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顾明海就过来找妹妹顾青焉了。
“哥哥,他亲自来找的你吗?”顾青焉一听是徐景运有事相求,顿时就上了心。“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而后她又想到每一次她见到徐景运的时候顾青林都在场,而徐景运的视线却从来都只在顾青林一人的身上,从来都没仔细瞧过她一眼,心中顿时就难掩失望之意。
顾明海却不知道顾青焉心中所想,根本就没在意顾青焉的态度和心情,刚刚那一句“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夹杂着顾青焉许多的不满,但是听在顾明言耳朵中,就完全是责怪徐景运这人没事找事了。
顾明海叹了口气,随即端起茶盅喝了一杯茶说道:“徐公子也是好心想帮那姑娘一把,这事既然咱们能帮上忙,就搭把手帮一下,这事与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也不是不清楚顾青林那个脾气,谁要是在她手下犯了错,她还能饶了那人,那小姑娘既然得罪过她,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那小姑娘的姐姐可就是替罪羔羊了。”顾明海从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对于内宅的事情,也没有他能插手的份,但是既然有人相求,他搭把手也没关心。
顾青焉倒是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小姑娘是谁,听了哥哥顾明海的说了这些话,心也软了下来。
“这事可没那么好办,顾青林可不是个好惹的啊。”顾青焉和顾青林交手这么多年,虽然没吃过什么大亏,但是也着实让她气过不少次,顾青林为人阴奉阳违,特别擅长哄老夫人开心,老夫人常常被她哄的高高兴兴的,就连上一次犯错,也只是禁足,抄佛经。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她却不同,她为人性子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老夫人虽然不喜她但是却也说不上讨厌,只是每一回看见顾青林那一副献媚虚伪讨好的样子,她就极为讨厌。
“咱们直接要人肯定行不通,倒不如这样。”顾青焉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探过身子附在哥哥顾明海的耳畔旁细声细语的说。
果然,不过半月。
“将这死丫头给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老太太胸口起伏不定,早先红光满面的脸上此时已经灰如锅底,看来是气的不轻。
顾青林从来没见过老夫人生这么大的气,一时之间愣在当场不知道怎么办好,愣在当场,眼睁睁的瞧着香溪被两个粗使婆子架了出去。
“小姐救我,小姐救我,我真不是有意的……小姐。”金娘粉嫩白皙的脸上早就已经涕泪纵横了,这真的不是她的错,她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屋里价值万两的汝窑宝彩花瓶是怎么碎的。
顾青林此时哪里能顾的上她啊,她自己都被老夫人扣上了一个管教不周的罪名了,哪里还能为她求情。
“祖母。”顾青林跪下身来,希望顾老夫人能消消火气,但是一想到碎的是一只上万两的花瓶,她心中就没了自信,老夫人爱财,可以说是视财如命的地步,现在她只希望老夫人不要迁怒与她,其他的她也没能力管了。
“拉出去,快拉出去。”顾老夫人心疼花瓶,气恼的拍打着旁边的桌子,金娘叫嚷着嗓子求饶命的声音,一声一声的传到顾老夫人的耳朵里。惹的她更是心疼那上万的花瓶。
顾青焉在外面伺机而动,在暗处看了会,那两个粗使婆子也是使了力气的,如果再打下去,那丫头铁定别打了没命了,就是没死也残了,两个婆子打累了停歇了一会儿,顾青焉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丫头犯了什么错了?”顾青焉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两个粗使婆子一见来人是顾家大房的顾大小姐,立刻恭敬的起来,回道:“小姐不知,这丫头打碎了老妇人屋里的花瓶,老夫人实在是心疼,一气之下便罚她打五十大板。”或许也是同情金娘,其中一个粗使婆子心软道:“这才打了十几板子,就受不了了,这要是打完五十大板,这命说不定都保不住了。”
“没命了那也要打老夫人可是下了命令的。”另一个粗使婆子说道。
顾青焉听到着,也是甚是同情的望了一眼趴在板凳上疼了痛苦不堪的金娘,心中十分不忍,要不是为了她能顺利出府,她也不至于受这样的罪,还是她考虑不周,但是如果不把事情闹严重些,顾青林怎么肯放她走。
顾青焉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了眼神,丫鬟受的示意,笑吟吟的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两锭不大不小的小元宝。
“婆婆收着,我家小姐心善,又吃斋念佛的,可见不得这种事情,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这个……?”两个粗使婆子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但终究抵不过银子的诱惑,笑吟吟的收了下来,揣在兜底。
“小姐放心,老太太也是个心善的,也见不到出人命这种事情。”这话既然这样说了,就是算是放过金娘了。
顾青焉松了一口气,这才急急忙忙的朝老夫人那去。
“小姐,一会你可不要直接和二小姐对上,如不然,她会恨死你的。”丫鬟从旁提醒着。
顾青焉心中有数,就是她平日里再看不惯顾青林,她也不会傻到去惹她不快,她只要让老夫人将那丫头撵出顾府就行了。
屋里已经只剩下顾青林低低的哭声,仿佛也在替老夫人心疼那价值万两的花瓶可惜,但是可惜归可惜,她也不能替自己手下的丫头陪吧,先不说她想不想赔,就是想她也没那么多银子啊,再说了就是有她也舍不得啊,那可是上万两的银子啊,可不是小数目。
顾青焉饶过屏风,屋子里一片狼藉,那碎了的花瓶依旧分散在地上,事先她早就准备好将真的花瓶换走了,这会这个其实是个假的。
顾府二爷也就是顾青林的父亲,是老太太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但是也就是因为从小溺爱,长大了才变成吃喝嫖赌这幅德行,因为赌博早就欠下许多赌债,有时为了还债便偷偷的将府里的值钱东西换成假的,然后再拿到外面换银子去换赌债。
但是顾二爷纵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偷老夫人屋里的东西啊,顾青焉便收买了老夫人房中的丫鬟,让她换了老夫人屋里的花瓶,然后引诱顾二爷去偷,就这样当顾青焉俯下身子拾起那花瓶的碎片时候,她紧紧的蹙起眉来。
“碎都碎了,再看也没用了。”顾老夫人心痛的说。
妆模作样的看了一会,顾青焉忽然道:“祖母,这花瓶是假的,不是你那值上万两的花瓶。”
屋子的人几乎皆是一脸的惊讶,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太屋里的花瓶居然是假的?
“什么?”顾老夫人显然也让顾青焉的话给弄糊涂了,这明明就是她那价值上万两的花瓶,怎么就变成假的了。“青焉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青焉面带歉意的看了顾青林一眼后,咬着唇仿佛在思考要不要说。
“大姐,你看我作甚?”顾青林让她看的发毛,心里隐隐约约的绝对不安起来,直觉顾青焉接下来的话应该和她有关。
顾老夫人那里等的了顾青焉如此扭扭捏捏的样子,再顾青焉说花瓶是假的不是真的时候,她心中便绝对这事情不简单。
“你快说是怎么一回事?”顾老夫人沉着脸低声问。
顾青焉为难的半天,终是开口说道:“这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孙女实在是为难,但是不说又怕祖母心疼花瓶,气坏了身子。”顿了顿,等着顾老夫人开口。
“你只管说,不用顾忌其它。”
顾青焉等的就是这一句。
“既然如此,那孙女只好说了。”顾青焉说的时候,看着顾青林,“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二叔抱着和祖母房间一样的花瓶出府,本想和二叔打个招呼,但是二叔急匆匆地没看见侄女,但是我听二叔口子一直唠叨着什么一会就有本钱了什么的。”话未说完,但是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的明白。
顾青林自然也明白,怒视着顾青焉,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你胡说八道,我爹怎么可能偷祖母的花瓶,定是你见不到我们二房好过,故意栽赃陷害。”顾青林急了,深怕顾老夫人会信了顾青焉的话:“祖母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我爹怎么会偷你的东西呢?,肯定是她污蔑我爹。”
可是这话却没几个人相信,顾家二老爷嗜赌成性,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污蔑,查一下便知。
“你可知你二叔去那个当铺行了。”顾老夫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花瓶没事,便没有一开始那么心急了。
“好像是说什么周家典当行。”
“带人去把那个不孝子带回来。”顾老太太指了几个人说道。
不消半个时辰,顾二老爷便被奴才给带了回来,花瓶也跟着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