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空把食材买好,打白晨风电话无人接听,正准备打车回去,就看到了熟人,纪家管家——张泉。
张泉身边带着几个西装革履,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有人随手替林空空提了食材,张泉冲她微弯了身子态度恭敬:“小姐,我奉命来接您回家。”
林空空脸色一白,拒绝:“我在这挺好的,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张叔请回吧!”
“小姐,您不要为难我这下人,老爷让我接您回去,他的意思谁敢违逆?”
“张叔,我……”
张泉叹了口气,“小姐,您从瑞士回来这么大的事儿都没知会一声,老爷知道您回来都快半年了却没回家,大发雷霆。”
林空空低头,知道不回去是不行了,乞求的看着张泉:“张叔,您给我一周时间,我处理些事情自己回去。”
张泉态度坚决,“不行,老爷让我今日务必把您带回去。”
“张叔,我这次回去只怕就出不来了,总要让我和朋友们告个别。”
“小姐,老爷知道您和白少爷在一起……如果您不同我一道回去,老爷只怕要大动干戈,这里虽是S市,但纪家要抢个人回去也不是难事儿,再说了您总不希望他们动手吧?”
林空空抬头看张泉,目光沉静,“我不依,张叔也不好对我动手吧!我需要时间处理事情,一周为限,还望您替我向父亲解释。”
“小姐……”
林空空态度坚决,“张叔,我决定的事改变不了,即便是父亲本人来了,我依然是这个态度。”
张泉无奈:“罢了,尊卑有别,张泉也不敢难为小姐,我回去复命,也请小姐履行今日之承诺,一周后,我就在纪宅给小姐接风。”
林空空颔首:“把东西还我,你们回去吧!”
张泉态度恭敬,接过下属递过来的食材两手递给林空空:“要不我送您吧!”
“不用了,这里是S市,我比你熟。”
林空空一语双关,提了食材,拦了车回家,看了后视镜许久确定没人跟踪,才放下心,思绪混乱。
脑海里盘旋的都是白晨风的身影,一言一行,耳边回响的也是地震时他说的那句话:“纪蒙蒙,以后再不要说拖累,我的心意一如你十八岁生日那时,从未变过。”
终吾一生,初心不改;倾吾一生,护伊一世。
多美好的誓言,多难得的男人,是我福薄,难以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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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风这厢出了“魅惑天下”,天色已暗,拨林空空的电话竟然关机,想着这个时间她可能已经买完东西回家了,就开车往回赶。
到家,她还没回来,看看自己一身狼狈,就先去浴室洗澡。
林空空进门,把食材放进厨房,脑袋还是有些木然,想要休息一会儿。
上楼,看到主卧浴室门口染血的衬衫,心惊,推了浴室门进去,语气焦急:“小白?你怎么了?”
白晨风看她冒冒失失进来,随手扯了浴巾围在腰间,口中应着:“没怎么。”
林空空走到他身后,看了他背上裂开的伤口,想触碰又怕弄疼他,心疼道:“小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怎么裂开了?”
把她拉到胸前,安抚:“没事儿,不小心抻到了。”
林空空推开他,去拿药箱,语气平静:“洗完了就出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白晨风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过去坐在沙发上,感觉她在背后悉悉索索的处理伤口,一会儿酒精一会碘伏的,就是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自她回来后,白晨风越来越舍不得委屈了她,如今看她闹脾气,自然得哄哄,低声叫她的名,小姑娘却只做不知。
无奈,若是以前他便不管她,只等她自己消气,如今两人经历了生死,他却不想她别扭着。
想了想只能用苦肉计哄哄她了,遂蹙了眉,吸气。
果然,这招很管用,刚刚还板着俏脸的林空空听了声音,手上动作愈轻,轻声细语的说:“小白,忍忍,很快就好了。”
白晨风薄唇微扬,仍是万分疼痛的表情,直到她处理完伤口,拿了宽松的家居服给他,他还是痛得不想起身的样子。
林空空干脆坐在地上仰头看他,因她喜欢赤着脚,室内都铺了厚厚的地毯,此时坐着也不觉得凉。
面面相觑,白晨风才发现她脸色很不好,苍白的厉害。
随手套好衣服,俯身抱起她放在膝头上,温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空空摇头,将脸颊埋入他的颈窝里,猫咪般乖巧。
白晨风看她依恋的模样,心头温软,如春水般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低头啄了啄她的发顶。
“小白……”
“嗯?”
白晨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话,把她从怀里推出来些,看她神色苍白,蹙眉:“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你脸色很不好,是累了么?”
林空空不知该说什么,他太敏锐,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出破绽,只好沉默,勉强打起精神,下地,去浴室收拾他换下来的衣服。
白晨风确定她心里有事,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有什么不顺心的?难道是自己今天没去接她,惹得她来了小性子?
许久过后,依然无解……女人心,海底针。
林空空俯身收拾他随意脱在地上的衣服,蹙眉,外套不见了,衬衫上还有隐隐一枚……唇印?再仔细看看,确实是唇印,炙热的火红色,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她心慌意乱,木然把衣物拿到洗衣间,一股脑儿放进洗衣机里,倒洗衣液的时候手有一滑,瓶子掉到地上。
看着地上流淌着气味芳香的洗衣液,忽然感觉很无力,想收拾一下,手,却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白晨风听到响声过来,大步走到她面前:“我来收拾,你去休息一会儿。”
林空空把拖布递给他,茫然下楼,去厨房收拾买回来的食材。
她围上围裙,麻利的用冷水加盐泡了大骨头,又把玉米剥皮切成断,准备炖汤。
把食材放入砂锅里小火炖着,又去打鸡蛋,收拾青菜,似乎要把买来的东西都做成成品才甘心。
白晨风看着她忙活,沉了俊脸,黑眸中蕴着翻滚的怒意,清俊的眉也蹙了起来,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许久,她依然把自己埋在厨房里,白晨风看她已经切了一盆青菜,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过去按了她的手,厉声道:“够了!”
林空空如梦初醒,看了眼自己切的菜,眼角抽了抽,停下手里的活。
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局促的握了拳,不敢抬头看他。
白晨风无奈,叹息一声,轻轻握了她的手。
她抬头匆匆看他一眼,复又低头,怕自己控制不好,会像那些发现丈夫有了外遇的女人一样,歇斯底里的质问他。
她不信,她的小白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要因为这个和他吵架。
白晨风看她低眉顺目的模样,冷然的眉间回暖了些,沉默抱了她安顿在沙发上,拿了平板让她玩游戏,自己一头扎进厨房里去做晚饭。
林空空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父亲派人来接她的事。
说了又能怎样?父亲的霸道和实力自己最清楚不过,难不成真要自己眼睁睁看着小白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被摧毁?
不行,绝对不可以。
那么骄傲的人,绝对不能让他失去这些,那会打击他的意志。
想着他的生死相随,想着自己的病,她疲倦的把头埋进臂弯里,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很无力。
白晨风做了简单的晚餐,出来看她鸵鸟般的模样,大步走过去,半蹲在沙发前,轻轻抬起她的脸颊。
“怎么了?蒙蒙?”
“我没事儿……”
白晨风眉眼间怒意愈甚,语气也严厉许多:“纪蒙蒙,你到底想怎样?”
她抬头,想要冲他笑,未果,只好找借口:“你的衬衫上一股子香水味儿。”
白晨风无奈,轻轻抚摸着她的发,解释:“醋精,你会相信我有了旁人,不要你么?”
林空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想想还不够,上前两手揽了他的颈,贴着他的脸颊,小声叫他的名:“小白……”
她乖巧讨好的模样愉悦了他,低头怜惜吻了吻她的额侧,温和的说:“吃晚饭。”
林空空觉得他做的晚饭真是很可口,明明都吃进了胃里,心里空落落的感受却渐渐消散,她埋头吃饭,想着小白做的饭不可以剩下。
在她要盛第三碗粥的时候,白晨风阻止了,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晚了,不能吃太多。”
林空空怏怏的放下饭勺和碗,起身收拾碗筷。
白晨风洗碗,她就在身后像往常一样,两手环着他的腰身,抱着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十分依恋。
她珍惜这样平静简单的时光,她沉溺这样来之不易的幸福,她想这样陪伴他直到地老天荒。
不想离开他,不想和他分开,一点儿都不想。
可是,父亲财势滔天,性格又极为霸道,我不想,又能怎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