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是惯例的补习,快到寒假了,这是最后一堂课。
她补习的地方离学校很有些远,从大学城出来还要转一次车,两点半开始的课程,她要从一点就开始奔波。
入冬已经下过好几场雪,气温是零下好几度,外面已经很有些冷了,白璟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裹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干净,被行人踩得脏脏的,还结了冰,她虽然走得十分小心翼翼,还是滑了好几下,好在都没有摔跤。
终于可以回校了,白璟木然地拉着车上的手环,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速地倒退,耳边听着大妈们用她听不太懂的南安话熟练而热络地聊着天。
公交车上开了空调,烘得脸上暖乎乎的,这一暖,就觉得脸上疼,她刚刚哭过,泪干了,空调风一吹,脸上就火辣辣的。
她补习的那一家经济条件很好,住在市中心32楼的高级公寓里,男方在外企任高管,女方在政府部门任职,女儿小莹刚上初二,请她补习英文,女孩子很聪明,语法一点就透,就是贪玩些,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这本来是一项轻松的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串手链,那一串她甚至不记得长什么样子的手链,就莫名成了背锅侠。
“白老师啊,我有一串手链,就是经常戴手上的那串,突然不见了,你见过没有?”
刚开始,还是好好问的。
白璟说没见过不知道之后,表情就变了。
“我家保姆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在我家十几年了,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上个星期你来之后,手链就不见了,本来一串手链也没有什么,我送给你都可以。可是,你是一名大学生,这样的行为是不好的,这会影响你一生的???”
说了很多,而她只回了一句,“我说没见过,是真的。而且,我没有那么缺钱,缺到要拿自己的良知来换。”
明明是很平静地说着,却哭了。
她难过的,是别人的不信任,是她那鄙夷的眼神,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
后来还是小茵的爸爸回来解了围,她这才能脱身,才能回校。
甚至连最后一节课的钱,她都忘记要了。
到现在她还记得,她在门口穿鞋的时候,还听到小茵的妈妈不满的声音传来:“我就说嘛,找家教当然要找专业的老师,找个大学生算什么呢,年纪倒也不小了,我还没说些什么,她就只会哭,倒搞得好像我欺负她一样,手链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她使劲瞪大眼睛,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姑娘,你的手机在响哎。”旁边的大妈热情地提醒她,她这才回过神来。
“小璟,你在哪儿呢?响了这么久才接。”电话接通了立刻传来江潮活力满满的声音。
“我在公交车上。”她回答道。
“什么时候回学校?”
“还有一阵呢,现在在市中心。”
“那你不要急着回学校了,我们的戏已经拍完了,难得今天有空,今天哥哥请你吃饭,你负责吃,我负责买单,怎么样?”
听着熟悉的温暖的声音,白璟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电话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小璟,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在哪儿啊,告诉我啊!”江潮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