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好。江潮,你从小就和我们不一样,连你的梦想,都是给予别人梦想,那么闪耀的工作,想必辛苦的地方比我们要多得多。可是你现在出头了,那多好。”白昕是真心为他高兴。
“我帮你吧。”江潮发现她头纱卡住了头发,生拉硬扯肯定会疼,于是轻轻说道。
“好呀。”白昕倒是从来不扭捏的,便轻轻低了低头。
江潮很高,白昕刚到她的肩头,她一低头,江潮就能看见她雪白的脖颈。
几年不见,她成熟了,今天的她,美得有点惊人,有点让人肝肠寸断。
他还是很快帮她拿下头纱。
“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
“你也一定会幸福。”白昕抬起头朝他坚定地笑。
他想,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的这段心事,也许聪敏的她早就察觉,只是没有说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不经意的溜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得太远,他和她的距离,再也不是只要她找,就一定能找到他的距离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已经擅长做戏,只要他演出很幸福的样子,她就一定会相信了。
之后的晚餐江潮很尽兴,白昕的婚宴上有许多熟人,白家一家人人缘都很旺,因此小区里的熟人很多都随了份子一起来热闹。
江爸一见到他就擂了一拳在他胸口上:“死小子,这么久了才回来一次,要是白家女儿不结婚,我是不是还看不到你啊。”
江妈妈看了看儿子的脸色,赶紧拉着自己的老伴:“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你可不要给白家闺女触霉头。”一边赶紧拉着自己的儿子入席:“潮儿啊,工作累了吧?你看你,在家的时候我把你养得多好啊,这下子可好了,都瘦得落形了,赶明妈跟你去剧组给你做饭。”
江潮赶紧把袖子挽起来露出肌肉的形状:“妈,现在都在流行这身材呢,这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江妈妈这才笑了,想了想,凑近儿子的耳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以为妈不知道你对白家闺女的心思。”
江潮看着换下婚纱穿上大红敬酒旗袍的白璟挽着自己的新郎出来敬酒了,笑着扯了扯江妈妈的手臂:“妈,都过去了,你看白昕现在多好。”
江妈妈看了看一身红装喜气洋洋的白昕,终究还是把心里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一个劲地给他夹着菜。
江潮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曾经臭名远播的捣蛋鬼儿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星,在座的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往他们这一桌跑,有的凑近乎的,有的找他签名的,还有好久不见的同学和儿时的好友,不论什么人,他都乐呵着和别人聊着,别人敬的酒,他也毫不推却。
后来他好像喝醉了,白昕的红衣一直在他面前飘着,他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伸手去抓那红色,好像这便是他失落的幸福。
他好久没有吃这么多菜了,酒也喝得厉害,以至于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只记得他吐了好几次,每次妈妈都在一边抚着他的背,嘴里依稀咕哝着:“作孽喔。”
醒来的时候,他头痛欲裂。
好在和剧组请了假,一觉睡到下午,拉开帘子一看,临江的雪已经停了。
老爸照旧出去找别人下棋了,老妈则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送灶粑粑,熟悉的雪菜味传过来,是家的味道。
他吃了一个,又习惯性地装了一碟子,给白家送过去。
白璟结婚了,自然是不在这边住的,白家有些冷清,可是白家叔叔阿姨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
小璟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估计也要赶回去上班了,见到他来,小璟笑着迎出来,还和以前一样伸手就捏着东西吃。
他觉得好像什么都变了点,但却什么都没变,这种想法令他百感交集。
临江熟悉却又陌生,这几年他很少回来,这样的小城也开始默默地发展换上新衣了,他站在临江大桥下,呼吸着久违的江风的气息,深吸一口气。
人生还很漫长,他没理由裹足不前。
他觉得自己想通了,手机也刚刚好响起来。
是顾澜成。
此时顾澜成正在剧组搭的简易的休息帐篷里给江潮打电话。
外面下着雪,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铺轨,场记在旁边帮忙,女演员们正躲在附近的帐篷里手捧着热饮披着羽绒服直跺脚,天气真的冷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江潮打电话了,自从昨天没打通小璟的电话,他终于没忍住,昨晚就给江潮打电话,电话虽然打通了,但是没人接,他打了好几通都没有反应,这让他有种石沉大海惴惴不安的感觉。
他才发现,他对小璟了解地太少了,只要她不在家,只要她的手机联系不上,他就完全没了办法。
一个人想在另一个人的生命中消失,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只是他自己从来没有认识到。
直到现在,江潮的电话接通了,传来他活力满满的声音:“成哥,不在拍戏吗?”
“你在哪里?”
江潮看了看四周,临江大桥下正有轮船鸣着低沉的汽笛而过,闻言他笑笑:“我在老家呢,请假回来几天。”
“喔,我联系不上小璟,我想或许你知道她在哪里。”顾澜成看到自己的助理拿着羽绒服走过来要给他披上,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
“她也在老家啊,她没和你说?她应该几天前就回来了,她姐姐结婚了,她回来做伴娘的。”江潮有些狐疑了,小璟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之前就是加个班不能做饭都要在微信群里呼一声的,现在几天不见人影却没有告诉顾澜成。
“喔。”顾澜成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涌上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江潮听到顾澜成电话那边有嘈杂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拍摄现场的声音。
他猛然觉得顾澜成有些反常,他是一个工作狂,敬业精神自然不用言说,以往,他是不可能在拍摄现场做工作以外的事情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顾澜成一边看着工作人员的准备工作
江潮想了想,回答地很令人心里没谱:“我明天就回剧组了,至于小璟嘛,她很舍不得临江的亲人,很可能就留在这儿了也说不定。”
顾澜成愣住了,耳边嘈杂的声音好像变成了耳鸣,他好像并不知道江潮在说些什么。
外面雪下得大了些,有女演员从旁边的棚子里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饮:“成哥,天气太冷了,你不穿羽绒衣,喝点热的吧。”
他把电话稍稍拿开了些,对女演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不用了。”
他抬头看了看工作人员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完,便信步走到了雪中,往拍摄地附近的一棵大树下走着。
“不可能。”他这样回答江潮。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小璟很恋家的,从小被舅舅舅妈带大,她一直很依恋她们,留在老家这边工作一边陪伴她们也是无可厚非的。”江潮明明知道白叔一家都准备跟着白昕到浔阳居住的计划,他还是这样说道。
顾澜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不可能,即使白璟很恋家,但是她也很喜欢南安,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而且,她更喜欢的是我。”
这是什么神展开?
江潮差点以为自己的手机出毛病了。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急切地问道。
虽然说白璟演技拙劣,但是顾澜成这么笃定地说出这种话来,一点也不符合他的个性。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喜欢的是我,她向我表白过,我也同意了。”顾澜成简洁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江潮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部电视剧,然而却错失了关键的部分,现在已经理不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你一个男人,管这么多干嘛,”顾澜成听到导演在叫他,“我要去拍戏了。这些事情你先不要让小璟知道,她胆子小,我要慢慢告诉她。”
电话挂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互通款曲了?
而且顾澜成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语病?既然她表白他同意,那为什么当事人小璟会不知道,他还要慢慢告诉她。
江潮再也没有心情在大桥下悠闲地吹风了,他急匆匆地往家赶。
到家的时候,在外面看别人下棋的江爸也拎着酱鸭乐呵呵地回来了:“潮儿啊,今天难得你和小璟都在家,我买了刘记的酱鸭,你把老白他们一家都请过来吃个饭,大家聚聚。”
江潮也恨不得立刻就找白璟问个明白,当下就痛快地应承下来:“好啊。”
急急忙忙赶到白家的时候,雷阿姨正准备做饭,他及时的制止了,然后就专心端详起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白璟来。
“看我干什么?”白璟偏着头看江潮,“电视上正播着你的剧呢。”
“你这几天手机怎么打不通?”他问道。
“我刚下动车就把手机给摔了,送去修了,明天早上才能拿得到。”
难怪呢。难怪有人急得都给他打电话了。
“你是不是和某人表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