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容身之处
晚上八点,我依旧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之中迷失自己错落的身影。
这个城市虽大,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我的容身之处。
在一家酒吧门前看到徐叔叔身影的时候,我犹豫着想要上前问他借点住酒店的钱。下一秒,他已经看到了我,并大步走上前来。
“微微,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他看着我一脸窘迫的模样,尤其身后还拖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不禁开口问道。
或许在他的认知里,现在的我也许在亲戚家里或者朋友家中借宿,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在这个偌大而悲伤的城市四处游荡。
“徐叔叔,你……可以暂时先借我点钱吗?”我迟疑着,终是开了口。
生平的第一次开口借钱,若不是因为已经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想此时或者看到他的身影我都会想法子避开。
但是,此时的我容不得骄傲。
首先,我要活下去。
他从衣服口袋中掏出自己的皮夹,点了十张红色的钞票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在道完谢想要去找加便宜的酒店之时,他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温和带着磁性却充满了嗜血的恶心,让我忍不住想要呕吐。
“如果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可以跟我。”
虽然这一句说的有些委婉,但下一刻我的眼神里已经充斥了惊恐。
自己七岁上小学的那年,正是他大学毕业成为父亲私人助理的时候。随着自己年龄慢慢增长,他也日益成为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温润入水细致亲密的徐叔叔,而我,也会一直是他怀中用手高举着哪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微微”。
直到这一刻他这句话的开始,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欲望,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我下意识地想着逃跑,想要避开他的视线,避开他的目光。
过去徐叔叔的这种目光不是没有出现过,当我挽着长发穿着露肩礼服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陪爸爸去参加晚会,我的一张面孔足以让我成为全场的焦点,而当时徐叔叔目光的紧紧锁定,也一直让我未曾真的放在心上。
年轻便是我的资本,而我也在日复一日的挥霍之中挥洒我即将逝去的青春。
那些年少的浮华与驰往,那些年少的轻狂与无谓,也终于像是滚滚的江河,正日趋一日地朝我远去。
幸福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人生总是有太多的苦楚与遗憾,由不得你我去放任快乐。
不知跑了多久,感觉身后没有追来的迹象,我才敢放心地找个公交车站牌的位子上坐着,眼泪刷地落下,宛若劫后余生。
在悲伤惆怅的时候,会无法抑制地怀念从前。或许因为我们都太过凡庸,经不起平淡流年日复一日的熬煮。到最后,需要依靠回忆度日,将泛黄了的青春书册一遍又一遍翻出来阅读。
而我,终有一日会不会成为那其中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