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滕颖准备就寝的时候,孙玉强的电话响了,滕颖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一个没有标注的电话号码,八成是什么推销广告。遂直接挂断。
可紧接着电话又一次打来了,还是那个号,滕颖接过电话,还没等滕颖说话,那边传来苍老的声音,略带不满道:“你干什么呢?吕莹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滕颖心中纳闷,这是孙玉强的电话啊,不是自己的电话但怎么突然问起吕莹来了。但下一秒滕颖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熟睡的孙玉强。
那边继续道:“怎么不方便说话?”
滕颖放着粗音,对着电话嗯了一声。
对方并没有识破,“行,改天我打给你,万事小心!据可靠消息警方并没有拿到兰亭集和账本,留意一下,不要暴露。”说罢挂断电话。
滕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的电话,只是保持拿着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
此时孙玉强吧唧了下嘴,抓住了滕颖扶在床上的手,支支吾吾道:“小颖,我要带你远走高飞,远离尘嚣,隐居到国外,山水相间。”
之后道:“小颖,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
滕颖从孙玉强的手里挣脱出来,低声道:“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啊。”
滕颖觉得自己的世界变的一片黑暗,就算拥有在璀璨的阳光也不觉得灿烂了。她独自坐在院落里,望着倒挂在天空中的明月,心脏如同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痛苦难忍,却又得不到宣泄。
院子的石凳上,散落着客人留下的烟,滕颖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缓缓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当烟进入肺的一瞬间,滕颖感觉肺相似被什么东西烧了一般,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瞬间侵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伴随着眩晕,滕颖被呛的连声咳嗽。
滕颖没有放弃,又一次吸了一口,结果一样。
接连几次不知道是被抢的还是如何,此时滕颖已经泪流满面。就在前几分钟,自己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现在......世事无常,老天真的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老天,你要是怜悯我,你就让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让我醒来后,一切依旧!
不知道过了多久,滕颖缓缓的睁开眼睛,天已放亮了,看了下手表,4点。时间过太快,她希望就这样坐着,时间永远定格。
滕颖站在门口用涨红的双眼,看着熟睡的孙玉强,几秒钟后,滕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从抽屉里取出那本日记本之后又将那本相册放进自己的包里。之后小心的躺在了孙玉强的身边。
滕颖依偎在孙玉强的心口,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孙玉强的一只手,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强,你这是为什么啊,付出的代价是你我跟本承受不了的。”
清晨。
孙玉强醒酒了,滕颖递给孙玉强一杯水,孙玉强摸着脑袋,接过水,自嘲的笑道,“哎,昨天喝多了。”之后玩笑道:“我没酒后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滕颖摇摇头。孙玉强看到滕颖憔悴的样子,脸色一变,“怎么了?哭过了?”滕颖还是摇了摇头,孙玉强修了修鼻子,道:“你抽烟了?”滕颖转身道:“没休息好,昨天晚上抽烟的人太多了熏的,你赶紧起床吧,咱们赶火车。”
孙玉强答应一声,此时电话响了,孙玉强将来电,小心看了看门外,确认没人之后,“喂?”
“现在方便了吧,昨天晚上干什么来着?”
听到这里,孙玉强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昨天晚上干什么,还不方便。突然,孙玉强脸色一变,“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来的?”
那边明显不悦道:“昨天你不是不方便么?”突然电话那头安静了,“不是你接的?!”
孙玉强脸色一变,连忙道:“是我,是我,哎昨天晚上喝多了。”那边不悦道:“喝酒什么时候不好,你呀越来越不上心了。”又聊了几句,孙玉强挂断电话,看着门外正在洗漱的滕颖,脸色阴沉的可怕。
一路上,二人没有说一句话,一前一后,各走各的,形同陌路,与来的时候形成强烈了反差,孙玉强几次欲言又止,但却不知道解释什么,如何解释。
窗外青山绿水,景象飞快的略过,但滕颖却早已无心欣赏。
到了站,孙玉强拉住滕颖的胳膊,“我送你回家。”
滕颖甩开孙玉强,“不用了。”说罢,提着包上了一台出租车。
房间。
滕颖看着那扇窗,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孙玉强向她求婚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那一刻,她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今,虽然物是人未非,但一切都变了。
滕母缓缓的坐在滕颖边上,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滕颖的头发,轻声道:“孩子,你有什么委屈跟妈妈说说。”
滕颖终于控制不住了,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妈,强走错了路!他就是蝰蛇,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随后,滕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母亲,“妈,就算他罪大恶极,我依然深爱他,我不能没有强。”
母亲握住滕颖的手,无论什么时候握住母亲的手,感受母亲的温度总能给滕颖传递无比的安全感,“妈知道你非常痛苦,妈也非常喜欢强这个孩子,人好又懂事儿,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强也是如此,但是,犯了错就要认错,就要回头,而此时能救他的就是你了。”
滕颖红着眼,看着母亲,“妈......”
此时,滕颖的电话响了是孙玉强。
滕颖看着电话,一直犹豫,但最后还是接了起来,“喂,小颖,我想找你谈谈。”
......
海边。
远处一名身着警服的女警正扶着栈道的栏杆,眺望着远处的大海,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青年,梳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朝着女警的背影走过去,与女警并肩而战。
“颖,你都知道了。”
“嗯。”
“为什么不去告发我。”
“因为我爱你。”说罢,滕颖转过头,一把抱住了孙玉强将头伏在孙玉强的怀里,道:“强,求你了,回头吧,去自首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
孙玉强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说的简单啊,颖,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滕颖道:“怎么回不了,强,王熙已经落网了,你早晚会被供出来的。”
孙玉强哼笑一声,“王熙?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他什么都不知道。”随即对滕颖道:“颖,你真的很聪明,你当卧底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不如咱们一起.....只要账本销毁这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什么秘密了。”
滕颖面色凝重,推开孙玉强,“强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没有人能够逍遥法外,迟早一天你会东窗事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了,去自首吧,王甜和李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咱们不能重蹈覆辙。”
孙玉强抓住滕颖的手,“小颖,帮帮我,你不说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做么?”
滕颖一把甩开孙玉强的手,厉声道:“是的,我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你去死,但这一点我做不到!我是警察。”
孙玉强有些抓狂,放大声音道:“我也是警察!”
“我们不一样!”说着转身离开。
当走到一半的时候滕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阴声道“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我劝你尽快自首。”说罢上车离开。
孙玉强愣在原地,看着滕颖的背影脸色渐渐狰狞起来。
此时一台奔驰停在栈道前,车上下来一位老人,老人杵着拐杖走到了孙玉强的身边,“儿女情长,只能成为自己的绊脚石,长痛不如短痛,睡一觉就过去了。”
孙玉强斩钉截铁道:“她不会检举我。”
古风道:“都到这时候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早知道在殡仪馆我就让雷龙动手了。”
“因为她爱我在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她。”
古风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但不能太久。”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