一般。
若是世子果真出事,那他们的性命,自然也就是到头了。
“小姐,看样子希世子现在的确是极其痛苦,要不,您还是先避一避吧。”九月小声地提醒道。
安潇潇轻轻地叹了一声,“先去准备些冷水,让他先消消水,我去试试看,能不能配出解药。”
“多谢安小姐。”
安子轩的眼神一暗,一把将安潇潇给拽住了,“妹妹?”
安潇潇微微一笑,“无事,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总不能看他真的暴体而亡吧?”
这话,倒是将安子轩原本要劝的话给堵了回去。
的确,李庭希不是敌人,还是他们的朋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而且刚刚护卫们说的也没错,李庭希的确是康王府唯一的继承人,甚至,还有可能是皇上重点栽培的下一任帝王的守护者。
所以,他们不能让李庭希出事。
一旦李庭希出现了意外,引起的后果,只怕不亚于地震海啸!
皇上多年的培养落空,皇室的一切格局怕是都将要被打乱。
虽然明知道京城的格局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打破,可是至少,他们不希望是自己来做的这一切。
安子轩松开手,安潇潇带着九月去了一间厢房。
所胃的配药,其实并没有很复杂。
至少,对于安潇潇和九月来说,是很容易的。
“小姐,您可想好了,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只怕您将来想要再避开希世子,就更困难了。”
“无妨。不告诉他,他自然就不会知道这药能带给他的好处了。”
“可是,那您要如何解释,您解了这极品媚药呢?希世子被人算计,这事情怕是瞒不住的。”
“瞒不住便瞒不住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出事。至少,为了康王妃,我也得做点儿什么。”
“既然小姐决定了,那就一切听小姐的安排吧。”
安潇潇自九月的手中接过一根银针,在自己的指尖用力一刺,很快,便有一滴血珠聚焦在了她的指腹上。
九月已经将药丸化在了碗中,安潇潇伸出手,连滴了三滴之后,这才将手指放进了自己口中,用力地吸吮了一下,随后再将一切都清理干净。
因为手上并没有伤口,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安潇潇是用了自己的血来救了李庭希。
“九月,你将药端过去吧,记得叮嘱他们,让李庭希多用一些水。”
“是,小姐。”
安潇潇不过是才失了三滴血,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她的神色有些晦暗,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有什么不对。
李庭希中的媚药,可以说是同类药物中药性极强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李庭希应该是中了‘春醉’,这种媚药,能拿得出来的人,可实在不多。
安潇潇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想要算计李庭希。
如果说是在宴会上,那么还有些成功的可能性。
可是在茶楼给李庭希下药,对方图的是什么呢?
李庭希用过药后,人已经冷静了许多,至少不再发脾气摔东西了。
不过脸色,仍然是阴沉得可怕。
当然,他现在是什么脸色,没有人能看到。
有人到安子轩身边低语了几句,很快,安子轩找到了妹妹。
“查到我们当时所在的茶楼里,还有一位宋家的小姐在。而且那被下了药的点心,也已经找到了。我让人验过,是极烈的媚药,若是误食,药效发作极快。我想,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佩戴了你给的香包,所以才会延缓了发作的时间。”
安潇潇转眸,再一想到了李庭希原本的体质,也非寻常人可比,这药性发作地慢了,倒也是极有可能。
“宋家的小姐?宋家本家的?”
“不是,是宋家旁支的一位小姐。听闻她倾慕李庭希多年,今日也是在李庭希进了茶楼后不久,她便带着丫环也进去了。而且,她订的包间,就在我们的隔壁。”
安潇潇深吸一口气。
又是宋家!
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安潇潇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个小小的宋家小姐,竟然敢对李庭希下药?
她是疯了不成?
惹上康王府,宋家就算是淑妃的娘家,那也绝对是蚍蜉撼树,岂非是自寻死路?
李庭希被下药,此事可大可小。
而安子轩身为李庭希的下属,自然是没有必要帮着宋家。
动作迅速地将茶楼查封,随后自然而然地查到了那位宋家小姐的头上。
听说安子轩派去的人进到宋家时,那位宋小姐正欲自尽!
惹上了皇室,岂是自尽便可以轻易地打发的?
人被抓走,不仅如此,她的直系亲属也一概被下狱,只等着刑部审出一个结果了。
险些害得康王府世子绝了子嗣,这样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便是淑妃和四皇子,也都是避之不及。
康王妃听闻此事之后,匆匆地赶到了别苑,亲眼确认李庭希已无碍之后,这才心有余悸地吩咐人去围了宋府。
当然,康王妃让人围的,可是宋家本家儿!
也就是淑妃的娘家。
康王先去了刑部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便直接进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当真是将皇上给气得不轻。
康王是他最为倚重的一位王弟,也是当年众多兄弟中,唯一一个跟他齐心,且全力助他之人。
如今他唯一的儿子竟然遭人算计,皇上自然也不肯轻饶。
一道明旨下发到了刑部,直接定义为谋害皇室子嗣,其罪当诛!
若非是看在了淑妃的情分上,只怕连宋家本家,也将一并牵连。
可怜的宋家小姐,就这样送了性命不说,还给四皇子的夺储之路,蒙上了一层极为阴晦的尘埃。
看似是宋家倒霉,四皇子受连累,这一切都是宋家人咎由自取。
可是安潇潇却觉得,事情只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李庭希向来与二皇子的来往密切,两人的关系,也算是亲厚。
就算是四皇子有意拉拢他,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动用这样的手段。
明知李庭希的心向着李庭照,又岂会如此地蠢笨?
这幕后,分明就是还有一只大手,在静静地操控着这一切。
不留一丝痕迹,让人完全置入黑暗之中,毫无头绪。
李庭希身上的药性虽然解了,可是这种药,还是对他的身体有着极大的伤害。
纵然不会影响他以为身为男人的功能,可是至少,会损伤了些许的元气。
李庭希一连几日,都在府中休养。
安潇潇在李庭希中毒后的第二日,便回到了靖安侯府。
隔天,便与墨扎一起去康王府探望。
墨扎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中了如此厉害的媚药,却能强忍着不找别的女人来发泄,可见这个李庭希对安潇潇的情意是作不得假的。
可是同时,他又觉得这个李庭希当真是阴险,既然知道自己中了媚药,为何不能就近解决一下,反倒是舍近求远,非要去找潇潇?
若是潇潇一时心软,又或者是身边无人,被他制住,难不成他真就要成就好事?
墨扎越想,越觉得这个李庭希太过阴险了些。
同为男人,他觉得李庭希分明就是故意的。
明知中了那种药,还跑去潇潇的面前晃。
要么就是想要直接成就好事,过后再忏悔。
要么就是故意把自己对潇潇的一片深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么一想,墨扎从骨子里,就有些看不起李庭希了。
安潇潇的想法与他不同。
一来,安潇潇是女子。
二来,毕竟长久以来,他们兄妹,也算是受到了康王府的照拂颇多。
下意识里,就不会将李庭希想地太卑鄙了。
当然,对于这种胡乱猜测,向来也不是安潇潇喜欢做的事。
“潇潇姐,你来了。我哥又不肯吃药,还把我娘亲给气跑了。”
安潇潇一愣,“他把王妃气跑了?”
“嗯!就是就是。”李幻幻点头如捣蒜,“也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了,这次清醒过来之后,整个人的变化极大,而且,我总觉得哥哥让人觉得更害怕了。”
安潇潇挑眉,“别急,走吧,带我们过去看看。”
李幻幻带着两人推门进去,看到李庭希正歪在了榻上看书。
瞧见他们几个进来,李庭希的眼皮连抬也没抬。
墨扎呵了一声,“潇潇,你瞧见了吧?我就说人家希世子无碍,根本就不稀罕我们来看他。算了,既然希世子没事,你也亲眼见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安潇潇没动,眼睛紧紧地盯着李庭希的侧脸,他脸上的阴郁,显而易见。
“六王子莫急,既然来了,便坐一坐吧。”
李幻幻察觉到这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只好求救一般地看向了安潇潇。
“幻幻也坐吧,正好六王子可是抚得一手好琴,要不,咱们今日就好好地听琴?”
李幻幻的眼睛一亮,对于这位南疆来的六王子,她自然是有几分好奇的。
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多才之人,想不到,竟然还精通音律。
“六王子是客人,哪里能如此待客?若是潇潇姐想听琴了,我差人过来便是。”
“六王子的琴艺,可不是你们府上的那些伶人能比的。”
安潇潇话落,便听到了李庭希微不可闻地一声轻哼。
若非是安潇潇的耳力极佳,只怕也未必能听得到。
片刻,李幻幻给李庭希端了一盏茶去,收到了李庭希的暗示,立马撇了一下唇角,转身到了安潇潇的身边。
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潇潇姐,既然六王子精通音律,我想请六王子帮我去挑一把琴,如何?”
“挑琴?”
“是呀。皇伯伯说回头得空了,要再办一场宫宴,好为我和六公主选婿呢。我想着,选一把好琴,到时候也能让自己露露脸不是吗?”
安潇潇的唇角一抽,李幻幻的琴技,还想着露脸?
算了吧,在那种场合,皇上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抚琴的。
不过,这种打击人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安潇潇有些同情地看向了墨扎,既然是要选琴,自然是要试的。
不过,想到让李幻幻命人将琴拿到这里来污染她的耳朵,还不如将六王子给推出去。
好歹,自己的耳根子给清静一些。
“六王子,既然郡主这么说了,那你就陪着去看一看吧。”
墨扎明显就有些不太情愿,他再傻也看得出来,分明就是李庭希故意使的这一计。
就是想着把自己赶走,然后他好跟潇潇独处。
不过,目前来看,貌似他也没有更好的言词来拒绝。
不得已,只好随着李幻幻出了屋子。走出屋门之前,还频频看她,暗示她别再遭了别人的算计。
墨扎的眼神,安潇潇自然是能看懂的。
她其实并不担心李庭希会对自己做什么,毕竟,两人相视的时间也不短了。
况且,现在的李庭希,可是清醒的很。
“好了,人被人打发走了。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李庭希的脸色微有些难看,似乎是在极力地压抑着某种情绪,不想让自己在安潇潇面前,表现得太过直接了。
“那天,我是不是对你无礼了?”
“是。你强抱住了我,好在有七月和九月将你拉开了。”
李庭希抬头,一脸惊诧地看着她。
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一幕,更没想到,她的语气和神色,分明就是表现得对此不在乎。
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在她这里,竟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抱了你?”
“对。”
“那,你就不想我对你负责?”
安潇潇哑然失笑,“李庭希,你想太多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还不至于如此迂腐。你不是向来自诩潇洒不羁吗?怎么竟然也如此地呆板了?”
李庭希眯了眯眼,“在你心里,名节当真就如此地不重要?还是说,你觉得我抱一抱你,不过就是再正常不过?”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安潇潇瞪了他一眼,“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人随便抱?不过,你自然是不同。小时候,你不是也没少抱我?”
又是这种话!
听上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她的亲人,她的哥哥,而不是她的良人!
李庭希终于憋不住火了。
“安潇潇,在你眼中,我就一点儿也没有让你心动的地方吗?”
李庭希一气之下从榻上下来,然后一步一步地逼迫,那英挺的眉毛,似乎都带着几分的怒气,整个人从头到脚,似乎都在控诉着对安潇潇的不满。
“你?”
安潇潇伸手抚额,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言词,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安潇潇,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心?从小到大,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怎么就不能看到我的好?明明知道我中了媚药,为什么不肯帮我解毒?”
安潇潇的脸色微变,眼神一下子也变得幽暗冷漠了起来。
“李庭希,你搞清楚了。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还有,你自己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凭什么就得让我来做你的解药?你府上的女人少吗?我凭什么就那样不值钱地送上门来给你解毒?”
一番话,凌厉而尖锐!
李庭希愣了一下,随即微微勾起了唇角,眸子里的光,却是愈发地冰冷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中早已有人了,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心里,我李庭希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对不对?”
安潇潇紧紧地抿着唇,对于李庭希的突然发难,一时竟然是有些哑口无言。
“安潇潇,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忘了自己当初说过什么?”
她心里的确是已经藏了一个人。
可是那又如何?
为什么她就得对李庭希有一个交待?
他是自己的谁?
安潇潇心底的不满,也在疾速地扩张着,随时,都有爆发地可能。
“安潇潇,你不止一次地说长大了要嫁给我,这些你都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