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男心情愉快的走出了百乐门。他一直感觉有些对不起严雪松。他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没有品尝过爱情的苦涩和甜蜜。
为了得到和巩固与天鹅的爱情,他觉得自己这只赖蛤蟆必须时刻紧贴上去,送上欢乐和关心。
想到明天晚上可以和严雪松度过一个快乐的情人节,李赫男那颗充满幸福气息的内心,已经飞上了天空。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和心爱的女人过情人节。
曾经对情人节不屑一顾的李赫男连着几个晚上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安排情人节晚餐。直到今天来到百乐门,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这里是他在民国看到的最豪华、最具有现代化氛围的娱乐场所。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只有那,七八个人,三两条枪。”李赫男轻声哼唱着京剧“沙家浜”,摇头晃脑、蹦蹦跳跳的向着《新青年》报社走去。
此时的严雪松还不知道李少爷的浪漫安排。报社今天要出特刊,她正在紧张的工作着。
“沈主编,这是您要的那篇社论。”严雪松有些忐忑不安的把自己手中的文稿递给了民生专版的主编沈尹默。
“呵呵。阿雪。你好像不太自信啊。”漂亮的女人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宽容,何况沈尹默是个很随和的中年人。他放下手中正在修改的文稿,拿起严雪松的文章,仔细看了起来。
严雪松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已经修改了几次,可总觉得没有写出您要求的那种气势来。”
“呵呵。已经很不错了。这里,还有这里,你看,这样改一下是不是更好一点。”沈尹默挥笔在严雪松的文章上修改了几处地方,微笑着交还给了严雪松。
严雪松看到修改的地方不是很多,很有些意外的惊喜。她呵呵傻笑着接过文章,向沈尹默躹了一躬说道:“谢谢。沈主编,这篇文章通过了吗?你真是太好了。”
“呵呵。抓紧去修改,马上要排版了。另外,把这个交给高主编。”沈尹默继续微笑着把另一份修改好的文稿交给严雪松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很快的。”严雪松脚步轻快的飘了出去。
“阿雪。楼下有人找你。”一名年轻的小伙子拿着电话喊严雪松过去。
“什么人找我?”严雪松走过来有些意外的问道。
“说是你的情人。”那小伙子苦笑着在她耳朵边上轻声细语的说道。
“整天瞎说八道。”严雪松气恼的接过电话,轻声骂了李赫男一句。
“什么?”那小伙子有些误会的问道。
“我在说他。”严雪松挥手把那小伙子驱赶到了旁边。
“阿雪。是我,阿男啊。我就在你们报社楼下。”李赫男听到电话中有声音,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接你下班啊。”
“啊。今天要出特刊,可能会晚一点的。”严雪松内心有些甜蜜还有些羞涩,小声的说道。
“没关系。我等你。正好和门口的老大爷再杀两盘棋。”
“好的。”严雪松微笑着放下了电话。
李赫男放下电话,对门卫老头说道:“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再来杀两盘?”
老头有些生气的说道:“小伙子。电话已经让你用了,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
李赫男呵呵一笑,指着棋盘说道:“这个士角跑开局法可是很厉害的。是最佳防守反击开局。再试两盘,我让你一个马,五个大子一盘,怎么样?”
老头有些心动的问道:“真让一个马?”
“当然。敢不敢?”李赫男把身上最后十五个铜子放到了棋盘旁边。
“哼。来就来。”老头子也掏出一把铜钱放在一边,开始动手摆放棋盘。
“老爷子,你们这里福利待遇怎么样?”李赫男一边摆棋一边打探严雪松报社的具体情况。
“赢了我再来打探消息吧。”
“好。本来还想让你赢两盘开心一下的。既然这样,那我可不客气了。平炮。”
“还来这招?”
“一招先吃遍天。”
“哼。我不相信破不了你这防守局。当头炮。”
二十余步走完,李赫男得意的从老头那堆铜钱中数出五个大子,又继续提出了刚才的问题:“你们这里福利待遇怎么样?”
“哼。还好。那女娃娃一个月能拿七块半大洋。每十天有一天休假,年节还有米面发下来。”老头子棋品不错,愿赌服输。
李赫男摆好棋盘,继续问道:“陈先生和其他主编的脾气好不好?”
老头子也不回答,斗志昂扬的指了指棋盘。
“你这是逼我放弃尊老爱幼的良好品德啊。平炮。”
“你只会这一招吧。”
“我的招法多着呢。你赢一局,我立刻换招。”李赫男前世的爷爷是军委大院离休干部组象棋冠军,他这个陪练的水平也不低。
老头子象棋水平进步很快,这局棋坚持了三十余步。
李赫男轻笑着取过五个铜板,继续问道:“陈主编他们脾气怎么样?”
“报社里就没有人吵过架,也没有人红过脸。再来。”
“呵呵。下一个问题。阿雪每天工作的开不开心。”
“哼。这回我以防守对防守,一定赢你这一局。”
“想逼我换招?没有可能的。平炮。”
四十多步之后,老头子气恼的说了两个字:“开心。”
当夜幕低垂,严雪松轻笑着跑到门口的时候,李赫男面前已经堆满了铜钱。
李赫男看到严雪松过来,起身扔还给老头五个铜钱说道:“这局算我输。”
“哼。”老头收起五个铜钱,脸上有如寒冰一样的开始收拾棋盘。
“陈伯。”严雪松很有礼貌的和老头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这个小子人品可不太好,你要小心啊。”老头收好棋盘,扔下一句话进了他的传达室。
“你干什么了?”严雪松疑惑的看着李赫男。
李赫男得意的把一堆铜钱塞进严雪松的手包里面,拍了拍手说道:“我找到工作了。”
“什么?”严雪松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每天上百铜子的收入。”李赫男拉着严雪松离开了报社。
“你肯定欺负了陈伯。”严雪松挽着李赫男的胳膊,呵呵的笑着。
“他求着我下棋的,非要看我其他的招法。”
“呵呵。明天我把钱还给他。”
“凭什么呀。这可是我劳动所得。他学了我那招士角炮,将来能赢别人不少钱的。”
“陈伯人很好的。我刚来的时候,他教了我许多东西,把报社里每个人什么情况都告诉了我。”
“这不就是个大喇叭吗?你们报社怎么敢用这样的人。你们印的东西可都是不太合法的啊,小心他泄密。”李赫男没有打算坐车回去,想和严雪松压压上海外滩的马路。
“你别胡说。我们印的东西怎么不合法了。再说,陈伯可不会把报社的情况告诉外人的。呵呵,他是陈社长的叔父。”
“是吗?我现在已经对你们报社了如指掌了啊。”
“呵呵。他没有拿你当外人。”
“所以诬蔑我的人格,让你小心提防。”
“你人品本来就不怎么样啊,他说的是实话。你现在当牛粪都不合格。”
“哎。那你天天搂着我这堆牛粪干什么?”
“我命不好,当了你的童养媳。”严雪松故意打击着李赫男。她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她感觉李赫男板着面孔的时候比嬉皮笑脸的样子好看一些。
“那是我命好。”
“是恩妈的眼光好。”
“感谢财富。让我们家买的起童养媳。”
“去你的。”
“呵呵。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庆祝我们洞房五个月的纪念日。”
“滚蛋。”
“我说真的。明天晚上我开车去接你。”
“你偷了谁的车。”
“帝国主义的。”
“呵呵”严雪松不相信的笑了笑。她也没有要叫黄包车的打算,依偎着李赫男慢慢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