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 3
六个月前
我,常常半夜三更回到家,钥匙却插不进锁孔。仔细抬起手一看就会发现,我又拿成了办公室的钥匙。这样的事情,每个星期总会发现一两次。虽然,还不算太多。却也足以让我找到一个悲悯自己的理由。你瞧,我多么的悲惨啊!忙得连自己家门的钥匙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好不容易进了门,顾不起收拾自己就想倒头就睡。听到电话,无论在什么样的状态,都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和上扬十五度的双唇,接过电话sayhello。就像我现在,明明自己已经醉得七八分,却还要如金刚般的将已醉趴下了的客户送回酒店。当然,在你走进大堂和电梯之间的这一段距离,你还要保证走得是直线。
好不容易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将客户抬上了床。从包里抽出两张人民币交到服务员的手中,让他明天早晨八点之前,无论是什么办法一定要叫醒他。因为,他十点不到这里的分公司跟我签约,我今天这酒就等于白喝了,这趟出差也等于白来。甚至,这两张人民币也是白白的打了水漂,毫无价值。
服务生点点头,与我一同退出了房间。就在快出酒店大堂时,他担心的一问:“您,没事吧!?”我顿住步子,抬眼轻问:“我看起来很糟糕?”
他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像是记起了什么,赶紧摇了摇头。见他如此,我轻笑出声,与这年轻的孩子说谢谢和再见。
其实,这位客户挺会享受的,选择的酒店比邻着大海。我沿着一排棕榈树一路往沙滩走去。抬手,路灯下手表的时间指在二十一时的方向。时间在客户不怎么样的酒力下,仿佛停止了一般。二十一点,天呐!我有多久没有见过二十一点的天空了?一般,这个时间,我不在饭局,就在KTV,不在KTV,就在茶楼,如果都不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肯定是在去这三个地方的路上,不做它想。
我脱了脚下五公分的高跟鞋,随意的扔在沙滩一处。五月,春末初夏晚风一吹,人也格外的舒服。不知是这好天气,还是好风景,或是我一向比较好的酒品,让我觉得今晚格外的温馨。
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因酒精而沉重的身子,跪坐在沙地上。还好,细沙跌坐下来并不算疼痛。自己不受控制般的傻傻一笑,轻道:“还好,还好,一点都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从小到大,也许我讲得最多的一句话。体弱多病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被夫家的婆婆嫌弃,而后两三年里又未能添个一儿半女,下场显而易见,我们被扫地出门。除了母亲非要执意留下的姓氏,我们再与那家人无关。为了照顾这样娇弱的母亲,我五岁开始做饭、洗衣,不疼,一点都不疼仿佛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伴随着我,直到十岁那年,她终于还给了我自由的童年。
记忆止于包里的手机,特别的铃声使我已经知道了是谁。我收拾起自己今天泛滥的回忆,接通电话:“齐先生,早安!”这个时候,他那边应该是早晨吧!
“丁小姐,早!台控的案子,今天怎么样了?”没有多余的过度,他给我的来电,永远简洁,明了。
“下班之前,您会收到合同的传真件。”仿佛受了他语气的影响,我的话也跟着简洁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满意的笑了笑:“很好,明天开始丁小姐可以开始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