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清君的记忆里面,除了去年那个扎着小辫子手持贡山刀的职业杀手在清君餐厅寻衅滋事的那晚,吕庆之曾对徐小斌提起过吕长弓,除此之外,他应该不可能从别处打听到关于吕长弓的消息,自打逼走黄炳璋将其势力吞并以后,吕长弓在省城的地位便无人能够动摇,十几年过去,这位省城巨擘早已厌恶了那种争名夺利的日子,于是慢慢选择了隐退,40岁之后的吕长弓很少出现在省城的大众视野之中,除了一些有实力背景的人可以联络到他,其他人根本没有见到他的可能性,更不要说像徐小斌这样的小人物,这让吕清君感到有些奇怪,一个不认识吕长弓的家伙,居然跑到WiIK酒店公然问她跟吕长弓是什么关系,倘若不能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理由,甭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就算是她男朋友,也断然不会相告。
察觉到吕清君一副甄心动惧的模样,徐小斌有些尴尬,说句心里话,他突然有些后悔告诉吕清君真相,觉得就算吕清君真的认识吕长弓,也未必能够帮到他什么,除非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关系,而不是单纯的认识这么简单,自打第一次从吕庆之口中听到吕长弓这个名字,徐小斌时常在心里寻思,吕庆之与吕清君会不会跟吕长弓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什么都姓吕,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
“干嘛要问这个?”吕清君想不明白徐小斌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联想到他之前说有事情要找吕庆之帮忙,难不成跟吕长弓有关?
“我没听错吧,小斌,你居然要找吕长弓,疯了吧你?”严回峰一脸讶然地道。
“我没疯。”徐小斌瞪着严回峰,一字一顿道。
“不,你肯定疯了,不然为什么要找吕长弓,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岂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见的?”严回峰正色庄容道。
“让开,懒得理你。”
随手将严回峰这个碍眼的家伙推开,徐小斌指了指解怀宗,对吕清君道:“不是我要找吕长弓,而是我这位朋友要找,不知道能否帮忙引荐一下?”
“怎么回事?”从新石峰回来的吕庆之,带着一群人走进酒店,看到徐小斌等人拥簇在吕清君身边,忍不住问道。
“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个徐小斌竟然要找吕长弓,还问我跟吕长弓是什么关系?”
吕清君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毕竟徐小斌是她和吕庆之的朋友,按理说有事情找他们帮忙,理当义不容辞,唯独这件事情需要慎重考虑,不然中间若是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后果可不是他们所能承担得起的,现在吕庆之回来,倒也用不着她再操心。
听了吕清君的话,吕庆之洞隐烛微道:“我该不会听错了吧?小斌,你认识吕长弓?”
“不认识。”徐小斌直截了当道。
徐小斌给了吕庆之一个很是意外的答案,后者皱了皱眉,道:“既然不认识,为什么你要找吕长弓,难不成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解怀宗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耐烦,以他的身份背景自然不把吕长弓放在眼里,考虑到如今身在省城,而不是北京,更何况此行要办的事情极其困难,刮毛龟背,一手独拍,虽疾无声,还需倚仗这位省城枭雄巨擘的势力,当以忍为阍,不然早就横眉竖眼,扬长而去了。以解怀宗的眼力,很快就看出眼前的吕庆之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面色刚毅,神情冷峻,观其年龄,似乎比他还要小上几岁,一个人是否能够身居高位,本质上从来不是用年龄来衡量,而在于能力,在北京,不知道有多少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声名大噪,就拿他那个圈子里的朋友来说吧,基本上都是些年轻有为声名鹊起的人物,否则也不至于成为他的朋友,所以解怀宗并不会因为吕庆之的年龄而对他有所轻视,觉得只有騃童钝夫之人才会那么做。
解怀宗不想耽误时间,走到吕庆之跟前,说道:“不是他要找吕长弓,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你一定不认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解怀宗,北京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没听说过也不打紧,毕竟你不是北京人,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三个人你肯定知道,一个是在北京军区东方神剑特种部队有着“虎王”称号的解怀安,另一个是北京首都创辉集团有限公司的老总解怀笙,最后一个是有着“解疱子”之称的解家老太爷解怀山,这三人分别是我的哥哥、老爸以及爷爷,在没来省城之前,我老爸再三叮嘱我,到了省城有事情就找吕长弓,正好我现在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帮忙,烦劳引荐。”
解怀宗的一番话,让吕庆之惊了一头汗,解怀安是谁,他不知道,但是“东方神剑”特种部队是中国七大特种部队之一,直属北京军区,里面的成员都是从北京军区以及其他地方军区数十万士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强将,总共3000人,专门负责戍卫北京的重要任务,能够在这样一个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的黄牌特种部队中生存,足见其本身具有强大的实力,但是真正让吕庆之感到惊讶的并不是解怀安此人,而是解怀笙和解怀山,当初跟随在吕常勋身边的时候,吕庆之经常听老人提起过解怀山。北京解疱子,河北金刀王,天津十邪老人,这三个都是吕常勋那个年代显赫一时的大人物。
吕庆之从来没有见过解怀笙,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之前没少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奇事迹,多是出自吕长弓之口,据说这是一位混迹在黑白两道之间的枭雄式人物,能耐极大,就算是吕长弓见到他都得客气三分,能够让这位省城巨擘妄自菲薄的人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解怀笙算是其中的一个,两人在八达岭长城结识,互相倚仗,说白了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谈不上真正的友谊,所以一直以来吕长弓对解怀笙都是
一副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不得罪也不接近。
解怀宗的到来,让吕庆之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不然这位从皇城过来的阔少,何故执意要找吕长弓出面,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吕庆之忙邀请诸人到他的办公室里面谈话,坐下来之后,吕庆之对解怀宗道:“我听说过关于你父亲和解家老爷的事情,你肯告诉我这些,足见你是有诚意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婆婆妈妈。”
吕庆之拨通了一个电话,道:“让邱叔和臧威到我办公室一趟,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们,刻不容缓。”
没过多久,走进来一个50岁来岁的中年和一个30岁出头面色冰冷不苟言笑的年轻人,看到二人进来,吕庆之介绍解怀宗给他们认识,并且
将事情说了一遍,被称作邱叔的中年人得知解怀宗的身份以后,瞳孔骤然一缩,这不禁让他想起当年吕长弓在八达岭长城跟解怀笙见面的情景,两位枭雄人物一见面就紧紧地握住了双手,而那位自幼在皇城脚下长大的解怀笙,在与吕长弓握手的同时,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久闻大名,可惜相见恨晚,你我属于同道中人,又皆非等闲之辈,与君相识,不枉此身。想不到时隔多年,解怀笙的儿子居然从北京来到省城,而且直言有事情要找吕长弓帮忙,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想来应该挺棘手的,不然也轮不到吕长弓出面。
吕庆之决定让邱叔和臧威带解怀宗去找吕长弓,不管是解怀笙,还是那个早已归隐起来的解家老爷子,这二人的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否则一旦得罪解家后果不堪设想,甭说是他,只怕就连吕长弓都会睡不着觉。
转身那一刻,解怀宗回头看了徐小斌一眼,说是让他和阮明浩先回酒店,等到见到吕长弓之后,他和那个叫弛宴的保镖自会回去。
徐小斌、阮明浩同时点了点头。
随着解怀宗等人的离开,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吕庆之、徐小斌、阮明浩三个人了,抬头看着徐小斌,吕庆之好奇道:“小斌,你是怎么认识这位解家二少爷的,你可知解家在北京有着怎样的势力?”
徐小斌对吕庆之如实相告,称自己是从詹之进嘴里听到的解怀宗,并且安排他去机场接人,谁知道这家伙一见面就问他认不认识吕长弓,为了这事儿,连酒店都不去了,徐小斌有看过解怀宗的资料,但是并不详细,只知道他是北京某集团公司老总的二少爷,但是现在看来,远不止他知道的这些。
不管解家在北京拥有多么强大的势力,在徐小斌看来,这些都很他没有关系,作为君至如归酒店里的一名职员,他只负责工作,对待客人一视同仁,以及尽可能的帮助客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其他的,无须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