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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迈上一步,便是很少有人提及的诺恩伍兹外那无名的荒地。
休·弗兰肯斯坦和奥利威廉的眼前,是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方,宛如生命与绿色的尽头。这边充满植被的明显分界外,平坦的荒原上方圆数英里皆为浅棕色的土壤,近处是伏倒的枯草,远处则就是寸草不生了。那平坦却干枯的大地仿佛被什么一口气抽干了水分,大地的表面遍布着的满是诡异的龟裂纹路,在暗夜下如同一片片黑色的死亡瘀斑。在往远看,陌生众山挡住前路,黑漆漆山影更是兀的拔地而起,占据着天地之交处那一大片微微带紫的夜空,奥利威廉知道,那片起伏叠嶂之内便是休·弗兰肯斯坦口中所指之地,一个被特里安人传说的被死神诅咒的地方--布莱德山区。
休·弗兰肯斯坦望了望天空星辰,和正在向西落下的双月。
“看来比预计抵达要早上一会儿。这是最好不过的情况了。”休·弗兰肯斯坦抬起了手,“奥利威廉,让战士们暂且休息,带到那布莱德山区的山峦后射出第一缕曙光的时候再前进。命令下去,让我们这群快累趴的兄弟们马上休息!要快!但记住!黑夜里不要靠近植被之外的地区。”
奥利威廉将休·弗兰肯斯坦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战士们熄了火把,果断就地而卧,由于大半个夜晚的急速行军,休整的命令对这些特里安战士是期望已久的奖赏。
休·弗兰肯斯坦也跳下战马,他挑选了处较为干燥的泥地,双手垫着后脑,长袍裹住身体,毫不犹豫的便躺了下去,然而他却毫无睡意。
他望着这深邃的夜空,思绪像是穿越了时空。
对他而言,星空里的繁星点点就像身临战场的士兵,斗转星移就像是战局微妙的变化。他穷尽一生都在寻找着茫茫星海里最特别的那颗,然后安安静静盯看着它,但却没有成功,因为他的脑海里时刻泛起的波澜让他只能将这种心思搁置一旁,不得不集中精神重新演示着计划里可能出现的每一个细节。
慢慢向西方落下的双月依旧播撒着光彩混合后的紫光,天空星辰也闪烁着微亮,夜空的色彩逐渐变得浓重,就连布莱德山区远影,诺恩伍兹外无名荒地尽头狭窄的山隙入口也最终被黑暗所笼罩。
“打破最为黑暗的时候,往往只需要一丝光明。”休·弗兰肯斯坦知道,这样的夜色预示着黎明将在下一刻就要到来,他继续伴着战士们吹起的呼噜声静静的等待,他双眼仿佛是穿透了黑暗迷雾,看到了高地山和铁矿岭,他知道半人马和木精灵所拥有的唯一优势既是山的高度,“但愿你们能撑到我们特里安人到来的那一刻。”
山影之后的天空撕裂了笼罩的黑暗,慢慢播撒出了第一缕晨光。
“都给我醒来!休整时间结束!”奥利威廉双目一睁,伸出手去扯了扯下巴上几根金黄短须,从睡卧的地上翻身弹起,他走向了那些还未醒来的战士,毫不客气的用脚尖给予他们的菊花一个沉甸甸的亲密接触,“给我起来了!”
群星渐渐隐匿,双月渐渐褪色,光明开始肆无忌惮的驱逐起黑暗,又有数道金光从山影之后射出。
休·弗兰肯斯坦面对着看向他将士们,经历了风霜刻印的脸上显露着慎重表情,如同面临着大敌,只见他伸手握住了脖颈上挂着的大阿卡娜十字吊坠,闭目念祷后缓缓睁开了眼,侧头问了问身边的奥立威廉,“千夫长,从现在起,我会再次把你看做我的部属,我问一句就答一句。我要问的是之前信中还提到了一点,需要准备一些必要的物资,你让战士们随身携带了吗?”
“是,将军!全按您的要求携带好了!而且尽可能的多带!”奥立威廉向休·弗兰肯斯坦单手抚胸,庄重行礼。
“很好。”休·弗兰肯斯坦轻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向了奥立威廉带来的忠诚旧部,“都给我听好了,将士们!穿过我们前方荒地,在我们即将临近的远山之间的缝隙处再往前迈步,你的一条腿已经跨入了死亡的大门,如果你现在不听好我说的话,那么你很快就会永远埋尸其中,灵魂将无法升入阿卡娜灵殿只能与枯骨和绝望为伴。”
“听好了,诸位将士,别以为这是老人讲述的传说。”奥立威廉呵斥着那些面露不以为然表情的战士,这些战士们只是顾着用布条擦拭着武器,“对,就是那个擦着戟柄的。给我站好,耳朵也给我伸长,我可不想看到你暴尸荒野,如果你对着戟柄撒了尿,我恭喜你会一路恶心到底。”
“显然我说的不是一个传说。你们都是在奥立威廉和我手下当兵当得已经足够久的老兵们,别以为长期经受过了训练就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以为自己手中的家伙能胜过一切敌人,你们有很多无法凭蛮力和那柄‘小剑短戟’战胜的力量。信仰,死亡,自然,海洋...这些就用不着我一一列举了。你们都应该知道我曾经是个冒险者,你们眼中的怪物,可在我眼中,你们不过是群穿着开裆裤的吃奶小家伙!”休·弗兰肯斯坦严厉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笑,像是不断敲打着铜钟发出的低沉钟鸣,“因为你们即将面对的,就是一种无形的死亡力量,我们即将踏入的布莱德山区的空气里,这些让你走向死亡的力量无所不在。这种力量不仅仅针对我们人类,而是针对着所有生灵。听好了,小家伙们!在那里,死亡比跳河更加方便,快捷。你们多背的两口水袋可不是给你们自己喝的,你们多带的布条也不是给你们包扎和擦拭武器用的,因为在那里我们只需要用裹尸布裹住没有好好听我说话的那一部分家伙的尸体。”
“听好了没,你这个傻子。事实证明我说的是对的。”奥立威廉瞪了一眼刚才还在擦戟柄的士兵,那士兵显然被休·弗兰肯斯坦的说辞唬得不轻,除了还在提戟右手,左手早就紧紧攒住了那脏兮兮的破布条。
“我们一旦踏入那里,就开始与死神进行着抗争。抗争的不错,你调戏了死亡。抗争的太差,死亡将收了你的小命。在那里,你们需要做的一切就是跟着我规规矩矩,我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千万不要手痒去轻易碰触那里的植物,特别是那种剑型叶片上散发着如同塔尔克绿玉一般光芒的特里安毒株!如果按照我所说的各位安全走过了这死亡的国度,你肯定能看见当年我从古德拜买走的那匹驮马的骸骨,想必这匹马的骨骸还静静的卧在原地。”
再没人把布莱德山区的传言当做笑话来看待,他们可以不相信那些传说,但他们不得不信这位老长官的口述,在离山隘口不远,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往脸上蒙上了湿布,此时朝阳已露出笑脸,只是看上去感觉有些雾蒙蒙的。
在急速的行军中,马蹄下的浅棕色龟裂荒土被抛在了所有人的身后,龟裂的浅棕色荒土也被炭黑的土地所取代,布莱德山区的入口就在他们的眼前,那两山陡崖之间狭窄隘口内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之息,即便将士们的口鼻掩上了湿润的亚麻布条,可依旧阻挡不住这令人恶心欲呕的气息。布莱德山区狭窄隘口的山壁上是一片焦黑,必须细看才知道这些黑色来自远古时期已经变成黑木炭的吊藤类植物,除了这些,还有早已嵌在山壁内的动物骨骸,森森白骨更让这隘口看起来不仅死气沉沉,更觉阴风嗖嗖。除了战士们能听到的微微风声,脚步声和马蹄铁的噹噹声,仿佛这里的世界再无任何声响,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回音,那回音扣动着每个人的心扉,敲打着头脑里藏着的灵魂。
“这里便是生与死的边界,之内便是充满危险的死之国度。”休·弗兰肯斯坦拍了拍奥立威廉的肩膀,随即指着这左右两边陡峭悬崖低声的说,那说话的回声回荡在布莱德山区内,像是地狱里传出的诡异魔音。