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回:北乌王兵起三部 刘首义兴军五归
却说速木合将命人将扎巴尔团团围住,那眉骨受伤的乌丸军士,大喝道:“把那小鬼jiao出来,饶你不死。”说完,绰枪就刺。扎巴尔身子向旁急闪,翻腕将枪杆捏住,用力一扯,左脚轻轻一勾,那人扑地摔了狗吃屎。众亲兵见了他这般狼狈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速木合也不禁莞尔失笑。
那人一张脸瞬间胀成紫色,拔出腰间长刀,往扎巴尔头顶劈了下去。扎巴尔右手勾住他手腕,左手握拳往他鼻子上打,那人急忙偏头闪躲,这一拳却是虚招。扎巴尔忽地俯身,肩头在他腰眼里用力一撞,那人猛地跌出去数丈之远,重重的摔在地下。再也爬不起身来。
这两招摔跤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些乌丸军士都有些忍不住欢声叫好。速木合喝道:“好!你若能胜我时,我就饶了这个小鬼头。”说完,撸起袖子,立个门户。扎巴尔也不惧他,亦摆个门户;两下一来一往四臂交织,速木合深谙摔跤之道,虚将左脚卖个破绽,扎巴尔起手就去勾他。
速木合以为扎巴尔上当,急扭身去抱他腰胯。不料扎巴尔也是虚招,见速木合扭身一刹那,猱身从他左胁下穿将过去。速木合性起,急转身又来拿他,被扎巴尔虚身一跃,又在右胁下钻过去。这一下,速木合措手不及,身法登时乱了。
扎巴尔抓住时机,抢将进去,用右手扭住速木合领口,探左手插入他交裆下,再用肩胛顶住他胸脯,把他直托将起来,头重脚轻,借力便旋了四五转,扔了出去。速木合摔了个狗啃泥。扎巴尔喝道:“承让了。”领着马亮转身就走。乌丸人极是守信,所以没人阻拦。
速木合爬起身来,羞怒交加,大喝道:“留下人头再走!”扎巴尔喝道:“你想反悔么?”速木合道:“我只说饶了那小孩,又不曾说饶过你。”拔刀就奔扎巴尔砍来。扎巴尔急将马亮推开,舞刀来格挡。众乌丸亲兵也都拔刀上前,将他围在核心。
马亮爬在草地上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忽身后有人怪笑道:“小鬼去死吧!”一把将马亮抓起来。马亮大叫:“放下我!”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眉骨受伤的乌丸军士。他被扎巴尔扔了出去,好半天才缓上劲来,见速木合已将扎巴尔围住,就要上来助阵报仇。正好看见小马亮在地上爬的,就顺手提了起来。
马亮看他脸上鲜血淋漓,双目射出凶光,神情可怖之极,大骇之下,顺手拔出腰间的切肉小刀便刺,这一下正刺中那人肚脐眼中,小刀甚是锋利,直插没至柄。那人惨叫一声,向后便倒。马亮一刀将人刺死,吓得六神无主,张嘴呆在当场。速木合听得背后惨叫,回头一看,先是大吃一惊,旋即大怒,提刀就奔马亮砍来。突然草堆中传来一声大喝:“蛮贼敢耳!”声猛如雷,速木合听了也是一惊。侧头看时,关兴大刀已落,连头带肩,将速木合砍为两段。
扎巴尔摔跤箭术了得,短兵对阵却是不及,斗了片刻,肩背各中一刀,势难支撑。速木合的亲卫已将他逼近死路,忽听这一声威猛异常的大喝,一齐回头看时,正好见关兴将速木合砍死
。一众乌丸亲卫个个大呼道:“二王子死了,乌辽神在上,啊喃!啊喃!”叫了几声,都转过来杀关兴,兴使出家传刀法,数合之间,已砍翻六七个,剩余几个撒腿就逃。
关兴也不追赶,抱起马亮骑上速木合的坐骑,招呼扎巴尔道:“壮士,跟我走吧!”扎巴尔来不及多想,也骑上一匹马。二人往东南方向狂奔。沿路遇到乌丸军士阻截,关兴舞刀当先冲突。扎巴尔在后放箭策应,二人相互掩护。天晚时分,奔到绥远一座集镇上,半道正碰到马亮母亲换了粮食往回走,一并带了回来。乌丸士卒赶至边界后,也不敢深追,顿了片刻,都打马返回去了。
关兴引着三人在绥远城歇息了一夜,次早返回来见高顺,便将事情经过一并详言备述了。高顺道:“此事非同小可,及早禀明大王。”令关兴先下去歇息。自修书一封,遣人星夜往至邺城,又引张苞、刘赫等将前来汇合襄平牵招、田预两部,以备不测。
关兴感马亮救命之恩,遂修书拜求关羽,将他收为义子,赐名关姓。那扎巴尔并非乌丸人,乃羯胡族人,本是草原游侠,飘无定所。因受马亮母亲恩惠,所以就在他家寄居。当日出去打猎,见许多乌丸骑兵奔驰而来,怕引起冲突,所以赶早回去,正好遇到此事。关兴见他箭术高超,武艺不俗,就命在麾下担任校尉之职。又见马亮母亲李氏与扎巴尔互有爱慕之意,就在北平城中,赏赐了一座宅院,为他二人主婚,以结良缘。
再说关兴杀了速木合之后,乌丸军士连夜告到柳城蹋顿那里。蹋顿虽说一时之怒,责罚了速木合,但是速木合身死他也万分悲痛。当下聚帐议事,大将哲里灭进言道:“汉人历来看不起我们草原的部落,这次只杀了速木合,说不定下次就要率军进攻我们了。请单于早做准备。”
大当户木洪熙道:“我们与汉人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还有贸易的来往。汉人的将军高顺也是个赏罚分明,通晓是非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派人杀了速木合,肯定里面还有别的原因。”谷蠡王莫儿乞道:“木洪熙说的话全是不忠诚的。这明显是汉人欺负我们,我们就要像绵羊一样被宰割吗?我们要奋起反抗。”
速尔森道:“莫儿乞叔叔的话虽然有道理的。但是我们要查清楚事情的原因,才能去找汉人讨说法。我们不能冒然打仗,否则我们会死去很多勇士,这样就会让那些鲜卑人、羌人趁机而入,那么我们统治草原就危险了,不是吗?”蹋顿觉的众人所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就问慕容德道:“老朋友,你怎么看?”
慕容德道:“速木合的脾气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不用派人去调查,肯定是速木合有错在先。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年汉人却是有些张狂。至于战与不战,还需单于自己作主。”塌顿听了,一时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蹋顿的王后,就是速木合的母亲谷楚夫人,哭着进帐对蹋顿说:“你虽然统领草原,有数十万勇士,有什么用呢?你保护不了你儿子就算了,可你活着的时候连你儿子的仇都不能报,更不用说你死了之后。”蹋顿听了,拍案道:“速木合纵然该死,也需问他高顺讨个说法回来。”遂决意兴兵
出击,一时间狼烟遍地。高顺一面飞书上报,一面督军在绥远迎敌。
再说刘雄在邺城,忽有辽州加急使者来报道:镇辽将军高顺差人飞报消息,说乌丸三部大单于蹋顿为报杀子之仇,引铁骑四十万,抢虏郡县,民不安生,乞请大王速速发兵剿除。
刘雄闻奏,急召庞统、徐庶等商议:有建议调临近兵马会同截杀,又有建议遣将径往征讨,众人纷纷相议未定。雄道:“汝等所见,未足以制服群贼。孤自起兵以来,威服蛮疆,自当亲统大兵到彼,调取各路人马攻击,庶得直捣北地,使贼虏无复猖撅矣。”于是调兵遣将,下发敕令:
命关羽总镇平阳一线,陆逊总镇青州一线,徐晃留镇邺城。调张辽、阎行、凌统随军听命。调各将官公侯之子,随军征战历练,有郭嘉之子郭奕,李严之子李丰,审配之子审荣领军参谋;有张辽之子张虎,赵云之子赵统、赵广,关羽三子关索,徐晃之子徐章,孙策养子孙桓等领军校尉,皆随军征进。
先差护羌校尉阎柔前往胡曼山等处,探听虚实。随后召集冀、幽、并三州军勇,共三十万人。雄乃传命道:父子皆在军中,父归;兄弟皆在军中,弟归;年未及十八者,归;新婚及其妻有孕者,归;家有孤老且为独子者,归。此法深得四州军民之心,被当地士民誉为‘新军五归’。得十八万人。雄又令北羌王雅克苏、百济王沙柏、高句丽王武臣各出兵想助,合计十万人,限一月取齐。大军共计二十八万人。
刘雄引大将张飞、赵云、窝阔达、张合、高览、凌统、张辽、阎行等偏将校尉二百余员,命李严押运粮草,徐庶、庞统为参谋,满宠、辛毗为长史。启程倍道来战蹋顿。行过雁门,得阎柔文书,说蹋顿遣长子速别台引军驻守乌曼山左近。
窝阔达进言道:“以往承大王福荫,草原各部安好,不曾作乱。今者无端兴兵,必出有因。望大王明察。”刘雄道:“今他欲乘吾军进攻中原之机,人怀内乏。他好谨领精兵,直捣吾军黄龙,其心可诛。”
窝阔达叹道:“想某昔日与乌丸单于有结义之情,今日却要刀兵相见。如不征,则为不忠;如征,则为不义。请大王准某歇兵雁门,已全忠义。”雄黯然道:“汝既有此意,孤有何言也?”于是着窝阔达引本部在雁门安扎。
时值深秋天气,冷风瑟瑟,但见:“寒凤落叶秋容淡,鸿雁声悲旅思中。”雄引兵进发数日,始至乌曼山西南五十里下寨。乌丸军这路军大将乃是蹋顿长子速别台,副将高博来、安塞尔、也可速台。这日闻汉军至,速别台引军出击。
刘雄在营中闻得乌丸兵骤至,与庞统、赵云等议道:“蛮贼欺孤方至,乘此锐气,特来围寨,将何以退之?”庞统道:“今蹋顿拥甲兵骑士数十万,其势甚大,兵士借此嚣张,不可一世。吾料贼军既铺张而来,必以为吾军不过尔尔。大王可引轻兵先往,伏击贼军。若能一战挫其锐气,贼军势孤,胜之易耳。”雄从起说,令张合、高览守住大寨,自选五万轻骑兵,与赵云、张辽、阎行、凌统四将,连夜往乌曼山埋伏。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