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子辞别陈抟老祖,离开了密林,往东南方向一路行走,傍晚时分,起身飞行,一夜之间,飞了几百里路。(牛文~网看)
晓星残月,他在空中,远远望见扬子江边,一座城池,人烟稠密,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飘然子降落城外。向早起的行路人打听,前面果真就是京州,心中一阵高兴,迈步进了城门。
异地的风情,他无心领略,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穿行。
太阳渐渐升起,士农工商云集,五行八作兴旺,街景繁华。二十天前,他到的蜀城,也是这般景象。飘然子找到一间早铺,要了当地有名的原笼灌汤蒸饺,但是吃不下去。正好,门前有个要饭的,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着饭碗,沿街乞讨路过。
飘然子喊来伙计,给了饭钱,伙计看着他:“客官,这蒸饺不合口味?”
“不是,我再给你一两银子,拿个笼屉我带走。”飘然子指指那笼蒸饺。
“好嘞!”伙计答应一声,找来笼屉,给他装好。“客官慢走!下次还来啊。”一两银子一个笼屉,活了快三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飘然子提着笼屉,走到街上,追上乞讨的伙子,看他比自己年轻,喊道:“兄弟,慢走,这盘蒸饺,送与你吃!”
叫花子上下打量飘然子,抬头看看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问道:“这、全是送我的?”
“当然!”
叫花子接过来,连声道谢:“多谢大哥,多谢大哥!怪不得我昨晚做好梦呢,一早出门就遇贵人。”
二人来到路边,叫花子蹲下,打开笼屉,刚要吃,抬头看着飘然子还站在身边,放下手,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那意思,你怎么还不走?
“有事,等你吃完了再。”飘然子道。
“别!你先吧!让我干杀人越货、坑蒙拐骗的事,我可不干!”叫花子道。
“那好,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可知道?”飘然子看这个叫花子,还挺机灵,只得先了。
“大哥请讲!”
“我先问你,你在京州多长时日了?”
“哦,这个呀,我从生下来,就在京州,是京州土生土长的,幼年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后来又折了腿,只能乞讨为生。”
“好,我问你,此地是否有一个、一个老年叫花子?”
“一个老年叫花子?不不不!”叫花子急忙摇头。
飘然子一愣,“难道没有?”
“不是没有,是太多了,最少也有几十个。”
“哦,我没清楚。”飘然子笑了:“我的是,有没有一个奇特的叫花子?嗯······他不是专门乞讨为生,是凭着什么技艺、绝学要饭的?”
“有啊,象什么唱快板的,唱莲花落的,还有擂砖的,还有卖唱的、街边拉胡琴的,你看看吧,只要是走着拿碗,脚边有碗的,差不多都是要饭的。”
“我问的是上岁数的,这个、这个岁数大,相貌或者行为奇特。”
“大哥,这么的吧,我呢,把你这饭吃了,带你去转,咱把京州转个遍,你不是要找老叫花子吗?我就带你找,怎么样?”
“好,只要你找到,我再赏你一两银子。”飘然子道。
“一言为定。”
飘然子的布口袋里,银子还有不少,当然话算数。叫花子吃了半笼屉蒸饺,从身后拿下一个脏乎乎的布袋,把笼屉、饭碗装进去,背好。拿起拐杖,“大哥,咱们走吧!”
“有劳弟了。请问阁下贵姓高名?”
“搁下怎么行,我这口袋总得背着。”
“我是问你贵姓高名?”
“我不姓贵,不叫高名,也不高明。”
“你叫啥名字?”飘然子看他听不懂自己的话,可能应该大概齐,没念过书。咬文嚼字太费劲,只好这样问了。
“我一个臭要饭的,有啥名字,人家都叫我王大。”
“嗯,王大,咱们专门找上年纪的要饭花子。”
“我知道。”王大领着飘然子,沿着大街巷,逐个找去。京州城里这一走,看这些奇形怪状的要饭花子,飘然子大开眼界。
有擂砖,拿着板砖,往胸脯上就擂,冲着过往行人喊:“老爷!行行好吧!嘿!”
飘然子给他扔了两个铜钱。又看见路边拉胡琴卖唱的,地上放个碗,飘然子又扔了一个铜钱。
“大哥,刚才那个擂砖的,你扔两个,这个拉胡琴的,怎么给一个?”
“擂砖太辛苦,给两个;拉胡琴还能自娱自乐,就给一个。”飘然子笑道。
又遇到唱莲花落的,拿着两块大牛骨,霹雳啪啦打着,正在一家娶亲的门前唱着喜歌:
这户人家真吉祥,鞭炮一响震华堂。
男女老幼多富贵,家业兴旺大吉昌。
娶个媳妇孝爹娘,好似织女配牛郎。
上有天河鹊桥会,下有金龙配凤凰!
啪啪啪,啪啪啪!······
飘然子看看摇头,又与王大转来转去,直到下午,没有奇异之士。
“我大哥,中午我把半笼屉蒸饺都吃了,带你转了一遍京州,就算是旅游向导,也得给费吧?”王大看着神情沮丧的飘然子,诉苦道,“再,我这腿脚也不好。”
“你放心,这一两银子,我给你。”飘然子安慰他,又问道:“这些年老要饭的,我都看了,平常无奇。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比如,些常人不懂的疯话?”
“我再想想,我想想。”王大沉思。
“比如,穿的邋遢,靠什么奇门异术向人们要钱、要饭的?”飘然子启发他。
“嗯······有了,我知道有个叫化先生。”王大抬头道:“你的疯话,穿的邋遢,就是他。奇门异术我不知道,但是变戏法他倒会。不过他从不主动要钱,唱着歌,很有学问的样子,人称‘叫化先生’。”
“那你带我看看去。”飘然子又有了一线希望。
王大领着飘然子,穿街过巷,走向城东。
“这个人才来两三天,他不要饭,也没人看见他吃喝,每天唱着三不着两的词句,我听人家,那是什么诗词。”王大边走边,来到城东一棵大柳树下,远远围着几个闲汉,二人分开人群,王大指着那块大石头,道:“你看,石头后面那人就是。”
飘然子向石头后面看去,只见那个老汉,身穿破衣,头戴斗笠,但是风姿魁伟,耳大垂肩,弯眉圆目,须发如戟。只听老汉围绕大石,念念有词。
“咦!石头上怎么能长树苗?”飘然子感到惊奇,石头上有树苗不新鲜,盆景配山石,赏心悦目。但是,这株树,开满了各色花卉,姹紫嫣红,鲜艳夺目。花叫不上名字,树也叫不上名字,飘然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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