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成左右端详了一下,似是挺满意。
然后他抬起头:“他说你脾气不好,所以要用戒指牢牢套住。”
小璟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
她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此时她眼中看到的顾澜成,他的每根发丝都沐浴在阳光下发着光,他的眼睛盛满笑意望着她,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着,空气中的微尘在他的四周静静地漂浮着,而他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指,仿佛时间静止了,以至于在很久以后,白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一幕,用这样的记忆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温暖聊以慰藉。
然后她终于想起看看手上的那枚戒指,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枚精致的钻戒,正是她在珠宝展上看到的辜青斯基那枚三克拉的钻戒。
“你怎么会知道?”她太惊讶了。
顾澜成却不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指,说:“小璟,你太替我省钱了,不过这戒指很衬你,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会拥有更好的。”
他俯下头亲了亲她的鬓发。
于是,在接下来的拍摄时间里,白璟都是一副被迷晕了的状态,并且以这种状态顺利地完成了拍摄。
然后,就在婚纱拍摄结束的傍晚,她终于见到了顾澜成的母亲。
彼时她正穿着泰国结婚的传统礼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正摆弄着头发,突然就感觉到被人抱了个满怀。
她吓了一跳,却对上一双极美的,和顾澜成非常像的眼睛。
这是一张看不出的年龄的脸,这么近距离地看,却很难找到岁月的痕迹,留下的都是优雅的沉淀。
“你要吓到小璟了。”顾澜成微笑着过来介绍。
“小璟,这是我母亲齐梦云,妈,这是白璟。”
“阿???阿姨。”白璟赶紧叫道,有些怯场。
“小璟,你的jing是哪个字?”
“王字旁,再加景色的景。”
齐梦云点了点:“璟,玉的光彩,小璟,你果然和这个名字很相称,皮肤洁白如玉,长得光彩动人。”
白璟羞得脸都红了,由衷地说:“阿姨,你真的很漂亮。”
齐梦云笑了。
她穿着一件红裙子,这样张扬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没有一丝违和。
大概是因为身材和气质吧。
难怪顾澜成能拥有这样的皮囊,先天条件果然决定一切。
“真是难以想象,我终于有儿媳妇了。”顾澜成的母亲捏了捏白璟的脸,“还长得这么可爱。”
然后她抬头看自己的儿子:“你一直没什么动静,没想到关键时刻倒还没掉链子。”
顾澜成不说话,只是望着她们微笑。
与顾澜成的母亲见面比小璟想象中更加顺利,这位漂亮的齐梦云女士,不仅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十分尊重儿子的决定,只要是顾澜成选择的,她都支持。
她和气地让人难以置信。
他们在一起用了晚餐,顾澜成选了一间地道的中餐,齐梦云一边优雅地吃着,一边感叹:“常年在国外的不好,就是很少吃到这样地道的中餐了。”
白璟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常年在国外游荡的白兰,是不是也这样想念着家乡的味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她很难知道了,以她们沟通和见面的次数来看,可能永远都聊不到这样的话题。
“小璟的饭做得特别好,她会做的东西多的超乎你的想象,我曾经试过两个月没有吃过重样的早餐。”顾澜成在一旁一边给两位女士布菜,一边夸赞起白璟来。
齐梦云看了小璟一眼,又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那我只能说,你真的很幸运,你成功地捉住了小璟,没有让她成为别人的。”
吃完饭,齐梦云就急着离开,她正准备自己的公演,十分忙碌。
临走时她拿出一个绒盒递给白璟:“这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的,小璟,你既然决定和澜成在一起,那么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了,这个东西是给你的。”
白璟接过,在两人的催促下打开绒盒。
那是一枚蓝宝石戒指,钻石美轮美奂,切割与镶嵌的技艺十分令人惊叹,一看就非常珍贵。
白璟接过戒指,懊恼好久,因为太仓促,她甚至来不及给齐梦云准备礼物,直到她快上车了,白璟才匆匆忙忙把自己织的流苏披肩送给她。
“这个太珍贵了。”白璟把蓝宝石戒指小心翼翼地收进绒盒里,她长这么大尚未保管过这么贵重的物品,更别说这个物品背后承载的祝福与心意,更加让她觉得有些惭愧。
她明明是这么平凡的人,却拥有了这么多爱。
“我说过你会拥有更好的。”顾澜成拥着她。
他们在普吉岛的教堂里举行简单的仪式。
这是在泰国难以看到的西式教堂,传统的塔楼,十字架形状的平面,正门是大圆形的玻璃蔷薇纹样,叶片式的窗户,五彩的染色玻璃,肃穆而*。
她坐在教堂右侧的准备室里,头发已经盘好,妆容也完全OK,服装师正在帮她摆弄头纱。
这是一场很小的婚礼,没有双方父母,没有观礼的宾客,只有证婚人和他们。
但是,她还是紧张。
这时候,一只小小的皮球缓缓滚到她脚下。
随后,她听到咯咯的笑声。
她惊讶地抬头,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穿着短短的白色小褂子,黄色的小短裤,肉乎乎的手臂和短腿,此时他正迈着小短腿“哗啦”一下就奔到小璟面前。
小璟把皮球拾起来,笑意盈盈望着小男孩。
“这是你的吗?”她问他。
小男孩咧开嘴笑了,露出雪白的一排小牙齿。
他也不回答,只是笑,一边歪着头看着白璟,上下打量着。
“这是我儿子,今天没人带,我就把他带出来了,是个调皮的孩子。Mark,叫姐姐。”
服装师姐姐是泰国华裔,中文说得非常好,她和白璟一边解释着,一边和那个胖胖的小男孩说着。
小男孩mark似乎有些害羞,躲在了妈妈身后,又很快探出头来,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白璟。
“你叫mark是吗?你好。”白璟用蹩脚的泰文问他,然后笑着朝他递出了小皮球。
Mark慢慢从妈妈身后出来,也不接皮球,他伸出小手去摸白璟洁白的婚纱,然后粲然一笑,指着白璟用中文说:“姐姐???好漂亮!”
软软的童音有一种让人心软的力量,孩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教堂里,白璟红了脸,小男孩似乎也害羞了,一把从白璟手中抢回皮球,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白璟望着小男孩活泼可爱的身影,心中有个地方柔软地一塌糊涂,是的,她已经开始幻想,有一天,她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那个孩子是顾澜成的翻版,从小就神气而可爱,那么,她肯定会毫无原则地把孩子宠上天,恨不得把最好的全都给他(她),她会和顾澜成一起,弥补她残缺的童年。
终于,到了那个时刻。
阳光从教堂的五彩玻璃透进来,在空气中折射出漂亮的如梦似幻的光。
白璟穿着婚纱,长长的头纱遮住她的面容。她手捧捧花,从红毯上慢慢走过,走到等待她的那个人身边。一身黑西装,比平时显得更加修长而挺拔,他的目光温柔,像是温暖的水,一直包裹着她。
牧师开始宣读誓言。
她有些紧张,但是却不担心。
因为旁边那个人,已经坚定了说了我愿意。
他们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
然后,他掀起她的头纱,她的脸微微红了,但是在那一瞬间,她还是坚定地对他说:“余生请多指教。”
他微微愣了愣,然后笑容从眼角晕开,然后她听到他说:“好。”
他捧住她的脸,她只来得及看到他的长睫缓缓垂下,她感觉到他的气息缠上来,是他温柔极致的吻。
最后,他们在教堂前合影,仪式结束了。
“累了吗?这几天行程太赶了。”顾澜成摸摸她的头问她。
她摇头,这一阵她都太兴奋了,幸福感也超额度满溢,她的心脏都感觉快超负荷了。
“这次的仪式,你的家人都没来观礼,是我太心急了不够周到,等我们回去,再补办一个仪式,请他们都过来,你再穿一次婚纱,我想他们一定想看到你披上婚纱的样子。”
白璟望着他,几乎又要落泪。
他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吧,你真是个爱哭的人,顾太太。”
彼时彩色气球刚刚放飞,普吉岛的白鸽从教堂前飞过,教堂祝福的钟声沉沉的响起,不远处的树木翠绿欲滴,空气里弥漫的到处都是热带香花的味道。
她的耳边,却只有“顾太太”这三个字一直在回响。
顾太太。
他叫她顾太太。
白璟想,这就足够了。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不管他们此刻的温馨会持续多久,毕竟世界上有那么多让人伤感的爱情故事,但是此刻,她已经觉得足够,她不愿意想以后,她只愿意活在灿烂的阳光下,和心爱的人牵着手,虽然不知道永远是多远,但是她愿意这样一直往下走,只要顾澜成不放开她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