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林下,飘然子牵着牛猛,刚刚隐藏好,牛猛伸长脖子,就要朝天吼叫,他一伸手,急忙堵住牛嘴,趴在牛猛耳边,低声道:“你可千万别叫啊!”
牛猛甩动脖子——它感到极不舒服,晃了晃牛头,看着满脸流汗的飘然子,不再出声。(牛文~网看)
飘然子抬头望望天空,观音菩萨朝他这边看看,可能他刚才运用精气,松柏林内灵光四射,还是引起观音菩萨注意了。
观音菩萨急速落下,向他这边走来。飘然子心速加快:如果她还要把自己送回西天,自己宁死不去的!
“嘿!······”飘然子低头看看身形,哑然失笑了:现在他身躯,已经是灵山古洞道士的皮囊,这菩萨不会认出,他就是原来那个楚飘然的。
观音菩萨又往前走,衣带飘飘,眉宇间,赫赫佛门的慈悲之气,令人肃然起敬。
“不好!这个菩萨乃佛门高士,法力无边,一定看出了自己阴神,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想到这里,急得又要冒汗。
谁知,快到这片松柏林,观音菩萨往旁边一转,沿着崎岖山路,款步走向那块巨大岩石。
飘然子顺着她的背影,往前看去,“哦,原来是去找他们的。”
半山腰上,一块岩石耸立,苍松翠柏掩映,里面依稀席地围坐几个人,像是踏青的游客,原来,观音菩萨是去找他们的。
飘然子放心心来,收敛精光,看着观音菩萨的背影,走动的样子,好似自己的未婚之妻吴慧芸,心里不是滋味。
观音菩萨到了那块岩石前,飘然子隐约看见她和那群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又升空踏云而行,这次升得极高,渐渐看不到身影,消失在云际了。
飘然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牵过牛猛,还是赶路要紧,把布口袋往后一掀,骑上它,搬动软角,但牛猛两只翅膀,紧紧收缩,没有要飞行的样子。
“可能是飞了一夜,太累了。”飘然子想罢,只得骑着它往前走。路过那块岩石,见上面十余个男女老幼,当中摆放着一条石桌,有三位高坐谈话,他也不理会,只管往前走。
“这厮好无礼貌!”左边一位道,飘然子扫了一眼,只见他一身朝服,三缕长髯,肥头大耳,手拿玉如意。
“呵呵,这子行色匆匆,又骑了一头怪牛,有趣得很啊。”右边那位,身穿员外氅,头上插戴牡丹富贵花,手中拿着象牙笏板,长得面目和善。
“掌案,你们把他唤上来,陪我们聊聊天。”当中那个老头,脑袋光秃秃,胡子银白,长得太老了,冲身旁站着的侍从道。
飘然子听三人话,想到:这好像是哪个富贵人家,到此游玩来了。这两位留黑胡子的,一个穿朝服,一个拿笏板,可能是朝廷官员。
那老丈完,走过来一个绿袍壮汉,下了岩石,站在山道旁,冲飘然子道:“这位年轻人,慢行慢行!”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飘然子下了牛背,将布口袋随手一拉,遮住两只牛翅,以免惊吓着他们。
“伙子,我家主人有请!”绿袍壮汉道。
“在下还有赶路,有什么事,尽管问就是了。”飘然子冲他们道。
“伙子,你从何而来?要去哪里?”那老丈已经起身,拄着拐杖,来到岩石边,低头问道。
“我从益州而来,要回水城。请问老丈,有何吩咐?”飘然子仰头问道。
“我虽是这把年纪,对于素不相识之人,怎敢有吩咐?”老头笑道。“水城在闽州,路途遥远,你赶路也不在一时半刻,请到此间休息休息,我们这里备有水酒、果品,吃完再走,也不迟。”
“多谢老丈!你的好意,在下心领。”飘然子答道,听他水城遥远,问道:“但不知此地是什么所在?”
“这里是渝州缙云山,你刚刚出离益州辖地。”老丈道。
“伙子,上来吧!我们到此游玩,难得遇到你,也算咱们缘分不浅,你回水城,我们还能给你指路程。”手拿笏板的员外走来道。
飘然子一迟疑,心道:这牛猛脚程真快,半夜之间,就出了益州,他们盛情相邀,不去有些不礼貌吧。
“哈哈哈,这个伙子,真有意思,你骑个牛犊,虽飞得快,可也太引人注目了。来来来,上来喝几杯水酒再走。”一脸富态之人,也过来笑道。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飘然子再要拒绝,显得不近人情,这些人断不会是什么强盗,只好把牛猛牵到树下,自己登石阶,上了岩石。
飘然子四下一望,峰峦叠翠,溪水潺潺,果然好风光。前面那座山峰上,岩石剥落,分割成大大的球状石跺,远远望去,宛如一颗狮子头。身前这座高峰,两根巨大的石柱,矗立峰旁,如同敬神的香柱,插在香炉里。
“伙子,那座山峰,是缙云山最雄壮的狮子峰,眼前的这座峰,是缙云山最秀美的香炉峰。”老丈用拐杖指指。“香炉峰下,就是相思岩,那些相思树,上面结满相思果,还有很多羽翼俊美的相思鸟,栖息在丛林中。”
“喔,真真好精致!”飘然子赞叹道,诗情画意,尽在山水间。
“伙子,咱们聊了半天,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员外问道。
“在下楚飘然,祖居水城。”
“好名字,请坐下一叙。”员外将笏板往石桌前一指,飘然子坐在石凳上,这三人也坐下:飘然子对面是老丈,左边是富态人,右边是员外。
“虽然咱们都是此间客人,但我们先来,请楚老弟饮酒。”老丈道。
“多谢,可是家母曾吩咐,在外不许饮酒。饮酒乱性丧德。”飘然子有些拘谨。
“这是果酒,不算佳酿,喝多少都不醉的。”员外道。
“鹿儿、鹤儿,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贵客斟酒!”老丈一声唤,旁边走来两个女童子,一个穿黄衣,一个穿白衣,拿着酒壶,给四人斟酒。
“多谢!”飘然子冲给他斟酒的白衣童子一笑。
“我叫鹤儿,楚哥哥你可记住了。”白衣童子粲然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恕在下冒昧,不知尊驾三位,怎么称呼,贵府何处?”飘然子见他们端起酒杯,受人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要饮人水酒乎?连三位名字都不问,很不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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