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堡的水影,有种摇摇欲仙‘的感觉,仿佛她的意识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快速地死亡。她相信希沿还没走远,他一定在奈何桥上等她。
走近玫瑰园。这里依旧绚烂如初,步入其中,每一朵花都包含着希沿的脸,她含着眼泪,看的如痴如醉。
“今天是你回二十一世纪的日子。姑娘,走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爱森巫师不知在何时也跟来。她唉声叹气,声色惋惜。
她流下眼泪,缓缓地摇摇头,回绝説:“不,我不能让他感到孤独,我要陪着他。”
看她以泪洗面,不难想象她要做出什么傻事。
“你一定会责怪我没有实现你的愿望。”
水影望向她,没有半点责备的表情,“世事难料,天注定的谁也无法去改变。怪只怪这场速战速决的战争。”
“即然你已看破红尘,为何还往红尘里去?”爱森巫师劝説她。
水影执意已定,没有理会她的劝阻,神志不清地踱步前进,掏出一种五世纪畅销的杀虫剂‘,此剂一喝即毙。是自杀的良药’。爱森巫师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咕咚咕咚‘统统将它喝完。
“你怎么这么傻?”爱森连连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以生相许。
她无语,躺在漫野的玫瑰花圃中——安静地等待死亡的吞噬,远远的,她像是看见希沿向这边走来。她闭上双眸,脸上带着安详的笑颜。
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她安然无恙地躺着,呼吸依旧平稳如初、身体照样热乎乎的。
爱森巫师在一旁贼贼地笑。
“怎么会?”她睁开眼眸,疑感不解地皱紧眉头,难道是老天不成全?
其实真相只有一个,在她购买的时候,就有人暗中将其调包,而她浑然不知。
话説此时,泣灵已迅速制造出希沿已死的假象,蒙混世人的眼,有人悲哀有人欢喜,只是谁能同情那个替罪羊羔。
释放出来的希沿,在护卫的精心装扮下顺利出城,快马加鞭赶回希沿古堡。
“水影,不要做傻事啊……”他喃喃自语。不知为何,他心中一阵刺痛,如刀绞一样锥心。他有预感,水影将要离他而去。
待他赶回古堡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阵狂风袭来,卷动美丽的玫瑰,旋出它们的花瓣,殷红殷红地,飘浮在空中久久转动,水影包围其中,当她见到希沿时,大声叫唤他。
却哽咽无声,她的身边犹如一声隔音膜,欲叫不能。
“她的世界来接她走了。”爱森巫师喃喃説道。説话的语气让人联想到****功的大师**。
希沿发疯似地扑上去,却被一股强大的电流抛回五米之外,无论他怎样想方设法,也动殚不得这强大的魔力。
他绝望地嘶声叫喊:“水影,不要走。”
她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叫她不要走,她好想留下来。可是,这股气流由不得她自主。
虽然两人即将彼此天涯海隔两世。只要他还安然无恙就好,那她也就无怨无悔了,一切天注定,自然而然吧!
最终,他们还是轰轰烈烈的分离了。今后,水影在这个世纪里将不复存在,留下的只剩下气息。这是怎样一个悲怆的结局。它残酷地剥夺了两个人的灵魂……
他的心灰意冷,真的成了一潭死水,激不起一点水波。
离别是残酷的痛,痛的边缘还是死亡,然而他的名字早已入土。剩下的是金币与空荡荡的古堡。难道这些能唤起他的心跳?!不,他的心已经彻底关闭了,任何人都进不来……
爱森望着她离去的幻影,眼神充满不舍。对希沿説:“她真的很爱你。”
“可是我却令她失望、绝望。”希沿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拿得起放不下。
“她不恨你,反而日日夜夜为你祈祷。”
越是这样,他越是内疚。她是他的呼吸,他怎么可以失去呼吸。“母亲,告诉我,该怎么做?”他在心底向母亲求救。
然而,只有潇潇的几丝风的颤动。
残骸依旧是残骸,玫瑰的残骸、古堡的残骸、范特西的残骸,他也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没有一丝死灰复苏的前兆。
好雨知时节,霉雨亦知时节,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便淅沥地下起来。试图洗刷往日的记忆,但是,都是徒劳。
雨水溅踏着玫瑰,仿佛雨的声音便是玫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