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带梁茹到新世纪豪华餐厅用餐回来以后,樊伟光一直在心里筹划着一件事情,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他没有再去宏宇集团找过梁茹,更没有去过梁家的高级别墅,甚至不曾主动联系过她,而是一直待在泼墨斋画坊潜心研习画术,反倒是梁茹忍不住给樊伟光打了几次电话,自从经历过上次的那场大醉,这位大小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对樊伟光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淡,尤其是在泼墨斋画室看到樊伟光在未经她本人允许的情况下私自为她画的那副肖像时,整个人顿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左右,与此同时,心里还掺杂着一些奇怪的想法,譬如樊伟光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很是过分地对她产生过邪恶的念头,比如说意淫。
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梁茹决定跟上天赌一把,如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樊伟光会再次向她大胆求爱的话,那么她一定会选择接受,若是一直没有行动,干脆就此撒手,权当作从来没有心动过,说句心里话,她突然有些想交男朋友了,尤其是在看惯了徐小斌跟蒋媛在一块儿时那副你侬我侬恩爱有加的模样,现在又加上一对徐金妍跟沈浩,就更加决定要尽早脱单了,仔细想想,身边除了一个樊伟光还算不错之外,好像再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一个月前,她跟随梁轩成前往南城佳达公司,有幸结识到佳达老董的二公子,据说是一名模特出身的艺人,饰演过某部青春偶像剧的男二号,在国内享有很高的人气。
初次见面梁茹就被对方帅气的外表所吸引,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此生梦寐以求的追寻,然而在交往的过程中,很快梁茹就发现,其实他是一个特别能摆谱的人,摆谱到到种种行为简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就拿吃饭来说吧,这家伙为了彰显自己爱干净,又是消毒水又是纸巾的,擦了七八遍甚至都觉得不放心,搞得好像梁茹很不爱干净一样,聊天方面更是吹嘘的天花乱坠,不是今天张导找他拍戏就是明天陈导找他,总之一副我很牛很享受市场的模样,所以在交往没几天之后,梁茹便将这个小白脸定义为是那种颜值跟心灵不想匹配的存在,于是果断选择了放弃。
周末这天,樊伟光开着那辆奥迪A8来到彩虹天堂画坊,一进门就看到徐小斌跟一个穿黑色中长款棉袄的漂亮女孩待在一起,仔细看着这个女孩,樊伟光觉得有些眼熟,记得彩虹天堂开张的那天,好像她也在场,当时她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同样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樊伟光笑着对徐小斌打了声招呼,问有没有影响到他泡妞,徐小斌瞪他一眼,说是哪阵风把名满省城的樊大少爷给吹来了,樊伟光则用逗乐的方式回答,还能哪阵风,当然是西北风喽。
“美女,看你长得白白净净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当心别被这个家伙给骗了。”樊伟光道。
“他能骗我什么啊?”于美珍愣了一下,没想到樊伟光居然会拿她寻开心。
“你说呢?”近距离直视着于美珍,樊伟光朝她眨了眨眼睛,让得素来拘谨的于美人瞬间羞红了脸,当即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徐小斌在一旁看不下去,以于美珍这点微末道行,哪里会是樊伟光的对手,能够让梁茹这种出身高贵且聪慧到一定境界的女孩子都感到头疼的家伙,又岂会是那种凡胎浊骨之人,倘若没有些道行,怎敢扯旗放炮、招摇过市?为了维护于美珍的颜面,徐小斌主动站了出来,很是仗义的当了一回护花使者,奉劝樊伟光休要再耍花腔,不然事情传到梁茹的耳朵里,只怕没他什么好果子可吃,樊伟光觉得奇怪,想着这事儿跟梁茹有什么关系,以为是徐小斌故意搪塞。
经过询问,樊伟光方才知道,于美珍同梁茹之间有着很深的交情,丝毫不亚于蒋媛,了解到这些,这位樊家少爷才打算善刀而藏,然后对着于美珍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说是纯粹开个玩笑而已,当不得真,切莫告与第四个人知道。
“这家伙跟梁茹是什么关系啊?”看到樊伟光走去,于美珍轻声对徐小斌说道。
“你就当我是她男朋友好了,反正她早晚都是我的人。”徐小斌正欲开口,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樊伟光的声音。
“怎么可能?”在于美珍的眼里,梁茹同徐金妍一样,都是那种近乎完美的存在,品貌出众暂且不说,单以家世而言,放眼整个省城,几乎都找不出几个能够与之聘比的,可想而知,拥有这种颜值及家世的女孩在择偶上面该是多么的挑剔。
在这之前,于美珍并不认识樊伟光,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早些年便是听人提起过,据说这个年轻人在油画创作上面有些极高的造诣,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像他爷爷
樊申严那种大师级别的人物,如果只是旁人说说倒也罢了,问题是就连省城市长李青山以及市委书记陈光禄也都对外这么宣称,所以说樊伟光在省城还是比较出名的,甚至比一些真正称得上名门望族的富家公子要出名的多得多,可见得他本身还是挺优秀的,不然也就不会让省城市委书记以及市长这两位大人物刮目相看,仔细一想,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倒也配得上梁茹。
外人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樊伟光的名字,其实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暗藏韬略的人,尤其当看到他那副滑稽的外表,甚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赢得市委书记以及市长大人的看好,说白了主要在于樊伟光腹引机谋,懂得附骥名彰的道理,一心信奉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真理,所以他身边的朋友多是一些名公巨卿家族中的权贵子弟,而且还是很铁的那种关系。樊伟光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从来不巴结这些权贵之徒,而是依靠自己的智慧将他们笼络在身边,想着将来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就拿陈浩东和李青阳来说吧,在没有认识樊伟光之前,这两个家伙平常总是跟副市长的儿子混在一块儿,自从结识到这位樊少以后,直接就把副市长家的公子给甩了,甚至连杖履相从的机会都不给,可怜副市长的儿子到最后都想不明白,这两个王八犊子怎么硬生生的将他给抛弃了,以往三人在省城可是号称“铁三角”的存在,何等的威风八面。
在彩虹天堂画厅里面,樊伟光同蒋媛一块儿探讨着如何才能画出真正能够称得上高级的作品,两人总结了一下,删繁就简大概能够用一句话来形容,再往简单点儿来说只有四个字,那就是不断突破,只有不断突破自我,才能够画出越来越棒的作品,从而达到最终的高级,但是“高级”二字又岂是轻易就能做到,无论是樊伟光,还是蒋媛,想要突破眼前的瓶颈,倘若不经一番彻骨寒,断然闻不到梅花扑鼻香,至于谁能够先行突破,那就要看两人的悟性与努力的成果了。
樊伟光辞别蒋媛等人,原本打算到百汇街郭局长的儿子那里蹭顿饭,结果前脚刚迈出彩虹天堂画室就接到陈浩东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要请他吃饭,阵容庞大,机会难得,除了李青阳在场之外,还有人大常委会主任以及政协主席这两家的少爷,四大正厅级的高gan子弟齐聚一堂。
樊伟光欣然而往,陪着这几个权贵子弟畅所欲言,津津乐道,好不快活,在这几人当中,他与陈浩东、李青阳最是熟识,与人大政协主席的儿子谈不上熟悉,但也有过两面之缘,只有人大常委会主任的儿子是第一次见面,另外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留着中分齐肩直发的女孩,女孩身穿薄款白色棉袄,气质较好,直发长度与肩平齐,秀丽顺滑的发质给人一种天然的质感。察觉到樊伟光一直盯着自己身旁的女孩,人大常委会主任的公子则解释说,这是他妹妹,知道他要过来赴宴,便撒娇似的缠着他,说是想要见识一下省城其他几位高官家的公子,女孩当场否决,称自己主要是为了蹭饭而来,顺便见识一下省城其他几位高官家的公子,说到“顺便”二字的时候,女孩刻意提高了语调。
“晓雅,我就说嘛,你肯定是为蹭饭而来,上次在福禄园没吃坏肚子吧?”李青阳笑着对着女孩说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熟悉。
“闭嘴吧,李青阳,饱食快饮,虑深求卧,腹为饭坑,肠为酒囊,说得就是你,亏你老爸还是市长大人呢,也不嫌跟他丢脸。”女孩年纪不大,言辞倒是犀利,一番话说得李青阳汗颜无地。
诸人都是开车而来,索性不曾喝酒,要说聚会吃饭不喝点什么哪成,陈浩东提着餐桌上的茶壶,酒是喝不成了,以茶代酒还是可以的,于是这位市委书记家的少爷则像个仆人似的帮诸人倒起茶来,一杯接一杯的,最后导致诸人轮流着往厕所里面跑,尤其是人大政协主席家的少爷,一顿饭下来光厕所就去了四趟,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诸人饭没吃多少,光喝茶水就喝饱了,对此人大常委会主任的女儿在看向诸人时眼中充满了幽怨,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宁死也不愿意过来。
回到泼墨斋画坊,樊伟光坐在沙发上面,随手翻阅着一本杂志,没过多久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些常客,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有一位穿橙色羽绒衣长相绝美的女孩走了进来,直视着这道身影,樊伟光皱了皱眉头,寻思道：“哪阵风把这位大小姐给吹来了。”
“樊伟光,好久不见。”走到樊伟光跟前,橙衣美女嫣然含笑道。
“也不是啊,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呢。”樊伟光道。
“有嘛,我怎么不知道?”美女感到疑惑。
“可能是在梦中吧,我也记不清了。”樊伟光拍了拍脑袋
。
“油腔滑调。”美女瞪他一眼,也不生气。
“徐大小姐,今天就你一个人啊,你那位玉树临风的男朋友怎么没陪你一块儿过来啊?” 樊伟光故意问道。
徐大小姐,自然是指徐金妍,说起这位徐大美女,那真是出了名的存在,放眼整个省城,都找不出几个能够跟这位有着小妖精之称的绝色美女相提并论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艳绝天下的女子,在二十岁之前认识她的人并不多,一方面这跟她小时候圈养式的生活有关,大学期间也是如此,好不容易等到大学毕业,结果尚未真正走出去就给沈浩捷足先登,说起来这位沈少爷还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仅仅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成功的将这只高贵的美天鹅给拿下,最后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能够让得这位大小姐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他今天有事,本小姐才不需要他陪呢。”说完,徐金妍不再理会樊伟光,独自在画厅里面走动着,认真研究着里面的每一幅作品。
对于徐金妍,樊伟光同样有着深厚的好感,想着若不是跟梁茹认识在先,他早就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这位大小姐了,然而也只能是想想,以徐家在省城的地位,自然不会把樊家看在眼里,但是梁家却不一样,因为种种关系的原因,樊伟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跟梁茹在一起的可能性稍微要大一些,可能是因为两人从小就认识的原因,樊伟光也从来不曾把她当成大小姐看待,而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欺负的普通女孩,记得梁茹第一次跟随陈凤到樊家的时候,就被樊伟光给欺负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最后这混小子仅仅是用一个糖葫芦便把她给哄的乐乐陶陶,甚至还怂恿梁茹千万不要告诉她的父母。
“徐小姐,你家里这么有钱,不如把我这里的东西全部搬回去得了,这样我就不用天天守在这里,还能有时间烧香拜佛,祈求上天保佑你跟沈少爷在天能做比翼鸟,在地能为连理枝,岂不美哉?”樊伟光开玩笑道。
“全部搬回去,说得倒是轻巧,没有个几千万哪能说搬就搬啊,再者说了,花那么大一笔钱买这些东西回去能有什么用,供厅堂里办展览啊,亏你想得出来。”徐金妍觉得好笑,原本打算在这里挑选一幅艺术色彩浓郁的油画送给家里那位酷爱艺术的父亲,结果听樊伟光这么一说,瞬间也就没了心情,寻思着还是去蒋媛那里看看吧,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还真有点儿想她。
“我说错了什么吗?”看到徐金妍离开,樊伟光愣愣的站在原地,自语道。
五点多钟的时候,客人已经走光了,樊伟光坐在沙发上面喝着茶,环望着周围熟悉的场景,突然说出一句奇怪的话：“又一天过去了,到底要怎么做,怎么活,才能够不辜负青春,不辜负生命?”
樊伟光端坐在沙发上面闲来无事,索性掏出手机打开爱奇艺,搜寻一部电影追看起来,影片主要讲述的是一对朝夕相处的恋人之间的故事,女孩的母亲不允许她跟男孩在一起,于是想尽一切办法给女儿进行施压,女孩本打算跟男孩一块儿私奔,但想到自己是单亲家庭,实在不忍心伤害妈妈,无奈只好选择跟男孩分手,那一天,男孩开车找到女孩,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女孩一直在前面走,男孩一直在后面尾跟,两个人一直在不停地掉眼泪,男孩心疼女孩,不忍心看她这样难过,但是又不敢面对现实,最后选择了不辞而别,从此跟女孩断绝了联系,自那一夜之后,男孩的世界就有了失眠、失望、空虚、牵挂、渴望和无止尽的思念。这让樊伟光突然想起一首叫做《月半小夜曲》的曲子,好像背后的含义跟这部影片中的内容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忍不住朝向琴室走去。
许久不曾到琴室来,樊伟光伸手抚摸着那架门德尔松钢琴,眼中充斥了一股柔情,就像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坐下来之后,樊伟光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回忆着《月半小夜曲》的曲谱,过了两分钟左右,缓缓地睁开眼,开始很认真地弹奏着这首曲子,没过多久,房门外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曲毕之后,樊伟光眼中带着一丝惆怅,兴许是这首曲子有些伤感的缘故,此时的他尚未从中清醒过来,直到传来一阵敲门声,瞬间打破了他原本的沉静。
“你还好吧?”走到樊伟光跟前,女孩柔声说道。
樊伟光抬起头来,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女孩,一片柔情只为她,情深似海,隐匿心头。
起身,将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樊伟光开口道：“小茹,跟我在一起好吗?”
没有回答,女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