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不能坐在这里,他是……”一旁的银髻宗长老有些为难地凑到神织耳边,想告诉她,他只是一个仆人的孩子。
“他是我弟弟,我们两个血脉相连,”神织紧紧握住他的手,毫不犹豫地看着那人道:“今后若是再有人对他妄加议论,便是对我也有意见,我会告诉外公的!”
说完,她从左手上摘下一个镶有雪花石的银戒,递给神域轩。神域轩接过戒指,突然发现她右手上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雪花石戒指。
“这是我族先辈留下的,一个月前我继位少宗主时母亲将这两枚戒指赠与我,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所以我们一人一个!”她说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银髻宗是一个由奕国所有庞大家族聚集而成的门派,我们神姓氏族是其中重要的一大分支,拿到这个戒指你就有两个身份了,一个是神府之人,另一个就是银髻宗之人。”
神域轩听后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人,因为不管是在神府还是银髻宗,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待见他……
“可是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都无视我……”他低着头有些沮丧地说,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
“别伤心,即便是没有人看见你,你也要看见你自己,”神织笑着低下头安慰他道:“时间会证明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域轩,我们要一起努力,为银髻宗,也为神府做贡献,壮大银神一族!”
神域轩听着她的一番话,深受触动,神织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珍重他的人,在他被身边所有人抛弃的时候,只有她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她的话彻底改变了他,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也给了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自那以后,他们便一起练功,一起玩耍,成为无话不说的姐弟,直到一年后银神一族与宣武陵府之间爆发了一场恶战,神织的父母在那场战争之中丧命……
自那以后,神织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开始变得冷漠,变得少言寡语,开始独来独往,将自己封闭起来,每天只知道疯狂地练功。但神域轩知道,在她外表坚强的躯壳下,内心一定是孤独痛苦的。
他知道他们之间仍有很大的差距,但他暗自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自己会强大到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强大到拥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她,让她再也不用一个人逞强……
那枚雪花石银戒这些年来他一直戴着,不合适了就交给工匠打磨,但却从未离手。他记得神织曾经说过的话,也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宗族办事,终于渐渐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每当他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看着这枚戒指,就仿佛看到了神织,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自己会足够优秀,会配得上她。
“神织……”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抚过银戒光滑的表面,闭上双眸轻吻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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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财门,红坊。
媛颖坐在床边,看着依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的枫尘,她颤抖地紧握住他冰冷的手。
“枫尘哥哥,求你快些醒来好不好?颖儿以后再也不胡闹了,等你醒过来我一定好好听话,”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了枫尘的手上,“枫尘哥哥,你是颖儿这一生最最重要的人了……颖儿可以失去一切,但是绝对、绝对不能失去你,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放弃擂台赛,放弃寒澈门,但我只求自己能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她说着哽咽了一下,“哪怕你将来以后再也不需要颖儿了,哪怕你去喜欢别人,忘了颖儿……那都没有关系,颖儿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能远远的、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夏雨芊站在窗外,远远地看着媛颖将头埋在枫尘的肩膀旁,他还是没有醒来,都是为了救自己。夏雨芊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又欠下了一笔债……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衣服,大街上空无一人,她淋着雨,一个人向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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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国,耶澜古城。
韩凌霄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冰凉的水珠落到了他的脸上,他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黑色石瓦顶,意识开始渐渐恢复……
大约十天前,他们来到暨国的首都耶澜古城。
城中并没有像韩凌霄想象的一般繁华,城内房屋多是白墙黑顶,街上行人稀少,仅有的几家店铺里,老板也是仰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皇宫,护卫看到韩凌霄身后的土匪大军竟出奇的淡定,也没有阻拦。但碍于礼貌,韩凌霄只身一人与兰、彩彤一起进了皇宫。
宫内的景象单调的与宫外如出一辙,四壁都是雪白的墙,地面铺就黑石,殿阁两侧八根通天高柱赫然鼎立,每根柱子两侧都各站有一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白甲护卫。
“父王!”
兰快步登上面前的台阶,与慵懒地半倚靠在王座上的暨王拥抱在一起,在国王身旁不远处,另一个与王座相当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身披绿色斗篷的中年男子。
“这么快就回来了。”暨王许是早有预感,只是平静地安抚着自己怀中的女儿。
“对不起,父王!兰没有完成任务……”
暨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又看向台阶下的二人,问:“他们又是何人?”
韩凌霄先上前行礼,“煜国韩府韩凌霄,参见暨王殿下!”
“韩府?”老国王听着搓了搓下巴,道:“我暨国还从未跟四大家族有过任何交集,不知你此番为何前来?”
韩凌霄把自己如何遇到土匪,机缘巧合救下兰公主,又如何获得了土匪大军的拥戴,以及接下来的打算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国王。提到“黑骡王”一事时,韩凌霄又故意强调这只是自己说服土匪们离开煜国的一个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