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皇室,那可是大罪,就算你是福郡公府里的嫡小姐,那也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说了,你晴郡君出了福郡公府的门,那一言一行就代表着福郡公府的态度。认为容国有功之臣是贱人,可是你福郡公府的想法?本郡主之所以参加赏雪宴,是受到了皇后娘娘的邀请,难不成晴郡君对皇后娘娘这个邀请有意见?”
当今皇后娘娘是庄晴的长姐,她怎么可能对一母同胞的姐姐有什么怨言,寒月这屎帽子还真是会乱扣,气得庄晴双目通红,恨不得跳下马车将寒月碎尸万段。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寒月回头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与他同行的是恭郡王齐清与另外一名年轻男子。而拍张的正是那少年。
“哥哥……”庄晴大声呼喊,恶人先告状,“她……她欺负我……”
寒月眉目一凛,原来是福郡公府世子庄庭,想必那另外的年轻男子就是抢了她铺子的佟静之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寒月暗暗道了一声,气势上却不输于对方。
“寒郡主真是好口才,本世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不愧是齐王的女儿,将门出虎女,本世子佩服!”庄庭说着还作了一个抱拳礼。
将门虎女,那不就是指她刁蛮任性泼辣有余吗?偏偏还反驳不得,这庄庭果然是个狠角色!
寒月微微一笑,“比不得晴郡君,可真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寒月,你别嚣张!”佟静之见到这臭丫头,心里头那股邪气就冒出来了,他长这么大,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恐怕嚣张的是你佟世子吧,我寒月本本分分做人,哪有那份闲情逸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佟世子,本郡主奉劝你一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肖想也得不到,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不痛快呢?”
佟静之听出来了,寒月这是在讽刺福寿堂的事,他本来在萧醒的警告和姬进的劝告下,已经打算偃旗息鼓了,哪晓得这臭丫头得理不饶人,偏偏要往他的肺管子上戳。
很好,这次我非得要好好教训你这臭丫头不可!
佟静之作势就要动手,齐清适时开口:“佟世子,庄世子,晴郡君,咱们约好到灵湖画舫上吃全鱼宴,总不能耽搁在半道上吧?”
“七哥说得极是,咱们没必要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庄庭点点头,又用眼神安慰了一下自家妹子,庄晴撅着小嘴很不满,却在看到齐清温润如玉的侧脸后,忽然放下帘子钻回车厢去了。
佟静之更是不甘心,齐清又说了两句,他才恨恨地瞪了一眼寒月,与其他人一起离开。
“这世家公子小姐怎么会是这副德行?”小满头一次见到长乐城里的勋贵,当时吓得连话都不敢说,生怕给自家主子闹了笑话,嫌弃自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没想到这传说中的高门贵女也不过如此,跟个当街叫骂的泼妇别无二致,就连她心里都有些瞧不上眼了。
“这庄府和佟府的人横行惯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本分与气度?一个是皇后娘家,一个是贵妃娘家,容国两大外戚,谁人敢得罪,大家都绕道走了,自然让他们都得意忘形!”霜降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小满似乎明白了,没再问。
主仆几人磨蹭了一会儿,正要驱着马车往黄昏楼去,却见齐清折了回来。寒月没给他好脸色,刚刚庄家与佟家那俩臭小子欺负她时,他竟然没有帮她说话。
她原本以为自己与齐清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再加上那人的确是个君子端方的人物,谁料想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连声都不吭一下。
寒月吩咐车夫直接走,霜降问:“郡主,七爷来了,你不见见?”
“不见!”寒月冷冷说了一句,催促着车夫快走。
小满在旁边道:“这七爷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不帮咱们郡主,还要跟那姓佟的姓庄的一起去吃什么全鱼宴,郡主,咱别理这人!”
齐清正好骑着马靠近寒月的马车,也正好听见这最后一句话。他心知寒月已然生气,连忙道:“月儿,你等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车夫停了马车,霜降掀了帘子探出半张脸来,“奴婢给七爷请安,我家主子身为女眷,与七爷见面多有不便,还请七爷原谅。”
女眷什么的,一听就是借口,齐清怔愣片刻,客客气气地对霜降说:“烦请霜姑娘知会明郡主一声,我实在有要紧事要告诉她。”
霜降回头看了看寒月,寒月瞪了一眼霜降。
明明近在咫尺,寒月自然听得到,但齐清非得这样说,霜降也很为难:“这……”
“月儿……”齐清已经在喊,寒月气不过,探出头来,阴阳怪气地说:“哟,七爷,你这是做什么,拦着本郡主的马车,传出去像什么话?到时候又一个屎盆子扣在本郡主头上,本郡主可担待不起!”
“月儿,”齐清压了压声音道,“刚才是我不对,没能在庄家兄妹面前维护你,但庄家长女是我皇嫂,连皇兄也得给他们两分薄面,我自然也不敢得罪。可你也不应该和他们对着干啊,你想想那庄家……”
“得,打住!我寒月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恭郡王在这里说三道四。你要是没什么事,我还得去吃饭呢,没功夫跟七爷在这大街上闲扯,七爷请吧。”
齐清一听寒月这么说,便知道寒月这气生大了,急急道:“月儿,你且听我说几句。这长乐城里的水深得很,你得照顾好自己。现在风头最盛的就是福郡公府跟武通伯府,你就不能先忍忍,两头都得罪了,你能落得什么好?毕竟齐王已经不在了。”
这番话简直火上浇油,寒月忍不住想要指着齐清的鼻子破口大骂,但好歹她记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收了收怒气,冷冷道:“不劳七爷费心,我寒月自有分寸。七爷虽然得我父亲生前看重,但到底不是我长辈,寒月行事还不需要你来指教。还有,寒月的闺名向来是父母长辈叫的,七爷直呼我名似乎太无礼数了吧。”
齐清脸色一白,瞬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齐王府的马车远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