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泓见皇后这么快就收了这份小心思,且又许诺送他些补药,倒是也领了她的情,没再一味地拒绝,一味地卷了对方的面子。
再说了,半年前皇后曾经送过一堆补药给谢涵,经杜郎中过目后发现都是些难得一见的上品珍品,因此朱泓也就不客气了。
“臭样,瞧把你美的。”朱栩见了朱泓这合不拢嘴的样子竟然生出几分羡慕来,同时也微微有点失落,他是想起了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说起来他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谢涵的孩子会有多聪明,如果他是孩子的父亲,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江山送到他的手里,可惜,他到底还是没有这福分。
“这个时候不美什么时候美?”朱泓倒是不讳言自己的快乐。
说完,他还从自己的身上摘下一枚玉佩扔到了太医怀里,丢下一句“老货,赏你的。”便又进了屋子。
此时谢涵已经被夏贵妃和司宝扶了起来,正靠在炕头说话呢,朱泓见了忙道:“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
“夫君,妾身又不是纸片人,哪有这么危言耸听的?”谢涵见朱泓这么紧张,笑着摇了摇头。
她是怕屏风后面的那些嫔妃们会打趣她,或者传了出去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她恃宠而骄呢。
“你不是纸片人,可你是我心尖上的人,走啰,我们回家了。”
谢涵见朱泓越说越不像话,瞋了他一眼,“又胡说八道没个正形了。”说完拍了下他的手,“我自己能走,我还得去给皇上和皇后跪安呢。”
“今儿就别跪安了,下次再补。”说完,朱泓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谢涵抱了起来。
“行了,你放下她吧,这么颠着对她反而不好。”夏贵妃也是见朱泓有些过了,找了个理由劝道。
她倒不是生朱泓的气,而是怕外面的皇上和皇后见了不爽,同时也担心屏风后面的这些嫔妃们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来。
毕竟当年朱泓求娶谢涵时已经闹出了不小的风波,这会若因为这件事再掀起了旧账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朱泓一听对谢涵不好,忙轻轻地放下了她,听见外面太医跪安的动静这才扶着谢涵出了门。
“行了,你们就别跪安吧,回去好好养着吧。”朱栩见谢涵的脸色仍是有些苍白,哪里忍心让她跪下去?
“多谢皇上叔叔体谅,皇后婶婶,改天侄儿亲自来拜谢。”朱泓乐呵呵地说道,随后扶着谢涵慢慢向大门口走去。
“这小子。”朱栩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
“本宫倒是想起了太后老人家的一句话。”皇后说道:“越是淘气越是顽劣的孩子越是有出息,没想到果真应验到了泓儿身上。”
“出息不出息的不敢说,他肯走正道臣妾就知足了,也算是不枉皇上和皇后的一番心血。”夏贵妃走了出来,接言道。
“不知贵妃姐姐眼里的出息是什么?才刚我们姐妹几个还在后面感叹呢,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能嫁给一位亲王的嫡长子做正室,偏这位嫡长子长得好看不说还如此专情又有出息,也太拉仇恨了,只怕今日过后,满京城的女子都要羡慕起这位王妃来。”淑妃出来打趣了一句。
“还得说是皇上会牵线,要是没有皇上的成全,谢王妃也没有今天。”德妃补了一句。
顾钰听了笑笑,没有吱声。
可不吱声不代表她没有想法。
说实在的,她内心的震撼一点都不比别人少,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最初的谢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顾家觉得让谢涵进门给顾铄做妾都是一种莫大的恩典,可谢涵拒绝不说居然还不声不响勾搭上了一位亲王的嫡长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亲王王妃,偏这位亲王年轻帅气不说还位高权重,这也就罢了,偏这位亲王还拿她当宝,不仅不嫌弃她的出身,还扬言说什么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为了她不惜放下自己的身段,为了她不纳妾室,为了她甚至不惜和皇上皇后做对。
试问被这样的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谁不羡慕?
再反观她,虽说做了后宫的主位,虽说也生了一位皇子,可这些年吃过的苦流过的泪绝对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奢望不就是有一个男人能为他撑起一片天吗?可她的男人倒好,不但不能帮她撑起这片天,还得联合起外人来帮她把这片天捅破了。
人跟人,真是没法比,这时的顾钰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不行,这个十年她比不过谢涵了,可下个十年她决计不能再输给谢涵了。
可能是太过用心了,顾钰的手不自觉地用上了力,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有点狰狞起来,别人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可夏贵妃留意到了。
心念一转,夏贵妃上前问道:“说到皇上的成全,臣妾斗胆问一句,皇上,皇后,臣妾还用给泓儿选几个侧室吗?”
她是故意当着皇后的面想问皇上要一个承诺,尽管她也很不赞成朱泓不纳侧室,可架不住朱泓自己愿意啊!
再说了,才刚一提纳侧妃谢涵就动了气,万一再因为这件事让谢涵动了胎气岂不是她的罪过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顾钰的脸上有了一股狠厉,她怕对方又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方才提了这件事?”朱栩有几分明白谢涵为什么会不舒服了。
见皇后点点头,朱栩沉吟了一下,这才向夏贵妃道:“哪天你单独和他谈谈,看看他自己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他也要顾忌到谢涵的身体,可他又委实不放心朱泓,毕竟朱泓现在已经尝到权力的滋味了,很难说他还会不会保持他的初心。
此外,朱渊的余毒若是不能解,他这个太子之位只怕也坐不长。因此,朱栩不得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夏贵妃听了颇有些失望,不过什么也没说,微微屈了屈膝,回了一声“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