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那形形色色的人,又在面前了,诡谲的谜团,伴着种种的阴谋,围绕在我的周围,狰狞的脸,血,满身是血,阴暗的地底世界,还有数不尽的白骨累累,都依偎在脚下,踏上这条路的开始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放肆的呼吸着空气,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一翻身我想抱住她,却发现这张大床周围,还是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早已经忘记了,她已经消失了五年,我有些不是滋味,每次睡醒,每次又做着同一件可悲的事情。
我翻身下了床,整整衣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眉间的道伤疤已经浅淡的很,我轻轻的**,却越发的心寒,它的存在仿佛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着我,她死在我面前。
门缝裂开一条缝隙,梆子探出头来
“萧……”
我摆了摆手“起活了!准备一下。”
他应着一声,就退了出去,多少年来,总是默契的配合着。
仍旧是忘了关门,他少了只左手,这就是他的借口,不方便,多年以前那只手却是我亲手砍下来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就停在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前,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过往的行人也是忙忙碌碌的,那些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脸上都冒着汗珠子,我当是多么敬业呢?
那工头小跑到我跟前,整了整衣领,战战兢兢的,小声喊了句“萧主,炉灶已经架起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称谓对于我来说,太熟悉了!就比如要是我说这些工人都是倒斗子的,估计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但有时候灯下黑,也不为过。
整了整领子,这一身工作服穿起来还真是别扭,不是很透气。
我夸过警戒线,那一个深不见底的矿井,四周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不知名的文字,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从矿井里爬了出来,我刚想问他什么情况,就见那男人脸上猛烈都抽搐着,我微微皱眉,刚想拉他上来,那男人忽然嘿嘿的笑了,显得诡异极了。
“拉他上来!”
我摆了摆手,几个人就开始招呼了!
就在此时,一片哗然,一众人都炸开了锅,我猛然看见那被拉出来的,制服男人居然只有了上半身,几乎是腰间锯断的,血肉模糊的让人作呕,那伤口很不规则,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断似的!
我不由的想起古代“腰斩”的酷刑,暗道这底下绝对不干净。
见工头惊慌的向我跑过来“他已经断气了,是我大意了,萧主责罚!”
我撇了一眼那尸体,不由的叹了一声,要是换作五年以前,我绝对会吓个半死,但是如今我几乎是一路踏这鲜血和尸骨走来,在尔虞我诈中翻身,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年,哪怕是心性都已经变了,我随口说到“把他处理掉吧!给一笔抚恤金,记得做得干净一点,”
工头应了一声“明白!”随后就招呼人去做。
对他的办事效率我是很满意的,我眯了眯眼“底下还有多少人?”
工头脸色变得难看“十个人。”
“咯咯咯!”那矿井里忽然传出一阵沉闷的鸣叫声,像是夜猫子凄厉的惨叫声,刺耳难听!
见那两个工人,正往外拉矿井里的麻绳,我刚想叫住他们,已经来不及了!那矿井里一下扯出一具血淋淋的黑影,几乎同时那两名工人就鲜血四溅在当场。
那黑影逐渐明晰,看制服也觉得可以猜出,就是那十名工人里的一个,他猛地转过身来,那血淋淋都脸上,唯独少了个鼻子,干瘪的脸上狰狞的让人发寒!
他慢慢像我们走来,所有人都吓的后退,毕竟认誰也没有见过这个场面。
梆子从后面站出来,说到“他已经死了!”
我应了一声,梆子腰间的长刀,绽放这嗜血的光芒,只有我知道这把刀当年饮下了多少鲜血,也砍下过多少僵尸的头颅。
那工人早已经不是人了!更像是一头凶残的野兽,直直向着梆子扑过去,梆子手起刀落,眼睛都没有炸一下,那颗头颅轰然从头顶滑下来,血液像是冲天的喷泉一般,绽放着耀眼的血花,还好在这个施工地上,那不大不小的坑,刚好遮挡了不少视线,不然非闹起恐慌不可。
梆子毫无顾忌的跟在我身后,也是一如既往。
慢慢的我看见了多年以前…………
那个我自己的故事…………
那些曾经的事……
逝去的人…………
我的故事就从那里开始的。海在我心里永远是诡局,解不开的,估计在好些年前就纠缠上了,祖父一生是终结在海里的,小时候我对海是怀有恨的,我恨它的无情,恨它的变化莫测,更恨它一次次夺走我最重要的人。
但我却更加向往它了,有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海边,等着他,望着它的蔚蓝,似乎永远也难以了解它这个诡局,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憎意似乎慢慢变了味,不知为什么,看着海似乎心会很平静,仿佛一切都能包容,我也像见到了我的亲人们。
我的祖父是一个爱海的人,他常说海就像人心,能包罗万象,却又能诡测无情,但又有那吸引人心的深邃神秘
我那时不懂,只是懵懂的心中不由的燃起一丝好奇。
多年后我也和探险队多次出海远航,甚至比祖父航过更远的地方,但却始终也找不到祖父所说的那种感觉,我的祖父是一个爱冒险的人,无论做什么事,小时候我一直跟着祖父,因为我除了祖父再无亲人,祖父也说过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祖父是个寂寞的人,他总是说有时候和海在一起好像和亲人团聚一样,我父母从来从来没有出现在我记忆里,我也问过祖父,他却总是不说,直到最终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约可以猜出他们和奶奶永远长眠在海上了。
我最后一次见祖父才十岁,我记得我上三年级了,祖父也要继续杨帆远航去寻找“古船”,他曾经是船长,但我当时不明白已经退休多年的他,为何把我独自抛下,去航行,我的小手紧紧的拉着他不想让他离开,但那时的我太无力了,我记得他只是紧紧抓住我的手,很暖,眼神柔情的看着我,似有太多的怜惜,只说了一句话“离海啊,你要好好的长大,记住离海远一点。”
我就站在海边一直等着他,但他却在没有回来过,我对海却满是向往了,用祖父的话说“我的亲人都在海上等着我了”。
要说故事是从那艘“古船”开始的,但“古船”的事情,那就要追溯到很远了,听祖父说我们祖辈是明朝郑和下西洋时的手下随从,据说曾也是一个五品的中郎将,但却始终得不到重用,刚好赶上明朝的出海盛举,他无奈之下放弃军旅生涯毅然投奔海上,曾经也是下过几次西洋的,他也是祖父经常吹嘘的对象,如何如何英武,怎么怎么了得,唯一让祖父觉得遗憾的也是我最耳熟于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据说我的祖辈曾经也对鬼神邪说总是深恶痛绝的,或许是从小长在军营,也不少冲锋陷阵,对死人也见得太多。但就是在他第三次下海时却发生令他一生后怕的诡事。
有一次祖辈与航海的船队又一次出海了,一来因为祖辈前两次出海都得到颇多的奖赏,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另外就是出海的新奇劲还没过,毕竟那个年代,唉,没法说,总之就是以上的多种原因吧。
一夜,没有雨,但天却是黑得吓人,乌云滚滚,海上的天气也总是变幻莫测,让人琢磨不透,祖辈当时却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地位但脾气挺犟的随从,他的领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水手,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一只眼的缘故,平日就是一闷葫芦,但今夜不知发什么邪性竟逗气我祖辈那个犟人,领队据说姓张,身材比起我祖辈来却是高大,毕竟我祖辈当时是出了名的“黑矮子”,这估计也是他得不到重用的原因吧。
那张姓领队转身对着我祖辈阴阴一笑,随后指向那不远处漆黑的海面,祖辈这一看倒是把他吓得够呛,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夹板上,如果此时有外人在肯定会认为我祖辈真是被领队吓成这样,毕竟那张姓领队的一只独眼总是经常冒血,很是吓人,但那时只有祖辈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一条鲛,对是一条青色的鲛龙,足足有数十米,身子浮在浅浅的海面上,若隐若现,但却是透明色的,两只猩红的大眼珠子像大门框子,裸露在外面,身上还有鳞片,似龙,但却头侧多了两道鳍,头顶却只有一根犀牛角,乍看有些邪气,虽只是一闪而过,但祖辈却是看清了,不由的吞了喉间的一口唾沫,身后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转眼又看向领队,只是此时张姓领队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事后却得知张姓领队早已经海葬三天了,至那之后祖辈生了场大病,险些病死在海上,反正回来以后祖辈在没有出过海,或许是吓怕了,然而这件事直到他临终前才说出来,然而他却叫那条蛟龙为“鬼鲛”,至于为什么这样叫,那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就是我祖辈的故事了,用我祖父的话说:看来我萧氏自古与海,血脉相连呐。
但自从我祖辈见到“鬼鲛”以来,似乎海就成了萧姓人的归宿,我不得不信,这就是诅咒。我祖辈那些人就不用说了,我父母,祖父,祖母,却都是终结与海的,我不想接受什么宿命,这些年来我也和探险队多次去寻找过祖父,但总是一无所获,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已经离不开海了,虽然祖父为我取名离海,也告诫过我离海远点,但冥冥之中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在指引着我。
说实话我起初加入航海探险队却只为了寻找祖父的下落,自从多年前他那一次出海船队二十五人就莫名的失踪了,没有尸体,没有遗物,甚至没有一丝痕迹,就消失了。这样的答案我接受不了,我不能允许我至亲的人就这样消失,小时候我每天都会在海边等,哪怕没有希望。
逐渐的我长大了,我想去找他,哪怕是一具尸骸,我也要祖父回来。好多年了,我也灰心过,大海捞针,注定艰难。后来我为了学业退出了航海探险队,现如今算来也有三年了,本以为找个女朋友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但那诡谲的大海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我,我的命运依旧与它紧紧相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